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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情感就是这样,要埋藏很久,发酵很久,才会慢慢抽丝剥茧般浮现出脉络来。那是十四岁那年,他不能明白的道理。 2 「十四岁时候的我,你还记得吗。身边的人就和抽过的烟一样少。」 那天,在距离BellBar不远的小区里,租到了一间二十来平米的团练室。在安顿好团练室之后,四个人出去吃了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屿光为乐团起了名字。叫岛。 于是,他们在Bell演出的时候,陆屿光总会以“大家好,我们是岛”来开场。那似乎带着些热血沸腾的味道。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真的拥有一个团,然后一起演出。 十五岁拥有第一把贝司到现在,不过是两年的时间。两年里,断断续续地写过一些曲子。有几首还真的花了大心思认真地去做了。但是从前,从未想过会有团。可能是少年时候一向的秉性,所以才一直认为,不会有人愿意和自己这个的奇怪家伙玩团吧? 当把曲子拿出来给他们听的时候,似乎他们都很惊讶。 阿泽说:“是我以前写的曲子,词还没有填。”或许可以用吧,既然现在有团的话。 那晚,陆屿光将带子带回去了。 在回家的夜色里,阿泽和阿森并肩走在一起。 阿森从怀里掏出一盒三五,抽出来一支点燃。看到阿泽注视的眼神,将烟盒递了过去。 犹豫之后,还是拿出一根。阿森替他点上。 吸了一口。凛冽的烟草味道立即倒灌进喉管。连忙停下来咳了两声。 阿森诧异地拍拍他的背,“你还好吧?以前没抽过?” 肩膀随着咳嗽轻微地耸动两下,感觉宽大的手心抚着他的脊背骨,有点温暖。 一手夹着那支烟,有些拙劣地解释道,“抽不惯三五而已。” 其实,原本就没有抽过多少。只是在十四岁那年,买过一包淡淡的中南海。还是拜托别人帮他买的。因为任何超市店面,都不会把烟卖给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 那盒中南海到最后似乎还没有抽完。 如果还有,或许就是十六岁的时候,在一个酒吧演出结束之后,别人递给他一支进口的Hi-lite。 只不过抽过那两种烟,加起来不过几支而已。 他的回忆就是这样的单薄。身边的人,比抽过的烟还要少。好像有点寂寞。但好在习惯了。没有被关心过,没有被在意过,没有被认真地交往过,这些甜蜜而温暖的感觉一次也没有尝过。这样也好。这样总比尝过一次而又再得不到,痴痴贪恋的好。 但是回头想想,还能有哪种烟,会更适合眼前这个深沉而又温和的男人呢?不说话的时候,像冬天里的风一样凛冽;待人好的时候,又是落日也追赶不及的温暖。 “你的贝司弹得真不错。”男人在风里吐出一口烟圈来,赞叹着,“什么时候开始玩的?” 听到赞扬的时候有些不习惯,虽然很高兴。他顿了顿,低头着,“十四岁。” “唔……十四岁,是十年前的我啊。”阿森无奈地笑了,像是感叹自己青春不再似的。 在那一刻,阿泽有种冲动。想要开口问,‘你还记得十四岁的我吗?就是那个买不起贝司的孩子。’ 只不过,话在要问出口的时候,就夭折在喉间。 不必问这些往事了吧。他必定是不记得的。 走到某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男人挥手和他道别。 他们顺路的这段路线,之后每日都一起走。到了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就分道扬镳。 阿泽在告别阿森之后,拐进路边的一个便利店。 在收银台前站定,“给我一包三五。” “三五今天没有了。” 勉为其难地抬起头,看了看。眼神擦过一个熟悉的包装,那是他十四岁时候的中南海。 是记忆单薄地可怜的十四岁。 “那……七星吧。”他摸出口袋里的零零碎碎的钱。 仍还是未成年。可是再也没有人会把他认作未成年。时常套着一条有洞的褪色牛仔裤,带着唇环。他和三年前已经截然不同。只会被认作是游手好闲的小混混罢了。 买了烟并没有立即回家。 而是蹲在那个十字路口的拐弯处抽了一根。 从来不介意抽什么烟。什么抽地舒服习惯,什么都好。 就像看过形形色色的人,最终都不会有交集,甚至连个照面都不用打,就直接擦身而过。 总是像在流浪,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很自由,但很寂寞。 3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而是一个能够让我为他停留的人。」 陆屿光为那首歌填了词,叫。 四个人试着排了几次,一拍即合。 期间,问陆屿光要烟抽的时候,看到他包包的外层里装着一盒喉糖。 似乎也没见他吃过,以往几次在PUB的演出前,也没注意到他有吃喉糖防止锁喉的习惯。 “你女人给的?”笑笑问他。 陆屿光听了有点窘,尴尬地吼,“滚。” 想到里那些深情而又悲伤的话,不知道他有怎样的故事,心里又住着怎样的人。一时间有些好奇。 那一晚在Bell,玩得很high。返场了好几次,台下的观众还是不过瘾。阿森和阿泽最后又玩了一段合奏,阿森难得兴奋地玩转起花式来,鼓棒转地飞快。 阿泽看到男人从套鼓后面站起来,185的个子高挑显眼。鬓角边有点汗水。他将两支鼓棒向着观众扔了下去。他看了一眼阿泽,随即笑着走过来。他在阿泽面前弯下腰,什么都没有说。彼此之间的停顿仅仅只是一瞬,意思却能够被清晰地传达。 阿泽笑着勾上去,阿森从后面紧紧抓住了他,他已然整个伏在男人的背上。 阿森背着他从舞台的一侧奔向另一侧。区区一个舞台的长度,却感觉到无比的欢欣与喜悦。台下是歌迷的掌声和笑声。他们也在笑。阿泽的脑袋就偏倚在阿森一侧的肩膀,他隐隐间能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