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纯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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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云姣陪柏昭月去看了心理医生。 这是一家久负盛名的私人医院，温云姣斟酌许久才带柏昭月来的这里。 她找的医生资历深厚，没过很久，柏昭月还在做检查，医生就出来了。 “医生，请问他的问题严重吗？” 医生是一个中年妇女，面容慈祥。 她听到温云姣的话后，摇头，“他很积极，但他的心里戒备很强，主动说的不多，不过我提到你的时候，他的话会多一点，心理防线也会降低一些。” “我？” “是，我问他和他一起的人是不是他jiejie，他说你们是恋人，你们还在热恋期？” 温云姣忽然意识到，她和柏昭月好像一直都是一种模式。 她迟疑，“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还算热恋吗？” 说到热恋时，温云姣说得很快，好像这个词烫嘴。 心理医生敏锐地捕捉到，她道，“分人，不过按柏先生的情况来看，他有点过于依赖你了。” 温云姣眼皮跳了跳，“确实。” “这是依恋饥渴，这种人一般童年不幸，缺乏父母关注，一旦开始依恋就会很痛苦，他们无法停止依恋，所以容易被伴侣奴役，容易迷失自己。不过柏先生好像很清醒。” 温云姣几乎能预料医生会说什么了。 “柏先生一直都知道自己过于依恋你，但他并没有迷失自我，倒是更坚定自我，不过他这种坚定的自我一旦抽离你的存在，就会崩塌。” “我问了一些问题，发现他在整个建立关于你的新自我中，他是隐隐有感觉的，他知道这样下去，会越来越离不开你，但他依旧放任自己。甚至，我怀疑，一旦你脱离他，他会有自毁倾向。” “这么严重吗？” 医生笑笑，“也不一定，只是由现在的情况来看，不过这样的确实少见，柏先生很需要你的陪伴，这种病只有给足安全感后，才能好转。” 温云姣没问很多，柏昭月就来了。 柏昭月一上来就从背后抱住温云姣，亲昵地吻了下温云姣额角。 温云姣板着脸，“注意场合。” 柏昭月哼了一声，不服气。 靓男美女站在医院等候厅，像演偶像剧一样。 医生见状，笑着调侃，“你们都长得俏呢，配得很。” 柏昭月笑着小声道谢，他太漂亮了，一笑光彩夺目，引路人频频往来。 医生受了美人的感谢，眉开眼笑地去接诊下一个病人了。 留下柏昭月和温云姣两人坐在等候厅，柏昭月有一下没一下的玩温云姣的手指。 “姣姣，医生的夹子歪了，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哪里？”温云姣转头，根本没看到医生的踪迹。 “啵！” 柠味的香气扑面而来，柔软的嘴唇轻触脸颊，滞留绵长的呼吸。 温云姣的心脏忽的加速。 她面色无常，转头看柏昭月，“你…” 微凉的手指贴上嘴唇，柏昭月看着温云姣，目光很温柔。 “我听到了，我都知道。” 柏昭月从来都明白，他被温云姣的一举一动牵引着心神。 人在下坠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感觉，他一直明白，甚至沉溺于心脏下坠时的失重感。 他早已落入陷阱，被捕于网。 “别乱想，很多事情你不知道。” “不，是姣姣不知道。” 柏昭月紧紧盯着温云姣，想起医生说的话。 在他做检查之前，医生问他，姣姣是不是从来没对他要求过什么。 柏昭月刚听到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只有不在乎才没有要求。 他以为医生要劝说他们不合适。 没想到医生下一句话是：“你女朋友可能受过创伤，表面没什么问题，不过可能没有痊愈，而是一直处于以前的阶段。” “什么？” “她可能一直没有跨过某个坎，也就是说，一直没有接受真正的生活。” 柏昭月呆愣一瞬，心揪起来。 姣姣从来没和他说过她的家庭，她的父母。柏昭月一直大家都不会提到，现在一想才发现不对劲。 他简直不敢想，姣姣小时候会像他一样难过吗，会像他一样痛苦吗？ 姣姣现在对什么事情情绪起伏都不大，是姣姣的一种保护机制吗？ “不过也是我的猜测，不要紧的，影响不大。” 医生随口说了一句，就让柏昭月去填表。 柏昭月恍恍惚惚地不知道选了一堆什么东西。 这家私人诊所的老板是名希腊神话爱好者，医院内高悬一副阿尔忒弥斯的油画。 不知是染上污渍还是其他原因，阿尔忒弥斯的眼角有像是黑色眼泪一样的脏污。 余光间，柏昭月还以为她在流泪。 神的眼泪，柏昭月想，她没有信徒吗，她的信徒也舍得她这样流泪吗？ 那脏污的，玷神的眼泪。 也或许…因为眼泪，她会更爱她的信徒呢？ 毕竟，只有信徒会为她的眼泪而悲伤。 柏昭月心尖一颤，一种复杂的、几乎有些阴暗的想法悄然升起，没有人会比信徒更爱神了。 他是一个优秀的、独一无二、唯一的信徒的话，神是不是也能一直看着他了。 只要他能擦去神的眼泪，神的伤痕就会痊愈，而他，将会永远被神记住。 恍然间，阿尔忒弥斯低垂流泪的眼睛好像在看着柏昭月一样，柏昭月看着那片脏污，越看越心碎，越看越兴奋。 他飞快填完表，就去找姣姣。 所有的事情都有指向，不是姣姣不爱他，不是姣姣天性如此，又或者，就算她真的天性如此，有什么关系。 柏昭月无所谓地想，他死，也要让姣姣爱上他一次。 他的神，还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