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剧情无rou）

    两人回到柏昭月的房子，柏昭月去厨房准备晚饭，温云姣坐在客厅看手里的报告。

    她逐字逐句读完，心中有了定数。

    “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看阿姨吧。”

    柏昭月放盐的手一抖，犹疑道，“怎么有这个想法？”

    “因为阿姨很漂亮，想看看大美人。”

    柏昭月思考了一下，“我也很漂亮。”

    半响，他补充道，“你可以看我。”

    “柏昭月，”温云姣叫他全名，“你不想见她吗？”

    柏昭月沉默，叹口气，“她去世了。”

    此话一出，空气凝结。

    “我找了她好多年，有她消息后也不敢去见她，等有勇气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没人知道她的死讯，上个世纪红极一时的女星在死亡之际，也像在演绎一出悲剧。

    “抱歉…”

    温云姣想说自己并不知道，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为自己的无知做辩解，只得默然。

    “没关系，”柏昭月淡淡一笑，“她爱我，也会爱你。”

    温云姣什么都没说，她逐渐明白柏昭月的心理问题为什么会到这般田地。

    “你要用可怜我的眼神看我吗？”柏昭月低头看她，嘴边带着一丝笑意，“那我会忍不住装可怜的。”

    “如果你真想用这个理由装可怜，你早就在装了。”

    温云姣摸摸他耳朵，“想被cao就直说，不用装可怜。”

    柏昭月睫毛一抖，慌慌张张地做饭。

    鲜rou入锅，油爆声响，阵阵食材混着酱料的香味弥漫，滋啦一片的响声中，手机的消息通知声并不明显。

    “叮——”

    打开手机，屏幕跳出一条好友申请，温云姣低头查看，打了几个字。

    柏昭月这才察觉女朋友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假装不在意地问：“谁啊？”

    “学生会的，明天聚餐。”

    “喔。”柏昭月垂下眼睫，继续熟练颠锅，很快，温云姣爱吃的菜就做好了。

    “我们吃饭，姣姣。”

    “嗯。”

    温云姣把手机摁灭，上方备注为“柏宁”的聊天框变为一片漆黑。

    ……

    温云姣并不喜欢柏宁这个人，在柏昭月的描述中，他自私自利，为人阴险，是商场上有名的老狐狸。

    她对这种人没意见，人人追寻利益，这再正常不过。

    但柏宁逼疯一个女人，甚至间接造成这个女人的死亡，温云姣便从客观看待他变成厌恶他。

    所以，当她在微信上看见柏宁的邀约时，心头直觉不妙，甚至恶心。

    “这和昭月的未来有关，希望温小姐重视，当然，也和你的未来有关。”

    “所以，我希望你来，不过你应该知道这种话题不适合昭月，他的心理问题，你我都懂。”

    温云姣答应了柏宁，顺带回道，“他有救，你不一定。”

    第二天，温云姣上完课，赶去餐厅。

    那是一家烟火气十足的苍蝇小馆，位于公司错落的城群后面，从这里可以看见柏宁的公司。

    柏宁就坐在餐厅正中间的位置，有员工来这吃饭，柏宁亲切地和他们打招呼。直到温云姣到来，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柏宁的神情亲切，语气温和，像是路边给你指路的体面中年人。

    “温小姐，你好。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柏宁，柏昭月的父亲，柏兴的董事长。”

    “百度能查到。”温云姣坐到座位上，面无表情道，“有话直说。”

    “温小姐真幽默，”柏宁掂起茶壶，淡色的茶水从壶嘴流出，倒好的茶杯摆到温云姣面前，柏宁笑道，“我这个人呐，不喜欢山珍海味，就爱吃家常小菜，连茶也不会品贵的。”

    “我以前呐，以为昭月会喜欢比较知性的女性，没想到你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温云姣微微一笑，格外甜美，“我也以为他的父亲会像个父亲。”

    柏宁没生气，反而和气道，“喝茶，吃菜，我们慢慢说。”

    温云姣没喝茶，也没吃菜。

    柏宁却大快朵颐起来，那模样颇像新闻联播里接地气的企业家形象。

    他吃了许多，见温云姣筷子也不动，柏宁笑容收敛，“看来温小姐连表面关系都不愿意维系啊…”

    “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还有个女儿。”柏宁擦擦嘴，露出一个笑容，“可能你不知道，我很喜欢她，她一心都在事业上，和柏昭月很不一样。”

    这句话在温云姣听来，他似乎有几分埋怨自己。

    她不免好笑，埋怨自己什么，埋怨自己和柏昭月总在一起，导致柏昭月没有事业心？

    “所以呢？”

    “本来我是想把所有股份都转让给昭月的，毕竟他是我最爱女人的儿子。”

    温云姣冷笑，“最爱？您的爱就是让人疯掉，任由她死去吗？”

    “那是她自己的问题，但我确实最爱她。”

    老狐狸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温云姣眉头一皱，“你到底要说什么？”

    “哦，你别激动，我还是打算把股份留给柏昭月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我会送你出国，欧美随便你选，你会在国外过上很好的日子，但是你不能见他。”

    温云姣只觉得一切如此荒谬，什么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在她身上上演。

    她甚至嘲讽地接了一句，“没钱吗？”

    “温小姐当然可以开价，”柏宁笑笑，“我知道温小姐心里在想什么，你觉得这一切很荒谬，而且他很爱你，这些都不可能发生，是吗？”

    柏宁的眼睛很深，涌动着太多东西，他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端起茶杯润嗓，端起近人情的企业家的模样，“可你想想，现在的他愿意为你放弃这些，十年后的他呢，二十年后的他呢？”

    周遭声音嘈杂，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分明是吵闹的街市，柏宁的话却字字清晰，敲打在心。

    “温小姐，人心难测，年轻时候的爱情总是很美好，但他为你放弃掉的东西，难免不会变成以后刺向你们的刀呐。”

    低沉粗哑的声音像是在讲故事，温云姣垂下眼睛，忽的瞥见柏昭月发来一条消息。

    柏昭月：【姣姣，你和谁一起吃饭？】

    【和学生会的】

    柏昭月：【……】

    柏昭月：【为什么要骗我？】

    柏昭月：【你回头】

    温云姣回头，柏昭月正在不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

    哦，她忘了，柏昭月——一个不着痕迹往她身上放窃听器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