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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韵扯了扯唇角:“若我不喜欢,也当做套路就是了。” 小波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好了。” 酒吧里放着轻音乐,徐墨然手指间转着酒杯,静静地等着。 沈韵换了一件藏青色衬衣,头发也打理的整整齐齐,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除了额头那个包突兀地鼓着外,他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温润的眸中微微含笑,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挑,都是恰到好处的样子。 他在对面落了座,颇有些羞涩地说:“不好意思徐老师,让您久等了。” 熟练地抿了一口酒,他挑眉问道:“徐老师特地找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徐墨然打量着酒吧的装修,轻声道:“这是你的作品吧,你的个人风格很明显。” 沈韵笑着点点头:“是的,徐老师好像很了解我?” 徐墨然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没有说话。 他不了解沈韵。 沈韵很像高奚,有些时候,他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 但每当他自以为了解他的时候,就会有些事儿跳出来告诉他,他并不了解他。 比如周澜,比如小波,高奚不会这样,高奚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 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高奚了,他亲手射落了自己的太阳,只配永远活在黑暗中。 沈韵低头点了一支烟,用夹烟的手托着腮,看着徐墨然浅浅地笑,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这一刻他的笑容温暖又柔和,让他又感觉到了高奚的存在。 徐墨然没回答,他举起杯子,说:“喝一个?” 沈韵也不执着,端起酒杯,两人轻轻一碰。 徐墨然看着他的额头,问:“出了什么事儿?我能帮忙吗?” “没事儿,不过不小心碰了一下。”沈韵笑着挑了挑眉:“怎么办呢?出了这个事儿,带给摩西的利润可能要大幅缩水了。” 他有些遗憾地扁了扁嘴。 徐墨然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想了想说:“丢的都是工装吗?” 沈韵点点头:“嗯,地产公司的家装短时间估计也接不到了,好可惜,竹音那个温泉山庄,真的是我想尝试的类型。” 他嘴里叼着烟,转头又笑了,充满希望地说:“不过也说不好,现在都在观望,说不定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呢。” 徐墨然抿了抿唇,都是做这一行的,他比谁都了解,就算有转机,那也是求着人去说无数的好话,甚至挨无数的骂才能换回来的。甚至,就算付出再多的努力,挨了再多的骂也极有可能完全没有任何转机。 他不忍心看沈韵的眼睛,艰难地说着:“对不起。” 看来是谁干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吧,只是抓不住证据而已。 沈韵笑笑:“徐老师道什么歉呢?” 知情人士的爆料帖已经删了,但该看的人基本都看到了。 爆料人小心的超乎想象,沈韵本以为是周澜出手才删了帖子。 后来从李焕那里知道,周澜还没来得及出手,对方就自己删除了帖子。 虽然这样一来,爆料的可信度就降低了一些。 但针已经扎进了心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徐墨然安慰他说:“我手上有些工程,一个人也做不过来,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做,利润也可以均摊,你有实力,也有创意,总有一天大家都会看到的。” 沈韵眨了眨眼,感激地笑笑:“谢谢你,徐老师,如果有需要,我会记得麻烦您。” 沈韵多喝了几杯,但没有醉,坐在徐墨然车上,熟悉的彷佛回到了过去。 这大半年的经历仿佛都是一场苦梦。 他从梦中醒来,可以泛着泪花说:“徐墨然,你在梦里欺负我了。” 他微微翘着唇角,幻想着那一幕。 目光却盯着徐墨然的车挂,那是一个水晶雕刻的小牛,晶莹剔透,是高奚买的。 徐墨然属牛,高奚按属相请的,特意带到庙里找高僧开过光。 沈韵的目光在上面停留,彷佛上面凝结着过往时光的一幕幕。 到了楼下,沈韵往外张望了几眼,发现周澜的车已经不在了,他松了口气,就要下车。 徐墨然却叫住了他:“沈韵。” 沈韵诧异地回头,徐墨然身体前倾,将他抱进了怀里。 沈韵没有动,闻着徐墨然身上熟悉的味道,瞳孔微缩,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 徐墨然抱了他一会儿,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 沈韵没说话,他放开了他,又说:“去吧。” 沈韵微微抿唇,低头下了车。 他没有回头,但却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 沈韵走进漆黑的楼道里,确认对方看不到自己了,才靠着墙咬住了嘴唇。 他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眼睛泛了红,唇角却冷冷地挑了挑。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徐墨然也伏在了方向盘上,难过地红了眼眶,他口中叫的是“小奚。” ********************** 沈韵从孟祥的办公室出来,无奈地抬头望了望孟氏的办公楼。 两道秀气的长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不出意料地,孟祥表示了对这次无法合作的遗憾。 在面对风险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舍弃了所谓艺术家的梦想,而选择了商人的精明。 沈韵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三家了。 前面接的单基本全废了,辛辛苦苦熬着夜赶出来的图纸,别人连看都吝于看一眼。 除了一部分私人的零碎小单外,几乎全军覆没。 沈韵在路边大树下点了一支烟,疲倦地低了头,默默理着思路。 现在还有竹音没去,但他却没有勇气迈动脚步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太累太绝望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任命地闭了闭眼。 如果竹音也黄了,那么就只有等秋季松木的“原典”了。 庄延跟沈韵深入地聊过,他相信沈韵的实力,已经确认了要把这个项目交在沈韵手上。 没有比这件事更令人感动的了。 在所有人背弃你的时候,那个谨小慎微的人,却选择把信任交到你的手上。 还好,还有一点退路。 沈韵的眼眶有些发热,他真想像个孩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大哭一场。 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沈韵怔了怔,看到了周澜沉静的脸:“上车。” 沈韵拉开车门,周澜探身过来帮他系上安全带。 然后抬起头来,伸手抚起他的额发,伤疤结了痂,但仍然很狰狞。 “前天晚上,我去你家找你了。”他说“但没等到你回家。” “有事么?”他问,除了上床,他想不出周澜找他还有什么事儿。 周澜没答,只是看着他的伤口:“又是不小心碰的?” 沈韵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嗯。” 周澜抓他头发的手猛然使了力气,把他的脸微微拉了起来:“为什么不来找我?” 沈韵蹙眉看着他:“找你干什么?” 周澜回望着他:“你情愿挨庄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