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云顶天宫中
往上过了雪线后，他们终于看见了积雪，开始跟无意洒落的白糖堆似的稀稀落落，越往上就越厚，树越来越少，石头多了起来。到了中午的时候周围已经全是白色，雪厚的能将人都埋起来，全靠顺子在前面带着马开道。 到了某个时间，周围就突然刮起了风。顺子看了看云彩，说可能会起大风，让众人看雪山过过瘾就行了，再往上可能就唯有危险了。陈皮阿四就摆了摆手，让众人停下休息，吃点干粮，四处看起了风景。 不过当然，只是这么一点“困难”，他们是不可能放弃的。顺子听他们还要往上，叹了口气，让他们坐马拉雪耙犁上去。坐这种马拉雪耙犁还很有趣，就是山路雪大，马跑太不稳，胖子因为太重，好几次都侧翻栽进了雪里。 不得不说，胖男人顶着满脸雪从地里钻出来的样子，真的挺滑稽的，像是一头刚从冬眠里苏醒、懵懵懂懂的笨熊。就这样一直跑到天都灰了起来，不得不带上风镜才能看见周围的东西，到处都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山上刮下来的。 雪越来越深，到最后马都不愿意往前走了，要回去天色也不太妙。顺子提议说去前面废弃的哨岗避避风雪。众人就换上雪鞋，顶着风，自己拉着爬犁在雪地里几乎是蠕动着行进。 然而天不遂人愿，等到在雪地上艰难的绕了两圈后，他们才发现哨岗可能已经被埋在了雪层下面。好在顺子说附近还有个温泉，带的食物够多，能撑好些天…然后他自己就在找温泉的途中率先昏了过去。 没办法，众人只能用绳子绑在腰上后四散开，去找顺子口中的“温泉”。但过程不太顺利，王胖子还失足塌进了雪坑，将其余的人也拽了下去，像串葡萄似的，索性倒也不深。 他们还在底下发现了一尊“百足龙”石雕，本以为又要在雪地里冻一晚上了，吴邪就看见身旁的黑发少年眉头一挑，鼻尖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加莱站起身来，一边嗅，一边四处寻找着。 “别说话，你们闻闻就知道了。” 听黑发少年这么说了一句后，众人便也停下了手中的事，耸着鼻子四处闻了起来。胖子猛吸了一口气，咂摸了两下：“同志们，这好像是硫磺的味道啊！” 有硫磺，就说明附近有温泉，就有能够歇脚暖身的地方。有了这根钓在面前的“胡萝卜”，众人的情绪明显高了起来，皆精神抖擞的想要四处分散开来。 但潘子伸手拦住了想出去找温泉的，指了指已经发现不对劲的瓶哥，黑发青年顺着气味，目光定到了另一边的百足盘龙封石上。他过去摸了摸龙头，又看了看石头后面，将手往龙头上一放，一压，微微蹙起了眉：“龙头后面是空的。” 想办法弄开那块封石后，暗处出现了一条脑袋宽的岩缝，瞬间一股股浓郁的硫磺味儿飘了出来。胖子调亮了手电伸进去照了照，讲了下感受，还说看见里面石壁上好似写了什么字。 从岩缝外看是看不见，而且外面风大雪大冷的很，再待在外边肯定不行，众人就排成一列进了那岩缝。岩缝很长，爬进去好一段，陈皮阿四都撑不住了，里面看起来还有老长一段。于是这老家伙让加莱他们四个年轻人再接着下去探探，他则是等在上面恢复体力。 于是吴邪他们就脱掉外衣，将自己的体积尽量减小后，由瓶哥打头，一点点的挤进了那条缝里。爬了好些时候，加莱陡然察觉到一丝诡异的不和谐感，瞬间就恍惚了一下。 脑中像是塞进了什么东西似的，脑仁一疼，迷迷糊糊的就顿住了。 而跟在后面的吴邪就看见前面的人，就像是显示屏接触不良似的陡然闪了两下雪花。惊得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想再看仔细了，一晃神，对方又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好似刚刚只是个幻觉。 “怎么回事儿啊？”被猛一退的天真同志吓了一跳的胖子，下意识的问道。 吴小同志一时摸不清是怎么回事，惊疑不定的看着“正常”的加莱，只能支吾道：“没、没事……” 而加莱只觉得头脑陡然懵了一下，醒过神来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好像自己刚刚只是无意识的顿了一下，没发现脑海里好像多出什么，便又继续迷迷糊糊的向前爬去。 哪怕心头揣满了不安，吴邪还是暂且将其按捺了下来，莫不做声的继续爬。在裂缝底部，他们发现了一个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大张哥上去叫陈皮阿四他们，加莱三人则在底下观察石壁上的壁画。 由那副被隐藏在图层下，色彩绚丽、气势磅礴壁画，他们得到了传说中“天宫”的线索。华和尚还拿出了一条记着女真字的蛇眉铜鱼，跟他们讲了一些…故事与“传说”。 加莱看着那条铜鱼，心头一动，记得在海底墓里吴邪也摸到了一条，便支着下巴冲着小青年挤了挤眼睛。原本心里还有些沉重的天真同志，看着表情古灵精怪的少年，逐渐放松了下来。 在休息够了精神恢复以后，他们就开始轮流休息。等到雪停了，他们就从那个温泉洞爬了出去。顺着从绳索爬上滚下来时的陡坡，那地上又不少新印的马蹄印子，胖子蹲下看了看：“阿宁那帮人看来超过我们了，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他们带上了护目镜，立刻启程赶路，两个小时后，他们就在一个山坡上，看见了阿宁的队伍。对方显然损失够大的，三十个人只剩了二十来个，马匹也只剩下一半数量了。 他们居高临下，很轻易就能发现阿宁用望远镜正凝视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有一座雪封的大山矗然而立，虽然与其他山脉连成一片，却又莫名有一种突兀感，正是他们在海底墓中看到的那一座山峰。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吴邪立刻向顺子询问那是什么地方。在听到他们想要去那座雪山后，这个青年却少见的有些坚决的摇了摇头，说他们绝对无法过去。 首先是封锁问题，那座雪山处于中朝边境是战略通道，并且修筑了很多的临时战略通道和地下工事，所以不严防不行。其次就是他们的食物储备，不允许他们从边上海拔非常高的边境绕过去，唯一能赶上进度的办法，就是走直线从三圣山口直接过中朝边境然后进入雪顶。 听到这话，众人都开始头大起来，商量来商量去，一下子也拿不出办法，正一筹莫展时，叶成突然叫了一声。他们就停止了说话，往山下一看，发现马队停顿一会抛下了些东西，就又开始向前面移动了，看方向，目标就是那三圣山。 又讨论了一会，陈皮阿四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让顺子带队到小圣山。据他所说，这是条连贯的龙脉，三个头必定相互连通。若真有陵墓，其下必然会有和云顶天宫主陵墓相通的密道。山下的另一队人已经收好装备走出很长一段距离了，他们下到阿宁他们呆过的地方，就看见了满地废弃的行李散在雪地里。他们挑了些能用得上的就往另一个方向的小圣山口走去，满眼都是裸岩和冰锥。 到达小圣雪山下山谷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傍晚了。在扎了营后，他们就开始在周围“探索”起来。这一探倒是在周围发现了不少被冻成冰雕的尸体。虽然姿态千奇百怪，但说到底也不过只是尸体罢了，众人观察了一会就觉得无聊起来。 吴邪也不是当时那个看见一具尸体就滋儿哇乱叫的愣头青了，看了几眼就觉得还不如去找个温泉泡脚。加莱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遂拉上瓶仔和胖爷，四人组了个团去找温泉。在发现的小温泉洗了脸和脚后，他们就浑身暖融融的回去了。 晚上他们就轮流守夜，第二天天不亮，就开始顺山脉走势继续往上走。爬上雪山的过程艰辛无比，就连不用对抗高原反应的“体力怪物”加莱，都累的有点喘不上气，更别提其他人了。反正看吴小狗都一副神志不清的虚脱样，好像马上要升仙了，登上雪坡就腿软的向下滑。潘子上前想把他拉起来，试了几次小青年都使不上劲，最后自己也被拖得滚倒在地。 加莱一边喘气一边看着这幕，只觉得有趣，憋不住笑了起来。冰凉的寒风混着雪花被吸进干涩的气管里，刺的肺都有点疼痛，呛得少年咳嗽起来。干哑的咳嗽声让跟条死鱼一样埋在雪里的王胖子弹了一下…没弹起来。 眼看吴邪就要滑下去了，他才起身去拉住下滑的青年，双臂穿过他的腋下，手掌按在了对方胸口。一直将人拖到了雪坡里面一些，不至于再往下滑，才瘫倒在地，擦了擦额角溢出的汗，喘着白气向四周看去。 大张哥朝着远处的三圣雪山眺望着，跪下十分恭敬的低下了头，原本面无表情的的脸上显露出一种淡淡的、十分悲切的神情，加莱心头不受控制的拧了一下。他叩拜完后，就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表情，爬上一边的裸岩闭目养神。 ——他看见雪山，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还是想到了张家千年来的宿命？加莱不得而知。 少年垂下眼，有些闷闷不乐的蹲到点起了无烟炉的胖爷身边。王胖子看他焉哒哒的，以为他冻到了，忙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里。加莱察觉到了他的好意，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在无烟炉上烤了烤冻得刺痛的指尖，才接过热茶，小口小口的啜饮。 又休息了一会恢复好体力后，顺子就催着他们动身，说这里没办法打帐篷，而且天要是黑了，路就不好走了，得找个平坦的地方做过夜点。 陈皮阿四年纪太大，顶不住这么高强度的运动量和极寒的天气，脸色半天都没有缓过来。后来是郎风那给他泯了几口酒，华和尚不断给他揉着后背，促进他血液流动，老头的脸色才逐渐缓和。 当然，这老家伙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见众人都围到自己身边商量下一步，便略微看了看周围的山势道：“宝xue方位就在我们脚下，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下几铲子看看雪下面有什么再做打算吧。” 雪层下是不知道冻了多少年的冰层，坚硬的根本挖不动。还是郎风用几种粉末配出了一种炸药，炸开了冰层。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把握好剂量，本该只该炸开一个洞的冰层，裂开了一道大缝。 又是一场“绝赞”的极限生死运动，吴邪这个笨蛋，一稿子钉进冰层里，将本就岌岌可危的雪层震了下来。瞬间头上的雪层就像瀑布一般迸发，将他埋进了雪瀑布里。幸好他的腰上拴着绳子，刚被埋进雪里两秒钟，胖子就拉住了绳索，没让它脱手，加莱赶紧拽住绳尾帮他一起拽人。 不过也亏那一炮，让他们能够看见雪层下的冰川全貌，还发现了传说中的“昆仑胎”。加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颇有些好奇，其他人也是对这种“神迹”下所掩埋的东西心痒难耐，便决定弄开冰层下去看看。 但粗略估计冰层有十米厚，若是要挖，不知道要挖到猴年马月去。正犹豫不决时，突然瓶哥拿着烧茶的无烟炉走到边上，往冰面上一放，guntang的炉面和冰面就起了反应，发出了清脆的爆裂声，偏过头问道：“这样行不行？” 胖子顿时乐了，猛地拍了一把脑壳：“哎呀，还是咱小哥靠谱。这里太冷，老子脑汁都给冻住了，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这法子！” 众人立刻掏出自己的无烟炉去烫冰，加莱并没有带无烟炉，都是蹭瓶仔、天真或者胖爷的，所以就跟只冬天的猫猫一样，揣着手蹲在一边看。但因为四周气温太低，进展不太顺利，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才削下去一般。最后是胖子腰上绑绳，双脚撑在冰井两边，用短柄锤猛力一砸，冰穹就裂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冰层下是一座巨大到令人惊奇的宫殿，一部分建筑探出了洞口，用木头长廊支撑在峭壁上，犹如空中楼阁。但大部分的建筑修建在山洞之中，看不见全貌。众人抑制住狂喜的心情，整顿好装备，集中到了破口周围。 潘子身手体重都合规，最适合当这个挑大梁的趟雷角色。虽说他跳过去的一瞬间，木头廊柱的那种爆裂声听的人都牙酸心紧。好在那木廊子争气，爆裂声响了几下，四周就又回到了寂静一片的状态，受力重新恢复平衡。 见这古建筑还算坚挺，众人便一个个的顺着绳子下进冰洞里。底下是一道巨大的殿门，华和尚见状骂骂咧咧的：“真他娘的搞不明白，这万奴皇帝干嘛非要把陵寝搞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平地上不好吗？这不折腾人嘛？” 吴邪想了想，就说做皇帝的想法跟平常人不一样，建这么高只是为了接近天灵，说什么“像我们种俗人无法了解”。胖爷听完摇摇头，满脸不同意，觉得皇陵里面肯定有什么好东西，只是万奴王这“老小子”捂着手里的宝贝，死了也不想给人，一定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话一串串的说着，听的加莱笑的脸酸，男人一边嘟囔和郎峰拿出撬杆去撬殿门。 或许是年岁久远，门后也没有自来石，用撬杆一卡，两边门轴的冰就爆裂开来，门被勉强推开了一条缝。门后一片漆黑寂静，隐约可见黑色的大型灯奴。叶成比较没见过世面，看着周围阴森森的环境，忍不住不断小声叨叨。 加莱跟在瓶仔身后，听他一直叨逼叨有点不耐烦，做了个息声的手势，让他闭嘴。王胖子立刻很给面子，轻声道：“硬要说咱们不就是贼吗？这小哥跟这弟弟的耳朵可灵着呢，你一说话，到时候咱们踩到了机关他们都听不出来，你担当的起吗？” 小伙子一听可能有机关，立刻捂住嘴，紧张的看着周围，生怕周围飞出什么暗器。接着往前走，到了灵宫大殿中央，众人就看见了一尊雕着奇怪生物的玉台。 在胖爷试图说服众人去摸金被吴小狗怼回去了后，又他被揭露了拍卖行的“黑幕”后，露出了世界观被摧毁的呆滞感，跟在众人身后走入走廊里。走廊很长，周围有很多绘着百足虫的古怪壁画，尽头无门却摆着一只青铜鹤脚的灯台，有半人高。后殿之内空空如也，也没有任何的陪葬品，透着一种怪异的空旷感。 加莱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觉得有哪里说不上来不对劲的地方。见其他人都毫无所觉的去撬封墓石了，他便暗自提高了警惕，收回目光走到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挖出了个磁石乌龟。叶成他们拿不准主意，就去跟陈皮阿四说了，知道这东西的下一秒钟，老者就意识到了：他们被汪藏海摆了一道！ 顿时，队伍就躁动了起来，各个脸色都很不好，甚至胖子和吴邪还发生了争吵，这是极度罕见的情况。 “胖爷我为什么非得掺合到你们的家务事里来，老子是来摸明器的！”胖男人语气冲的不行，背起包，打亮手电就往后面黑暗的地方走：“老子自己摸完自己走，你们陪那不阴不阳的老鬼一起去死吧！”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大张哥挡在了面前，又觉得身后传来一股阻力。男人憋着气回过头正想爆发，看见是加莱，不知怎么胸口一噎下意识将那气又吞了下去，勉强扯出一个笑：“怎么，阿莱弟弟要跟哥一起去摸明器？” “不是，胖哥你没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吗？”看他停下了脚步，少年松开了手，拧着眉看着男人：“虽然平时也不是没听你说过不靠谱的话，但你刚刚的反应也太大了，说的话甚至都有点……过于刻薄了。” “我刻薄？弟弟，你这就有失偏颇了。你怎么不说天真，他先挑起来的！”男人没好气的抱住双臂，显然对少年的评价不满意。 “这就是问题所在。”拦在胖子前面的瓶仔淡淡出声，他听懂了加莱想表达的意思，“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到了这里，好象情绪都很焦躁，连吴邪都发火了。” 听他这么一说，王胖子一愣，马上就转头去看吴邪，却见到对方也是脸色一变，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众人悚然一惊，都发现自己的情绪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 但有了防备，哪怕心里总是一股股窜出无名火想要发泄，众人还是抑制住了，合力将那只大磁石乌龟烧的通红，以消除它那种要命的磁性。然而就是这种举动，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那大乌龟在经过高温后，竟然逐渐开裂，并从裂缝中喷出黑色的气体。 那气体带着点微不可查的腥味，像是某种rou类。这种气味加莱觉得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黑发少年蹙着眉，揉了揉太阳xue，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我的记忆力有差到这个地步吗？…’ 直到他耳朵好像捕捉到了四周窸窸窣窣的声响，脑海中罩着的薄雾才宛若被一双手剥开，让他想起了这是什么！ “不好，这是虫香玉！” 既然这东西是虫香玉，那周围的动静就很容易猜到是什么了。加莱立刻小声道：“它在聚集周围的虫子！走！” 大张哥也听出来了，面色凝重的向众人比了个噤声手势，随后一指前面的走廊：“听他的，不要回头！不管什么东西掉到身上也不要停，一直到出去，快！” 不过汪藏海都这么“请君入瓮”了，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的出去？所以跑着跑着吴邪就发现队伍走散了，先不说小哥这个失踪专业户，潘子、陈皮阿四也都不见了。 加莱原本是跟在大张哥身边的，但是跑了一截路后，身旁的青年就突然伸手拽住了他。少年只觉得手臂上一紧，对方的指尖就顺着衣袖钻了进来，一道黏腻微凉的液体就抹在了手腕上。 “？”加莱不明所以，抬起手腕嗅了嗅，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清浅的冷香：“你怎么又！——” “就在这里分开。”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张哥打断了。 “？那我也…” 黑发青年知道他的意思，但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只留下一句“你去跟着他们”，随即将人往吴邪他们跑去的方向一推，就转身要朝着其他方向走去。少年见状忙抓住了他的手臂，往他掌中塞了一样东西：“等等，这东西你收好，后面万事小心…” 青年乌亮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少年，好一会才点了点头，紧了紧背上的黑金古刀，抽回了手转身离去。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加莱轻轻叹了口气。他想要做的事，自己说到底其实并不想阻止，也不愿意阻拦。毕竟加莱也知道，这件事在青年的人生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一部分，若不完成，便得不到安宁。 又在原地怔了一下，他才跟着地上的痕迹，寻着吴邪他们离去的方向也跟了上去。怎么说呢，他赶到的时机也太巧了，刚好就看见潘子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拖到了洞里去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胖子刚想跟着下去，就觉身边一阵冷风，紧接着余光中一道黑影就窜了下去。 还是吴邪机敏，看见脚边不断收紧的绳子，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想做什么，拽着绳子一端，耳朵竖起仔细听着洞底下的动静。手中的绳子不断的震动，陡然洞底下深处传来清冽的男声——“拉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