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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塑造成一个,仗着过去的影帝光环骄纵成性,不顾团队、不能吃苦的人。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森冷的光划过他的心口,让他觉得遍体生寒。 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再次印证了他的想法。 大象营距离清迈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其实之前看行程的时候知道今天能去大象营,夏庭晚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在拍节目,是在工作。 可是对于在泰国的一切,他却又总忍不住抱着一份天真的期待和新奇,好像他真的是在旅途中一样,到了现在,那种隐约的梦幻还是彻底被打碎了。 一路上夏庭晚的话都很少,他不仅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邢乐,也忽然对拍摄着他们的摄像头也感到畏惧。 整个真人秀,像极了一个张开了巨口的妖怪在等待着他,而他别无选择,只能走进去。 大象营的景色极为秀美,坐落在天然的青山绿水之间,丛林里热带树木葱葱郁郁,让人看了就觉得仿佛是走进了世外桃源。 节目组一行人一到场地,就能看到有数十头大象,和十来名泰国训象师。 摄影组已经做好了准备,拍摄的重头戏是骑大象。 拍大象驮着人徐徐走下山坡,然后在绿林之间横渡河流,这画面,有山水,有人与象,可以说是与自然完美融合的出彩摄影素材了。 开机拍摄之前,顾茜看着一人多高的大象,忍不住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这项目安全吗?” 其实她有顾虑倒也不奇怪,不提大象这种巨大动物如果不受控制,的确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而且他们来时开车路过了大象要横跨的河,有三十来米宽,虽然不深,可是河流却很湍急,如果失足落水也是很危险的。 导演摆了摆手:“我们沿路都安排了人看着呢,放心,而且开拍前你们先看看示范,等会坐上去跟在他们后面,就不会慌了。” 可以乘坐的大象后背上都架好了两人位置的木椅子,导演说话间,已经有两位工作人员爬上大象的背脊坐在了木椅子上。另外还有一名训象师骑在大象的颈项间,手里握着一根长棍。 伴随着训象师的一声呼喝,本来跪着的大象这时才温顺地直起腿,站起了身,慢慢向前走了两步。 看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缓缓驮着工作人员走动,大家不由也都发出了惊呼声,坐在上面的工作人员神情轻松,对着下面比了个耶的手势。 夏庭晚第一次看到骑象的场景,心里也不由有点好奇,他往前走了两步想站近点看看大象,可是这么一看,他的心却一下子揪紧了。 大象的身上,竟赫然是一道道被铁钩划破的伤口, 大象皮粗厚,可是却还是有许多伤口刮破了皮,露出里面的血rou,其中有的看得出是还泛着血色的新伤,有的是粗糙愈合过的旧伤,新旧交叠,惨不忍睹,甚至连象耳朵都看得出来生生缺了一块rou,可见下手时是多么的狠。 夏庭晚把目光移向训象人手中的长棍,这时仔细一看,才看到那长棍的棍尖上,分明带着一截锋利的铁钩。 就在这时,好像是因为大象走的有些颠簸,训象人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举起手,就是重重地把铁钩在象身上又勾了一道,发出了一声呵斥。 夏庭晚看得触目惊心,而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多大惊小怪。 而那大象却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残酷,像是感觉不到痛了似的,只是低着头,温驯地迈着步,甚至也没有发出一声悲鸣…… 这样的场景,悲戚得叫他几乎无法忍受。 导演已经在招呼摄影师开机,几位MC也在往后面等着的大象那边走。 夏庭晚听了下意识地跟着走了两步,可是,看着跪在面前、身上伤痕累累的大象,nongnong的抗拒几乎要让他寸步难移,他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咱们一定要骑大象吗……?” 他这句突然的话,让其他几位MC都有些错愕,还是邢乐先问了一句:“怎么啦?小晚,大象是颠了点儿,你怕不适应吗?” “不是,我……”夏庭晚低下了头,他自己知道他是不应该提这些的,可是他却怎么都忍不住:“我看这些大象一犯错就要挨打,身上已经到处都是伤了,特别可怜,咱们这样还拍骑大象,是不是对动物太残忍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连导演脸色都不对了。 邢乐转过头,神情有些意味深长,他嘴角隐约含了丝笑意,轻声说:“小晚,你是不是想多了?其实咱们是来工作的,大象营是当地人建的,怎么训练大象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你这话……说得倒好像整个节目组和其他几位MC都很残忍似的,其实我们大家,谁也都不愿意伤害大象嘛。” 夏庭晚抬起头看着邢乐。 每一句话都看似合理,但在温和之下,又悄无声息地在诛心。 这样阴险的话,却是出自邢乐口中。 这个男人的面容曾经是他少年时代的梦幻景象,可是如今,却好像只剩下一个单薄的剪影。 残忍的又何止是这一件事而已啊。 曾经那么美好的少年,现在却虚伪成了这副模样,这不残忍吗。 他心里感到无法自制的愤怒,愤怒底下,却又含着一丝悲伤。 夏庭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邢乐,他执拗任性的脾气上来了,根本忘了周围还有摄影机,一字一顿地说:“明知道训象师在折磨大象,还执意要拍骑大象的画面,那么节目播出之后,就会鼓励更多人来参与骑大象的项目,也就是间接鼓励他们继续虐待大象,这不就是在伤害大象吗?” 邢乐露出错愕的神情,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的吃惊倒是没作假。 夏庭晚对邢乐和苏言从来都是不同的。 他崇拜苏言,也喜欢欺负苏言,时而生苏言的气,但又总是对苏言充满占有欲,万般的情绪揉在一起成了浓烈的爱意。 可曾经他对邢乐是憧憬—— 那个年纪的憧憬,是遥远而朦胧的。 他总是听邢乐的话,在邢乐面前收拢了所有乖张的脾气,他从来没和邢乐顶过半句嘴,这只能是初恋才能有的待遇。 邢乐大概也没想到夏庭晚忍了这么久,竟然会突然在所有人面前强硬地和他杠了起来,他倒的确是措手不及。 场面一下子僵持住了,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开口。 “我不想骑大象。”夏庭晚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说得语速很快,也不像上次一样迟疑。 反正节目播出之后,他怎么也要被骂,大象的事提都提出来了,还不如就坚持到底。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不那么憋屈了。 就在这时,纪展忽然开口打破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