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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对姜炀指指点点,以为是他欺横霸市。 姜炀理亏,也不屑与市井之人一般见识,随手从腰带上扯下一枚镶嵌的宝石,他拿到 卖家眼前,金口微启: 以物易物,如何? 卖家仔细端详了那枚宝石一番,有些捉摸不定是真是假,他毕竟只是做小本生意的,哪里见过这么上乘的和田玉? 忽然,一道清丽带笑的声音飘了过来,如夕阳下的晚风,徐徐动人。姜炀的心顿时一紧。 小狗子,你又在诓骗外地人了? 原来这卖家小名唤作小狗子,方才还气势十足的他被来人这么揶揄,却也只是讪笑着摸了摸脑袋,回了几句客气话。 姜炀未及转身,已有白色的衣袂飘至眼前。 林习。 作者有话要说: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原来是这位公子,一日两面,缘分匪浅啊! 林习言笑晏晏,一如他留给姜炀最深刻的印象,鲜明生动如一汪三月春水。 姜炀没有开口,因为之前那个说看中自己的姑娘也在,仍是眨巴着一双杏眼直瞪着自己。他突然觉得这么美貌的佳人有些碍眼,让他生出了一股厌烦的情绪,仿佛她的存在,玷污了不染纤尘的林习一般。 好漂亮的玉坠子!楼新月惊呼一声,就要去夺姜炀手里的玉坠,后者正凝视林习,一时不防竟被她夺了去。 姜炀的目光顿时凛冽起来。 还给我。他一字一顿,语气里却是不容拒绝的威严与强势。 饶是楼新月平时骄横惯了,也被他这般情态吓了一跳,刚想说几句不着调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君子不夺人所好。新月,你不要再胡闹了,快还给这位公子。林习虽然也是心下一惊,但须臾又云淡风轻,从楼新月手中拿回坠子递到姜炀手里。 小狗子,你莫要再欺负人家外地人,这枚坠子多少钱,一会儿你到青梅馆拿钱。 姜炀听到了林习的话,心思却仍然缠绕在方才手指轻触间。林习的手指修长,像他的微笑一般,温润如玉,划过自己手心的那一瞬,好像也在心上刻下了细细的一道痕,似乎天底下再好的药也不能平复。 这个给你。 仍然是不容拒绝的口气,却显然多了那么几丝摇漾的温情款款。 林习一愣,不知该如何应对伸在眼前的这只手。 你付的钱,自然是你的。姜炀选了个他容易接受的说法。 无妨,相见即是有缘,权且当做是我尽地主之谊,送与公子的。林习果然相信了他。 姜炀仍然坚持:我身上无甚回礼,这枚坠子也无处佩戴,你的腰坠儿旧了,正好可以换上。 敢情早在江上见面,他就注意到了林习身上的坠子有些破旧,来集市闲逛,指不定也是专为了他寻坠子而来。 林习低头去看,果然如此。 公子好细心,这东西陪了我多年,确实有些旧了。他手指摩挲着那枚略显陈旧却雕工精致的青梅玉坠。 姜炀见他接受,神情松缓下来,一颗心也好好放回了肚里。 江南的小巷,果然是九曲回折,婉转通幽,可是该遇见的,即便山高水远,也终归能执手相看。 重华宫里,灯影幢幢。 燕云进来的时候,宽大的书案背后,姜熠正趴着打盹儿,手里还握着皇帝钦赐的朱笔。 时局动荡,为了赢得更多朝臣的爱戴,赢得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姜熠就必须承受旁人所难理解之重。而为政事cao劳忧心,就只是最最末等的一件。 主子...... 燕云手里捧着一只玉碗,轻声唤醒姜熠。也只有他,能不经通报进得太子书房。 姜熠并未熟睡,只是闭目养神,闻言轻启眼帘。跳跃的灯火下,他双眼似闭未闭,眸光倦怠慵懒,与懵懂的婴儿初醒时一般无辜质朴。就那样枕着自己的双臂,半晌冲燕云微微抿嘴,看到他手里的玉盏又有些无奈,忍不住轻叹: 又要喝药,就不能有一日不喝吗? 燕云看到他先前初醒情态,本已是心旌摇动,此刻他软糯赌气似撒娇一样的声音入耳,更是让他心慌意乱,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压制住那股从心而起的怜惜。 也只有这个时候,平素以太子之行要求自己的姜熠,才会像个依赖兄长的弟弟一般,轻松一些。 没有多说,燕云只是向前递了一些玉碗,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姜熠知道他寡言少语的品性,这药也不能不喝,停了一阵,找回些面子就认命地接过了玉碗一饮而下。 燕云欣慰,接回玉碗又将碟子里的果脯递了过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六哥的一个玩笑,连累你一个一等侍卫长熬了五年的药,若是传了出去被朝堂上那些爱嚼舌根的听了,我这太子的面子,怕是要丢到皇城外去了。姜熠口中噙着果子,却突然生了感叹的心思,貌似随意闲谈的一句话,却让燕云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都是燕云的错。他惶恐请罪,难掩语气里的自责。 你何错之有?姜熠站了起来,背负双手欣赏墙上的画卷,卷上一人一秋千,时值夏日,青梅累累,掩映在青果绿叶间的那白衣人儿,衣袂翩跹,举止**,让人奇怪之处是,画中人并无容貌,面部那里一大团留白,似乎是未竟之画,但却一点也不突兀,反而平添一丝神秘,可见绘画者笔法之单纯,用意之精巧。 燕云没能保护好主子,自然是燕云的过错。 彼时你不过初进皇宫,岂知这里是兄弟相残的场所?姜熠伸手细细拂过那团留白,似乎是在描摹画中人的嘴角眉梢,他语气仍是淡淡,即便我自小长在这里,也不曾料想太傅所言竟然真能一语成谶。我都不曾提防,又岂能将过错归于尔等? 燕云哑口无言。他从小在燕山修炼,只知道将来要成为保护太子的重要力量,谁能想到刚进皇宫不过数日,还不曾熟悉环境,太子便在自己眼皮底下中了不解之毒。而且查来查去,下毒者竟是太子的亲兄,皇帝下令将此事保密,相关人等皆被灭口,即便是历经十几年培养出来的燕云,也毫不留情。若不是醒过来的姜熠苦求皇帝,燕云又岂会活到现在? 大概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燕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是从被师父带进燕山的那一刻,而是面色发白手脚颤抖的姜熠扶起自己的那一瞬,他的生命中,就只剩下姜熠。他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姜熠能更好地活。 短暂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主子,燕霜有消息了。 燕云收起托盘,开门接过燕露手中的纸条,吩咐他继续守着书房。 燕霜一路以轻功赶路,不过两日,便抵达柳镇。 六哥果然考虑周全,此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