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安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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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两界摩擦不断,天界至尊欲一统六界,而魔界诸王皆心觊觎。 自然千万年来便是战战和和,胜败也是各有千秋,不过上位者心思。 只是后面出现了新任战神旭凤,居然久战少败,让天界日益强大,魔族渐渐不敌。 此时不少仙上真人以为,魔界此时突然调兵频频,便是看火神殿下未在天界,所以借机生事. 然旭凤在凡历劫,天帝已经下令不能打扰,谁敢与天帝言说? 而又这么敢让天帝自打脸庞,于是曾与旭凤一起收复穷奇的润玉,便是此时带兵的好人选。 太微见荼姚面露不喜,更是让润玉领兵出战。 此时旭凤不在,有什么比培养润玉与荼姚对抗更好的时机呢。 润玉手持兵符,欣然接受。 这才堪堪为第一步。 这些时日魇兽旭凤并没有多少机会看到润玉,只知晓他常常离开璇玑宫。 想来也是如今魔界动作频频,润玉又节制五方天将,怕是辛苦异常。 而旭凤早在人间数年里清楚润玉的谋而后动,胸有成竹之态,并不为润玉布兵排阵而急。 他更担忧几分天后会不会又对润玉有所动作,他见魇兽吞食梦境时,便有仙侍看到母神派遣人下界,那人明明白白便是当时射出灭灵箭之人! 母神之前不过排挤打压兄长,现在居然敢直接派人动杀手,看了自己给母亲找的麻烦当真是太少了。 这些时日,他看着魇兽吞食梦境,里面那么多的人对天后的恐惧。 才真正知道母神的瑕疵必报,排除异己,党同伐异,而原来自己便是母神的一面旗,更是一面盾。 她用了多少自己的名义去联系各方天兵,竟然还有用自己的信任,低位之人不在眼中,随意给无能着属意地位,只因为靠向她! 更用这种安排做利益,逼迫璇玑宫无数仙侍成为眼线! 天界中人但凡良善之辈,只要不听其言,或者偏帮兄长半分,便会被她寻着错处,严重打压。 更有甚者,无错也会污垢其罪! 而至几万年来,天界寂静无声,无人敢言半分。 而他曾经以为不过是母神所作所为被人净重,后面发现母神心狠手辣,而而今他才发现母神早已经是天怒神怨,怨声载道,却有苦难言。 而鸟族便是她最好的工具,所以穗禾才能在她的推举下成为族长,因为那便是独属于她的! 何等一手遮天,可是她有错,却无人敢报! 因为父帝偏听偏信! 不,或许不是,是父帝算计着,将母神变成他掌中刀,握着鸟族这把刀随意砍杀,而后可将错全数推着母神身上。 母神当真可怜,可悲。 但是却一样可怕,可恶! 母神若有半分仁心,便不会将先花神拍下临渊台! 只因为父帝有心将她立位,却不问先花神可有半分愿意! 便不会让穗禾随意构陷彦佑与那位仙娥。 只因为父帝对她有几分不同,便心生不悦,非要她死才欢喜。 更因为父帝送了灵火珠,便屠戮龙鱼族笠泽万余生灵,连偷偷躲起的簌离都要下死手! 簌离虽然对自己也暗自下手,他却能理解,若是我有如此仇人,我亦轻松不会放过。 然而她并未做些什么,母神却亦本就虚假的罪名杀之,更想牵连再有万余的洞庭湖生灵! 只为了逼迫兄长,想逼的他无力抵抗,逼的他神魂寂灭! 一次不成,便两次。 哪怕不能亲自出手,母神也要兄长烟消云散! 兄长乃是母神亲自带回天界,不可能不知道兄长早失逆鳞。 怕是幼时觉得兄长注定夭折,而为了巩固自身地位而来。 而后自己出生,让母神便觉得兄长这个没有早早夭折的应龙必然以后和自己争斗,便对兄长没了半分疼爱。 旭凤一直觉得自己和润玉的幼时便是欢喜雀跃的,可是直到魇兽吞食的梦境时,他才知道。 曾经当他每一次惹事之后,被罚的便是兄长,他只知晓兄长总会因为自己被罚,所以自己尽可能听话一些。 可是他不知道,原来兄长常常被独自锁在暗无天日的阴暗里面,受惊害怕,更要忍耐无尽的冰凉。 他看到兄长在那暗无天日的宫殿里哭泣道歉,求一份原谅,却被冷冷的死死关着。 关了他的开朗,灭了他的雀跃,逼得他成为最后那无欲无求的模样。 他看到兄长几乎不能行走,目不能视,颠颠撞撞的爬回寝宫,他心疼的无可附加。 而更心疼的却还在继续。 兄长宫中无人,他以为是兄长喜静,却原来才知,他身边人几乎都是眼线,半点真心都不可有,更不要半分真言。 只是有一次兄长说了一声不喜今日的灵果,母神便以兄长藐视天恩,不敬嫡母之名,逼着在禁神坛罚跪七日。 所谓禁神坛,便是一处神仙禁地,除了重罪被罚,几乎无神涉足。 因为此处能禁神仙灵力流动,更能让他们如同普通凡人一般脆弱!神灵天生有灵力庇佑护体,仙骨不知寒暑,无惧伤痛,坚硬如铁,凡物不可侵。 然在此处便是凡人,而在此处跪上十日,莫说没有半分灵力供与,便是兄长天生应龙也会觉得饥寒交迫,何况此处地质极坚,寒冷刺骨。 而旭凤看着十日后,润玉已经鲜血直流,血色染透重重衣摆的双膝,忍不住悲鸣的将头狠狠砸向树干。 那血不只是湿透重重衣摆,也疼彻旭凤心神。 磕得他疼楚又清醒。 如此教训,润玉怎么敢再信,怎么能再信他人! 如漫天神人无人敢为兄长说上半句话,因为不但会累及自身,母神也不会放过兄长! 此番越是知道母神的所作所为,他便越发下定决心。 他一直在私心,不愿自己做一个不孝子,因为他知道母神便是千帆过错,也对他疼爱有加。 而他也能心安理得享受这份疼爱与荣耀。 可是当他看到这王座之下的累累尸骸,漫布血泪。 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他有错 母神一样有错,错了就该罚! 不然如何捍卫天道公平! 母神既然不配,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天后! 那他便应该拨乱反正! 而他亦有过!此罪他亦认! 母神! 欠的东西! 总是要还的! 旭凤此时正在拼命想办法,让自己的凡躯赶快去死,他想去提醒人族太后,可是偏偏权力早已经移位,他又潜入人间翰林梦中,却似乎用处不大!他该如何! 他要回归! 为什么他现在只能附身在魇兽体内! 旭凤从来没有如此怨恨自己的弱小无能! 他有爱的人要保护!他不能,不该如此无能为力! 而此时润玉正巧回来,便看到魇兽已经用头在地上拼命磨蹭。 想到这几日魇兽总是要睡在他身边,若是自己不答应,便那边可怜的望向自己,而自己只能心软答应下来。 “魇兽,你若是弄的如此脏,今日便不许进寝宫了” 而旭凤闻言迅速抬头,更直接跳入身边水潭,一副要把自己洗干净的模样,让润玉忍俊不禁。 “好了,此时无事,我要去姻缘府看看叔父,走吧” 旭凤看着润玉眼眸含笑的看向姻缘府,心中欢喜又吃味。 看什么叔父,明明就是想用观尘镜看看自己,可是一下子那个人不知道是什么孤魂野鬼还是魔界阴谋! 他要如何告诉兄长啊! 为何魇兽不能言,亦不能幻成人形! 他心中怨无人陪伴兄长,又怨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 可是看着润玉提起长摆步步登台,旭凤还是跟着跑上去。 可是此时丹朱不在,润玉已经习惯的绕过他物,直接来到观尘镜面前。 却不想此时镜中居然发现红烛喜帕,旭凤换上婚服,在为锦觅拿下盖头。 而新娘亦是泪珠连连,悲疼万分。 润玉看见此等画面更是一惊,下意识便惊恐一退。 连旭凤也是惊讶非常,他一口咬住润玉衣摆想拉他出去,却不想润玉死死盯着镜中景。 满目悲疼欲绝。 旭凤只想大吼出来。 “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润玉,你别相信!我绝不会娶他人的!” 可是旭凤说的只能变成一声声鸣叫,入不得润玉耳中! 他们曾经誓言生生世世,唯有一人! 原来那些誓言与真心! 皆是假的! 旭凤将头撞向润玉腿,偏偏他现在不过魇兽一只,如何撼动应龙上神! 旭凤只能看着润玉死死盯着的水镜,里面正是他与锦觅缠绵悱恻的画面。 这让旭凤心慌,他想解释,想告诉润玉那个人不是他! 可是润玉却听不进了,润玉看着镜子,先是一声自嘲的冷笑。 这笑声越来越大,也越发满是悲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旭凤看着润玉张狂肆意的笑,那笑时,满眼确是绝望的悲哀。 悲愤与痛苦交叠,旭凤无法去解释,甚至不能近身。 只能听着痛苦的笑声回响。 润玉猛然挥手击向镜面,除了些许留存,其余碎片落了一地,旭凤却觉得碎的,却是润玉的心。 润玉几乎跪在地面,捂住自己脸庞颤抖,疼与悲交杂,他无力站起来。 旭凤走过去,想安抚润玉,想告诉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却不想润玉居然突然取出剑来,刺向他自己! 旭凤不能置信的张目欲裂! 他要自毁元神! 不要! 润玉不要! 而此时人界确是暗潮汹涌,魔界亦是整军待发。 卞城王冷冷一笑。 —————— 猜猜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