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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盛仍然挂在关寒时身上,一会儿看阮洋,一会儿看关寒时,有些不满:“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啊?” 阮洋神秘一笑:“走,我们月下寻访美人去。” 维多利亚湾广场过去就是一片湿地公园。湿地公园晚上没有对外开放,只有几盏瓦数不高的冷光灯照亮脚下的几块石砖。 刚才还在万圣夜派对上引人瞩目的女子依然娉婷袅娜地撑着油纸伞向湖边走去,一步三摇,从颈部,到细腰,再到臀部,都摇出一条如水波纹般优美的线条。 快要到湖边,忽然看见一个俊美的男子单脚撑着,坐在湖边的巨石上,另一只脚垂下来,悠闲地晃呀晃。不是阮洋,还能是谁。 女子感觉到有人在前面,用油纸伞遮住了自己的脸。 阮洋自成风流,调笑道:“呦,怎么这会儿没人倒害羞了?” 夜风轻吹过草叶,悉悉索索地响,再仔细听,还能听见一点“嘶嘶嘶”的声音。 女子没打算搭理巨石上这个轻佻样的英俊男人,调头就要离开,冷不防蛇尾巴又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女子微抬起油纸伞,看见几只小纸人拽着自己的尾巴尖不让走,视线再上移,看到一张平静的面孔,和一张惊愕到颤抖的脸。 “啊——啊!” 在裴盛叫出第二声“啊”的时候,嘴巴被关寒时一掌捂住。裴盛无法形容自己看见的样子。 描绘着夏日荷花的油纸伞缓缓抬起,露出一张三角形的脸。脸颊上生出好些青色的鳞片,边缘还幽幽地闪着黑色斑点。一双眼睛不再是剪水秋瞳,而是一双金黄色的竖瞳。樱桃小嘴里不停吐出一条红色细长,尾端开叉的信子,发出“嘶嘶嘶”的气流声。 这是一只真正的青蛇妖! 被前后堵截的青蛇妖很焦躁,蛇尾用力甩开小纸人。跌落到草丛间的小纸人又轻松地扒开草叶,接二连三跳进关寒时的口袋中。 青蛇妖见真身暴露,一把将油纸伞扔开,两手紧贴在身体两侧,左右扭动着向关寒时和裴盛走去,越走上半身压得越低,最后除了头,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贴着地面游走,转眼间就到了关寒时的面前。 裴盛浑身顿时鸡皮疙瘩暴起,头皮如触电般发麻,紧张地抓住关寒时的肩膀往后扯:“阿时,快走!” 青蛇妖的头离关寒时一步远的时候,忽然间停滞不前了。裴盛往前望,只见阮洋不知什么时候拾起了青蛇妖丢弃的油纸伞,扣在蛇尾的地方。 青蛇妖尾巴被扣住,眼看猎物在眼前,却前进不得。金色竖瞳流光一闪,整条蛇身腾空起来,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回头就张嘴咬阮洋。 阮洋眼疾手快,换脚尖踩在蛇尾上,单手将油纸伞一收,伞尖直指青蛇七寸处。 关寒时拖着裴盛慢慢走过来,语调平凡,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在说话:“看你刚才在派对上跑得还挺快的。” 腾空的青蛇抗议道:“他们抓我尾巴,我为什么不逃?” 阮洋摇头轻笑:“七寸都被捏住了,还想耍滑头?” 关寒时:“喂,对姑娘家别那么粗鲁。” 阮洋:“我没有经验,要不然你来?” 关寒时:“别捏七寸了,直接爆头吧。” 阮洋手一顿:“并没有觉得你的方法更斯文。” 关寒时耸肩:“捏七寸,容易伤到蛇妖的内丹。” 阮洋:“鄙人堂堂首富之子,有......反正我也数不清的家产要继承,区区内丹,我看不上。” 关寒时:“我要攒老婆本。” 阮洋撇嘴,瞥了仍然无知无觉的裴盛一眼,将伞尖抵着七寸,上移到蛇头:“好吧,那就听你的,直接爆头......” 青蛇妖卷起了红色信子,急忙将蛇身矮下一截:“别,别,好汉请高抬贵手。小妖潜心修炼,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刚在派对上只是闻到雄黄和朱砂的气味,难以忍受,原形即将显露,这才赶紧潜回巢xue。” 阮洋眯起眼睛,收回油纸伞在手里把玩:“看来我的嗅觉没有出问题。” 青蛇妖浑身一软,直接盘在地上,彻底显露出原形。 关寒时:“一个西方的鬼节,怎么会有道家的东西掺在里面?” 阮洋将油纸伞放在青蛇身上:“谢谢配合。下次有事找你帮忙,我们就是老交情了。” 青蛇瑟瑟地把头一点,蛇尾卷起油纸伞,如水波流动,迅速蹿向草丛间,随即如石落水,无影无踪。 阮洋好笑地看向裴盛:“裴扒皮,你抖完了没有,不会是帕金森吧?” 关寒时目光扫向阮洋。 阮洋不以为意,脑海里的思绪已经飘到其他地方去了。 三人沿着湖往回走,关寒时在前,裴盛在中间,阮洋在最后面。拐弯的时候,阮洋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推,直接将裴盛推到湖里去。 裴盛吓坏了!这可是有一只巨大青蛇妖的湖啊! 裴盛手脚拼命扑腾,边喊“救命”,边骂“阮洋我艹你大爷的”。关寒时想都没想立即跳下湖去,抓住裴盛。 裴盛抓住关寒时的胳膊,就像找到了靠山,立马底气变得十足,朝阮洋大骂:“还是不是兄弟?这种黑手你也做!” 阮洋足见轻轻点了点湖的边沿:“你们两个泡澡呢?” 裴盛这才反应过来,湖的边沿位置水位不深,才到自己的腰间,一回想起刚才喊救命喊得跟杀猪一样就尴尬得不得了,借着关寒时的胳膊攀上湖岸。看着被自己连累同样浑身挂满泥水的关寒时,裴盛愧疚得骂不出话来。 阮洋一脸淡定,道:“先别上火,马上带你们去洗热水澡。” 阮洋带着关寒时和裴盛回到了维多利亚湾广场,找到了还在给然然拍照的杨先生。 阮洋面带涩然和歉意:“杨先生,不好意思,能麻烦您一件事吗?我的两个朋友太粗心大意了,滑了一跤,摔成跟泥狗子似的。能否容许他们借用您家的浴室一下?毕竟这附近,我只认识您这一个朋友。” 杨先生先是被不停“滴答滴答”淌着泥水在地的两位帅小伙吓了一跳,冷风不停地吹,让杨先生赶紧捞起儿子,带着三人大步跨着往家里赶。 时隔两个小时,阮洋再次回到了杨先生的家。推门进去,连之前料理台的万圣节装饰都还没来得及撤下去。 阮洋将裴盛推进浴室,又把关寒时也推了进去:“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赶紧洗洗,都是大老爷们,别计较那么多了。”阮洋又低声对关寒时甩了一句:“大哥,我能帮你的只能到这里了。”说完,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浴室门。 关寒时盯着浴室门,脑子里回响刚才阮洋的话,有些无言以对:这是在陌生人家里,我能干什么? 阮洋站在客厅的窗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