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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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角残阳下瞑色昏昏,世子借着微弱天光走过长廊,因为看不清路,好几次差点摔跤。 数年前,绣衣楼只是摇摇欲坠的旧木楼空架子,现在各处已经修缮一新,她都几乎不认得路了。幸好毕竟没隐鸢阁丰屋栉比,楼台成群,一路绕来绕去的走,远远她看见灯光,傅融站在屋内,背对绿窗,低头看着某物。 世子屏息凝神,静悄悄摸过去。她自幼在隐鸢阁调皮捣蛋,很擅长隐藏声息。 不过,倒也没指望真能无声无息摸到傅融身后。当她真的在男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屋里后,她自己都被吓了好大一跳。 傅融终于发现了她,他猛然转过身,后退一小步。世子看见地砖上是茶杯的碎片,很像她昨晚喝茶用的茶杯,周围还有几滴血珠子点缀着。 “你……你来了,有事情吗?” 男人的眸色暗沉如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自然地轻颤着。 世子歪了歪头,“你在做什么,这么入神?” 她向前走一步,傅融向后退一步,试图把手藏在身后,地上又多了几滴血珠。 “怎么弄伤了手?” “……收拾桌子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一点。” “那是我的茶杯吗?” “是……不,不是。” 究竟是还是不是? 看这个长大许多的傅融显然很是紧张,世子决定不步步进逼,换了个话题,“为什么要打张郃?” 傅融蹙起眉头。“楼里有规章制度,我没针对他。” “为这点小事打人除了损耗人心以外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傅融淡然道。 “有什么数?” “有些情况,必须要这样处理……你才刚来,还不懂,日后我慢慢跟你说。” “好吧。”世子耸耸肩。“总之对张郃好点,可以吗?” “哼。” “你有不满?” 一声冷笑。 “有些吧。” 世子抬高下巴,烛影森然摇曳,她仰望副官的俊脸。“有不满可以直说。” 两人对视着,沉默持续良久。 开始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小小年纪不学好。” 傅融走过来,突然捏住她的脸。“见一个爱一个,跟初次见面的人都能上床,色中饿鬼。” “喂,放肆了!”世子抓住他袖子挣扎。“本世子跟张美人你情我愿,干嘛骂我。” “不你情我愿,难道你还考虑过来硬的?” “你这是恶意揣测!” “没有恶意揣测你。” 世子突然双腿离地,她无助地在空中蹬几下腿。傅融揪住她的领口,她双手攀住傅融的左手,就这样抬起来,和男人的眸子平视。剑眉星目,眸光深处,阴郁且哀愁。 世子心里想,这个人好像变了许多…… “就你这小屁孩还想对死士来硬的,是有多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担心你。” 世子向前用力踢腿,傅融前襟被踹上一个鞋印,他又在冷哼,把她放回地上。 “你来就只是为了张郃的事?” 副官拂去外衣上的灰尘。“还有别的吗?我听说你在书房看了一天账本文书。” 世子脑子里快速闪过许多个念头。傅融以前就很有本事,他如果有心作假,书面记录里肯定会没有线索。她也不能堂而皇之调查绣衣楼里的“鬼”,打草惊蛇必被蛇咬。 最好的选择可能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情报,顺便找机会离开广陵,找信得过的人帮忙。 也不能完全信任张郃……但楼里的氛围的确奇怪,傅融提到鞭打张郃的规章制度,他话里话外表明这规矩没她这个楼主的参与。真不对劲啊,几年后的她怎么会允许绣衣楼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随便看了几册,毕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楼主不能对事务一无所知呀。”世子摸了摸下巴。 “没想到我们会跟曹cao那边有那么多生意往来,我毕竟只是闲散宗室……手里缺少筹码,幸亏他们发善心才能护住广陵。真是怪了,过去我从没听说他是个活菩萨……” 世子思索着。下次去跟曹cao谈生意自己就亲自过去吧,看情况要不要半路失踪。 正入夜,身后寒风呼啸,隐隐传来破空之声。 一股巨力按在肩膀上,世子被傅融抓住转了一个圈,被拉到高大的身躯背后。她踉跄一下才靠住副官的腰站稳,目瞪口呆看着眼前。 暮雪残阳,大堂中,门扉前,一个少女和一只三花猫被长矛挑飞出去,桌案和书架被成排撞得东倒西歪,绿窗在闷响中出现裂纹。 “幽梦!你!” 被埋在成堆家具里头的少女发出怒吼,声音粗哑得听着都不像少女了。“你敢妨碍我!” 早上逼着世子乖乖把早餐吃完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另一头,大家都等少女自己从成堆杂物中爬出来。少女刚站直,黑衣男子电光火石间投出长矛,少女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她撇嘴不说话,投向傅融这边的目光有几分委屈。 “幽梦。”傅融开口。“把她关进地牢。” “二哥!” 少女委屈大喊,被长矛挑起,世子大为震惊。 世子举起手。“你们是兄……妹?” 不合时宜的,她瞥了一眼少女的胸部,突然有点怀疑他的性别。少女恶狠狠剐她一眼。 世子无辜观察这个场景,在柱子上看见一枚银镖,显然是被打歪飞走,没柄而入。 “刚才你想杀我?” “她必须死。”少女差点被挑飞出门,但他用力抓住门框。 “二哥你看到了,她终究是世外之人,会仙法邪术,我们把控不住,必须杀了她。” “立即送他走!”傅融向前一步,语气前所未有急躁。 黑衣男子漠然看他一眼,长矛上挑,此时那肥厚的三花猫突然扑到他脸上,一边喵喵怪叫一边用四爪抱住他的脸。这个人好像怔住了。 “她在这里,说明广陵王回溯了时间,我们不能让她在过去毁掉一切。哪怕广陵王已然是废人,这个小世子某天也会带着未来的情报回去。一切都会被摧毁。二哥你要醒醒,你想要的东西,注定得不到。” 傅融张开嘴又合上,胸膛剧烈起伏,他攥紧拳头,瞋目裂眦看向喊他二哥的人。 千万种重若千钧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眼圈发红,不敢回头去看世子的脸,掌中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被他一直捏着的碎片割开,滴滴血珠洒落地板,如流不尽的泪。 “看来我没得选了?” 问这句话的人,却是世子。锋利的刀尖抵上傅融的喉咙,小世子用力向上一蹦,双腿离地,手臂圈住傅融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小世子个头未到男人的胸口,不得不这样做。 “请让本世子平安离开广陵。”手里稳稳握住短刀,她看着堂内僵持的众人,苦笑。 气氛凝固着,比外面的雪地还要干冷。 世子无论心里有没有底,表面上都会做出胸有成竹的模样。姑且先把感情抛在脑后。傅融有问题,世子从前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傅融也帮了不少忙,甚至可以说,大半个王府是他独自支撑起来的。她想他至少不会有太大的危害……好像没什么危害比赶走他更严重了。 不过目前看来她会被灭口。 先离开广陵再说。 “……呵,哈哈……” 近在咫尺的低笑,虽然是笑,听起来却像哭,像要呕出血来。 昔日的副官举起手,世子以为他想要挡住刀刃,便立即把刀子往他脖子里刺作为威胁。不远处的少女脸色惨白,而那黑衣男子满脸漠不关心,看戏一样看这一幕。 刀刃已刺进喉咙皮肤,世子蹙眉,轻嗅着朱栾的清香,想到不久前他还守在她屋外,睡在她旁边,关心她的梦魇。 稍一恍神,手背被拢住,刀柄被向上托去,刀刃瞬间全然没入了喉咙深处,凶暴破开血rou,贯穿而过。 “……二哥!?” 大量的热血浇在世子手臂上,世子愣住,看着自己的手臂被染得血红。这个人居然抓住自己的手割喉。 怎么回事? 不想成为人质吗?傅融原来是被训练过的死士? 可是他如今掌管了绣衣楼,还有他的本事,本来她是猜测他绝不可能是那种用完就可以丢的棋子,她才会想以他作为人质逃出去…… 世子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起下山前长辈们教她,说面对纷杂尘世,她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切勿莽撞行事。可是,既然要被杀人灭口,哪有不莽撞的条件,看来自己这条命今晚是必定会交代在这里了。 “二哥!你,放开我!!二哥!!” 有头有脸的人,死前好像都该留点风雅的遗言,在世子开始思考遗言时,少女在长矛上使劲挣扎嚎叫,黑衣男子已经把脸上的三花猫揪下来,此时就把猫扔到少女脸上。 猫飞在空中时本能狂挠,落到少女的脸上时就挠住他的脸,挠出道道血痕。 “不要乱动。”黑衣男子没耐心地冷哼一声。“被逼到想死都死不了的人,紧张他做什么。” 他挑起长矛,少女整个人飞了出去,他也跟着消失在堂外暮色间。 “……嗯?” 怎么人都走了? 世子大脑再次陷入一片空白,此时她发觉,被她挂在身上并割喉的男人没有冷下去,也没有像将死之人该做的一样摔倒在地。 殷红的血渐渐变成浓黑色,强而有力的手臂将世子从背后拽下。世子被制住,抬头看向眼前人,见他眼圈发红,脖上极深的伤口不断涌出黑血。 “我必须要让他们相信……咳……” 他咳出来的血也是黑色的。“让,他们相信绣衣楼是我囊中之物,他们才肯来救广陵。” “……曹cao?”世子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对,不止……你们是什么人?” 方才应该是因为提到曹cao,刺激到了那名少女。不过听她的说法,自己被下手反正是早晚的事。 …… 傅融久久没有说话,他就像断线的人偶一样脱力跪到血污的地上,只有左手仍然死死钳制住她。 “……我从来只是,想要一条活路。” 他脸上流过泪水,世子没有去为他擦拭的打算。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难过,他不是已经选好了他的道了吗。 “现在应该是我比较需要活路……” 傅融又像是抽泣一样低笑两声,“会有活路的。” 他伸手过来,用尽全力把她拥进这个漆黑的,血腥的,不祥的怀抱里。“不会再有人能碰你……我发誓。” * “前首席说,傅副官现在……不太正常。” “看得出来。” “伤痕累累,发了疯的狼,没有了狼群,绝望到见了谁都会被他咬。” 清晓,数声啼鸟,远方鸡鸣。张郃坐在门外,隔着一扇上锁的门,世子背靠他盘腿坐地上。 yindao里仍然传来阵阵难忍的酸痛,地面倒正好可以冰一下红肿的下阴,消弭些许热痛。 世子咬了咬牙,为了不弄湿裤裆,不得不夹紧小屄,让jingye尽量倒流回zigong里。最近她都是过这种苦日子。昨晚傅融又把她压在床上cao了足足一夜,天亮前把半昏迷的她塞进浴桶,为她洗干净全身,却唯独没清理她体内的jingye。 “殿下在数年以前差点被华胥害死,不知为何,用那种风流的方法活了下来。现在小殿下也中了那种毒。可能……在傅副官看来,他是没资格得到幸福那种人……因为他的出身。” “他究竟是什么出身……” “唔,华胥,姓氏是,司马。” “河内司马氏?” “嗯。” “我记得只是没名气的小士族……看来没表面上简单。” “嗯,应该是吧。我排行在末尾,没资格接触到太多秘密。” “没关系,我都被关在这里了。至少还有你陪我说话。” 外面沉默了许久,然后,张郃说话的声音变得很轻,有些难过。 “可能我跟殿下的话,是说一句少一句……没剩下多少了。” “我终于要被杀掉了吗?” “傅副官不可能杀你的,他命我们研制一种迷惑心智的药。” “哎……” “已经快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