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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接过他手上一壶醋,摇摇头:“当家的说了,我必须让三夫人当场抓住我偷醋。还得抵死不说是他下的令。事情闹到妖姬夫人那边去是最好的。然后,妖姬夫人就不会恃宠生娇。” 旭一脸瀑布汗。这媳妇儿太多也不是好事儿。“辛苦你了高干。” “那是。我撇开水宝宝小rou腿的时候心都在滴血!我怎么舍得离开他!他那么信任我!不抱着我睡不熟。神啊!水宝宝千万别醒。等我回去。” “给。快点滚。” 杨留伸手指他的白衬衫。“这个也要。” 旭一巴掌打落他伸过来的手。“要什么要!这是给我的!我要给别人的。” 杨留收回自己的手。“那行吧。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改天我请你吃个饭。你来我家。” 说了一个地址。又生怕他不来。再叮嘱一遍,“一定要来啊!水宝宝可想见你了。” 杨留说完,还特意等到他答应方才离去。 旭当时没察觉杨留的别有用心。他提着剩下的一壶醋,满脑子都是安夫人命他来霍三娘院落拿醋意欲何为。 按霍三娘的说法,安夫人不喜欢吃醋。安夫人到底要告诉他什么? 旭坐在瀑布前面,回忆方才与霍三娘的谈话。 二十三只晚宁十八三个月出生。李子娘亲难产死了。宁日抱着孩子叹气。霍三娘生下二十三之后,分十八一半奶水才好歹把他拉扯大。霍三娘不是最受宠的。却是受宠时间最长的。看她生的儿子就知道,宁三、宁十三、宁二十三。霍三娘如今徐娘半老,生了二十三之后肚子里是再没有了生气。三个亲生儿子还不如宁十八一个义子有出息。都是在组里不上不下地混着。母凭子贵也轮不到她。然而直到今天,她依然被宁安生捧在手心里。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嫁过来时候那一句,我就是欢喜这个人,哥哥你不同意我也只好自己嫁过去。 “三娘你是怎么从霍家嫁过来宁家的?” “不是嫁。是逃。” 旭还没消化这说法,霍三娘又抛出了重磅□□。“霍家有长子,二姐,三娘,四郎,小妹。后三个都逃出去了。” “逃,逃?”旭震惊得说话都舌头打结了。 霍三娘告诉他:“那个家对女性的态度有问题。 那个家的空气,女性没有资格呼吸一口。 我母亲劳心劳力一辈子,照顾我父亲。她得到了什么? 你知道我父亲死前的遗嘱说什么吗?陪葬。 他要我母亲到了黄泉底下还要伺候他吃伺候他穿! 最可悲的是,我母亲愿意。她哭着说这就是命。 也许上一辈的三从四德不是我们这一代人可以理解的。 只是,她不仅是父亲的女人,她还是我的母亲。 我要她活着。 即使隐姓埋名,离乡背井。 我把母亲送了出去。那个时候正是我要出嫁的年纪。 可笑。父亲死后不到百日我就要嫁出去。 我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也要这样嫁出去,在一个男人身后藏一辈子。 在那个家,我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那个家当时已经不同往日。 霍家的算盘没了。日昇昌也不再需要霍家。 我庆幸那一年宁老爷子念旧情,带着他来。 庆幸他生性多疑,掀开了棺材板。 也许他只是想确定我父亲死了没有。 无妨,他救了我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 代替母亲陪葬的我,在父亲尸体旁边对那个伸手拉我一把的男人一见钟情。 宁家聘书下来的时候,我简直高兴得要死! 我自由了! 我可以嫁给自己选择的人! 所以我跟大哥说,即使舍弃霍家我也要嫁进来。 我成功了。 我摆脱了。 曾经,我对那个家还是有一点愚蠢的眷恋。毕竟血浓于水。 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彻底看开了。 那个家的男人就是这么回事儿! 混蛋!” 旭以为她说的是入籍的事。这还是李子告诉居的。 李子说霍三娘是脱离了霍家户籍进的宁家。 那时候正是新时代,安家下文书说要强制性全国重新登记户口。 本子低声下气地送来了宁家。爱填不填,爱什么时候填什么时候填,爱怎么填怎么填。宁家人大有这个权力。 本子还是在两天内密密麻麻几乎写满了。 人家房都抢着在自己名字前面签上一个宁。 就霍三娘静静地等。 等到全国各地的本子都上交了。 宁十八给她打听到霍家只登记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第三个女儿,霍三娘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请求从那个家带走弟弟跟弟媳。 “那是你嫂子吧?弟媳?”宁安生问。 霍三娘咬唇。“贞是我的弟媳。我只认这一点。” “你想用我的力量去救你的弟弟?” “只是我一点微小的请求。”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们命该如此。” 起身,提笔写下娟秀的三个字:宁三娘,离去。从此再没拜托宁十八打听过霍家的事。 宁安生还是介入霍家兄弟的事,把霍家弟弟霍四郎跟贞送离霍家,至于去了哪里,他就不管了。 然而霍三娘说的混蛋还不是随夫姓这件事儿。 “你知道贞为什么嫁入霍家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旧社会的错。” 小霍霍跟旭说过,母亲先是迫于父命嫁给大儿子,最后又遵循内心跟小儿子私奔。 “个屁!” 在霍三娘口中,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可怜的女人是看到暗恋对象的照片才答应嫁进来的。洞房当晚才发现,丈夫换了人!” 最美好的青春岁月,暗恋了三年的初恋,有朝一日在相亲会上看到。这不是天赐良缘吗?然而…… “我是决计不会唤贞做大嫂的。贞是我弟媳。 我弟媳她呀! 欢天喜地绣红袍、拜高堂,欢天喜地以为要嫁给我四弟。在揭开头巾的一刹那,梦似玻璃落地粉碎。 她能反抗吗? 她没有力气反抗。 收起眼泪,也收起身为女人的最后一点希冀,她“死”在了那一晚的压迫里。 天意啊!总是弄人。 她跟大哥孩子霍秋水三岁了。从军的初恋,我那四弟回来了。 她停止了的时钟再一次转动。 这一次,她勇敢地,推开了我四弟的房门。 残疾也好,贫困也罢,这总归是她真正爱的人。 她很顽强。她在霍家的空气里窒息过,又死而复生。 我时常在害怕。 害怕当时没有遇到安生,没有爱上安生。 害怕我的求救声音会不会不够大,会不会失败,以致跟讨厌的父亲陪葬。 我也害怕被救出来之后,在合适的年纪被迫、被骗,嫁给一个不合适的人。 安生待我很好。我没有机会知道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