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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楼层更添肃刹,周熙瑞瘮得猛打个寒战,忙叫她别再吵,伸出手向前寻找道路。 她向前摸,抓一把,是空气,继续摸,依旧什么也没有,扬着手臂向周围一扫,忽然碰着个柔软的东西,手指尖触上一层温暖的毛发,当下里腿都吓软了,耳边忽听到季红喊:“唉呀,谁扯我头发呢!”周熙瑞跳脚骂道:“快要被你吓死了!”她索性把照相机打开,趁着爆光的一刹朝四周看,只见雪亮的灯光猛的一闪,整个世界被映得清晰,周熙瑞还没迭得看清其他,只瞧见身旁立了一个陌生人,黑洞洞的眼睛森森盯向自己。 钟湛二人举着手电一层层找寻,湛华说:“这楼上住的人不多,怎么能盖这么高!”钟二说:“楼底下原先是坟场,楼盖低了怕镇不住。”他扇了扇鼻子,忽然对湛华道:“好大一股血腥味,这血不是新鲜的,怕是已淌了两三天。”湛华正要问他个明白,远处突然传来女人尖利的惨叫。 周熙瑞的闪光灯灭了,她刚才却瞧已清楚,身旁那人一脸的灰白,眼睛占了半张脸,漆黑的眼眶里竟没有眼白。她心里瞬时冷透了,打着颤呼喊“季红!贺铃!”周围只有自己的喘息,混合着各式悉唆的声响。恐惧在黑暗里窜上心头,像一把爪子捏得她喘不过气,周熙瑞只得朝前没命的跑,一边跑,一边哭,后悔来这里招魂探鬼,泪珠子撒满了腮颊,身子猛撞上硬物被弹开,原来是跑得急碰在墙壁上。她这时丝毫觉不出疼痛,连滚带爬放声痛哭,耳边依然是一片死寂,隐约能听到外面掠起的细风,周熙瑞抱头蹲在地板上,有一只手忽然抓上她的脚,她全身抽搐着尖叫,脑子一懵晕撅过去。 就在刚才闪光灯亮时,季红只觉得天旋地转,幸而贺铃扯住她,待她俩明白过来时,楼道里的灯忽然点亮了,只听贺铃惊呼道:“熙瑞哪去了!”她应声忙朝周围望去,果然见没了周熙瑞,顿时吓白了脸,失魂落魄转而问贺铃:“熙瑞呢,熙瑞呢!”贺铃定下神道:“别着急,也许她见来了电,就先走到前面了。”她两个颤颤巍巍朝前走,沿着楼梯一节一节往下迈,窗外传出呜呜的风声,仿佛有谁趴在窗台轻声哽咽。季红心里禁不住慌乱,这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捂着耳朵战战兢兢,贺铃只得柔声安抚:“怕什么,不怕了,咱们快点走回去,以后再也不招鬼了。”季红由衷的感激,她们走到楼梯拐角处,前面敞着一面窗,季红抬眼往窗外看,见漆黑的城市罩着一片流光璀璨,仿佛黑丝绒上缀了无数的宝钻,一缕微风缚到她脸上,掠得长发飘过面颊,一颗心几乎要脱出腔子坠进闪烁中。她只听到贺铃说:“瞧瞧我的皮肤,现在多干燥。”随声望过去,眼前只看到弯曲的楼道,哪还有半个人影子。 钟二眯眼瞧着亮起的灯泡道:“不是没事找事欠死吗,难为爷还要深更半夜找她们。”湛华笑道:“可惜了那些女孩子,总不好由着她们死在自己眼皮底下。”钟二打个哈欠不言语,忽见前面踉踉跄跄过来个女孩,散乱着头发,脸吓得惨白,湛华认出她是周熙瑞,她却丝毫瞧不着湛华,仿佛瞎了般边走边抽噎。原来周熙瑞一醒便被鬼骑到肩膀上,那鬼嘴里吐出一截鲜红的长舌,伸出爪子蒙住她的眼。它却不知钟二郎厉害,只以为他和湛华都看不到自己,钟二便由她往前走,待一步一步挪到楼梯口,忽然箭步上去将鬼拍飞,长舌鬼厉叫一声窜下楼梯,钟二郎闪身直追下去。 周熙瑞这才看清楚周围,一见着湛华忽然哭出声,肩膀抖颤得像风中的落叶,吭吭噎噎对他道:“我一醒过来就觉得不对劲,可是只能朝前走……”湛华柔声说:“不怕了,这就把你送下去。”他的手又凉又软,挽着女孩去乘电梯,周熙瑞哽咽道:“原来我们真的撞上了鬼,它生了老大的眼,只有一片黑,我一见那东西,心里便泛上凉……”他俩站在电梯门前,周熙瑞一边说着一边无意抬眼朝前看,正见金属的电梯门映出模糊的影子,依稀能瞧见自己穿着淡蓝的上衣,留了一条长辫子,身边的湛华却是一具白骷髅。仿佛一条蛇趁黑缠到她身上,周熙瑞捂着嘴发出长长的尖叫,电梯门随声敞开,她想也没想便躲进去,狠命砸着关门按键将湛华隔离到外面。 电梯缓缓向下滑行,狭小空间四周里贴着镜子,她的心“哐哐”跳着几乎要蹦出喉咙,脑海里浮出一幕幕恐怖电影的剧情。电梯突然又停下,铁门向两边拉开,周熙瑞刚要再关门,忽见有人躲在远处哭泣,细细听来却是贺铃的声音。 第12章 钟二郎追着的鬼身形轻灵,跃进楼梯的缝隙里便没了踪迹,他翘着鼻子轻轻闻嗅,空气里隐匿着甘甜的血腥,新鲜腐败的血掺混在一起,忽然后悔自己忘了带一罐调味盐。远远的听到有人低声哭泣,钟二寻声走过去,正见一个大眼睛姑娘蹲在地上抽噎,应声抬眼望向他,忙吓得往后缩了好几步,她嗓子早已喊哑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钟二没好气喝道:“怕什么!老子不是鬼!”那女孩身上一哆嗦,大了胆子再瞧他一眼,垂下头哭声更甚,钟二不耐烦将她扯起来,上上下下一打量,忽然抿嘴笑起来,仿佛怀了惜玉怜香般和缓了声腔:“刚才倒没看到你?你是哪一个?”女孩见他果真是个人,边哭边答道:“我是贺铃,你瞧瞧,你瞧瞧熙瑞怎么了!” 钟二定睛随她望向一片黑影中,周熙瑞躺在地上早没了气息,他走近了再细看,竟见女孩身上的皮肤被撕开,红红白白的rou裸露出来,血水从皮下脂肪渗出,难怪刚才闻到一股鲜血味。贺铃哭得喘不上气:“我跟季红走失了,一个人躲到墙角哭,远处的电梯突然停下来,见希瑞从里面走出,我们俩还没说上话,不知从哪冲出个女鬼……嘴里伸出鲜红的舌头,一直拖到胸口上,把熙瑞……”她哭得不能自已,钟二一言不发扯着她往楼下走,贺铃急得叫嚷道:“熙瑞呢!她怎么办!咱们带她一起走!”钟二郎昂着头幽幽说道:“她还能‘怎么办’,不就是你撕了她的皮。” 湛华不知道周熙瑞已死,担心自己再吓到她,便只身到楼下等她们,一走出公寓,夜里风凉如水,油绿的树叶相互摩擦,他站在一处空地瞧了半晌,忽听一声凄厉的尖叫,贺铃从大楼奔下来,身后紧随着钟二郎,薅住她的头发狠命拉扯。贺铃忙朝湛华喊:“救命!救命!他疯了!”钟二猛把手塞进她嘴里,贺铃的嘴角被撑裂开,一股血从口中溅出。钟二的手指用力朝外扯,从她嘴里拽出一条暗红的长舌,舌跟硬从喉咙脱出,像一条蛇微微卷曲。钟二郎咬了一口那长舌,转身嘻嘻笑着对湛华道:“可是没你的香甜。”他不等贺铃再挣扎,撕开她脸上糊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