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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懒得再听下去,转头往太平间走,把关纯的撒泼哭闹都丢在身后。 走了很远才到太平间,医院本就寂静,傅雁时在这段漫长的寂静里,似乎听到了自己若有若无的心跳。 傅雁时看着那块白布,觉得他该为白布下的人痛哭一场,又觉得其实这人和自己毫不相关。 他又想了很多,他母亲去世前歇斯底里的怨毒咒骂又浮现在他脑海里。 我是为你才一直忍着没离婚啊!…… 你爸他,他骗了我……他跟我结婚根本就是为了图钱! 你还替他说什么?!……我真是白养你了……我告诉你,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他……我真后悔当初瞎了眼…… 傅雁时舔舔自己干涩的唇,自言自语道,“你们都说,做什么都是为了我。” 他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内静静回荡,没有什么力量,也听不出情绪。 他说完这句话,又是长长的沉默,惨白的灯光在地板上拉出修长漆黑的人影。 傅雁时想起自己从小无数个等待父母回家的黄昏,无数个父母为了金钱吵架厮打的夜晚。想起父母跳起来用世间最恶毒的话咒骂彼此到地老天荒,想起他们一遍遍向自己控诉对对方的怨恨。 那些走马灯式的记忆,最后定格在不久之前生病的周末,那片暮时的昏黄色。 傅雁时心里那个声音终于放大了。 他说,“你们从来都不是为了我。” 傅雁时从医院出来,立刻开车回顾谨书的公寓。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突然很想立刻见到他。 傅雁时几乎是一路飙着车回公寓,大概要吃好几张超速罚单。公寓亮着灯,散出温柔的光来。而他沸腾的血直到进门,才稍微冷了下来。 顾谨书刚洗完澡,一缕刘海散在额前,他看见傅雁时突然出现,不由得惊讶道,“傅先生……” 傅雁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股狠劲,几步上前把他一下摁到墙上。 顾谨书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一下,小臂磕得生疼,他脸立刻皱成了一团,“嘶——” 这一下仿佛才叫傅雁时清醒过来,他立刻如梦初醒般松开了他,退后了一步。 顾谨书觉得傅雁时哪里不太对,他揉着自己撞伤的地方,也没有埋怨,半试探地开口问他,“傅先生?” 傅雁时低着头,似乎有些局促,沉默几秒才说道,“没事吧。” 顾谨书想了想,把受伤的地方露出来,歪着头笑道,“有事的。” “……” “傅先生,可以去帮我拿个冰袋吗。” 男人拿来冰袋,顾谨书自己按着敷,两人坐下,屋子里的气氛莫名的平静下来。 傅雁时神情低落,拧着眉问他,“好点没?” 虽然知道这话问得敷衍,但顾谨书还是大大方方的伸着胳膊给他看,“没有。” 那块发红的地方隐隐有些青紫,明天大概会更严重。 傅雁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他。 顾谨书笑了,拉着他的手帮自己敷冰袋,说道,“真的没有呀,还很疼啊。”他按着傅雁时的手,觉着他的手凉得很,收起玩笑的心思,轻轻拿开,对他说,“手这么冷?” 顾谨书趿拉着拖鞋,跑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傅雁时抬头看着捧着杯子的人,这个人眼中坦坦荡荡,甚至还有些温和的亲昵。 顾谨书此刻在这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傅雁时心想。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头脑发热地问道,“顾谨书,我能信你吗?” 傅雁时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于是愣在原地的顾谨书,在对方眼里看到明明白白的一句:“你现在可以说不”。 顾谨书心想,作为宠物,他现在应该说个有趣的笑话,或是换个话题,随便什么都好,只要当作没听见这句话就行。 毕竟傅雁时脾气不好,拧巴,即便有话也会藏着掖着,实在是不好相处。 既不是个合适的同居对象。 大概也不会是个合适的暗恋对象。 或者说,他是那种即便暗恋都能让人百般膈应的人—— 顾谨书想的十分透彻了,他完全不需要为这样的人逾越雷池一步。 他下定决心了。 他决心抵抗这个人对他说“我能不能相信你”这样的诱惑。 而他开口对他说道,“好啊,傅雁时。” 9. 傅雁时眼中晦暗不明。 他站起来,大步上前捧着他的脸吻他。 顾谨书微笑着同他接吻,轻轻环着他的腰。 傅雁时好容易喘着气放开他,不带任何情色意味地抹了抹他的唇,“顾谨书。” “嗯。” 他张口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好像无从说起的样子,只是低着头,如同自言自语一般,“亲人去世应该是什么感觉。” “应该?” 傅雁时的措辞让顾谨书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了想,答道,“很长很轻的……酸。” “是吗。” “死亡也是一种失去,失去的不舍……” “是剧烈短暂的苦,和很长很轻的酸。” “是吗?”傅雁时伸手抱住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他温热的呼吸扫过顾谨书的后颈,“顾谨书,我尝不到苦,也尝不到酸。我本该觉得解脱,但现在喘不过气来。” …… 这晚顾谨书听他说完一个短小的故事。关于不因爱而来的孩子,如何成长在一对怨偶的憎恨与折磨里的故事。傅雁时和他坐在房间的地毯上,边说边喝完了两杯Gibson。 临近尾声的时候,外面开始飘起星点的白。 傅雁时全身因为酒精有些发热,他看着窗外不远处的一盏路灯,灯下的那束柔光里旋转着许多雪花。 “他们现在都走了。” “不管我想追究什么,或好或坏——我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傅雁时把酒杯扔到一边,玻璃在柔软的地毯上滚了一圈,发出轱辘的闷响。 他说完只觉得如释重负,酒意泛上来,他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傅雁时撑着额头,靠着顾谨书的肩,低声说,“顾谨书,我累了。” 顾谨书动也没动,随手拿起床尾的小毛毯,盖在两人身上。 他看着傅雁时安于睡眠的侧脸,男人硬朗的线条终于柔和了下来。 波德莱尔写过一句诗: 看见你完美面具下隐藏的一切,是什么让你成为你。 顾谨书想,他大概知道,是什么让傅雁时成为傅雁时了。 他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一盒自己常吃的糖,自己吃一颗,侧头望着那个睡着的人,又拈出小小的一粒放在他的唇上。 风雪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这是初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