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朱厌,这个孩子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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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仑消失后的第五日,白泽神女来到小院。 大雨后一连几日都是情天,吹着凉风的秋日,婉儿与赵远舟对面而坐,院中摆着小桌,支着碳炉,热茶烧的guntang,炭火上煨着橘子,小桌上摆满干果小食,暖洋洋的金辉穿过树枝照在他们身上。 赵远舟撩起绣金钉珠的广袖,将杯盏轻放在神女面前,“今天怎么有空来,是离仑有消息了?” “没有,找不到任何踪迹。”白泽神女抿了口茶,从拿来的大箱子里取出药瓶给赵远舟,“这是压制戾气的药,刚刚做好。”赵远舟接过药,婉儿嘱咐说,“别忘了喝,以后就随身带着,快喝完的时候记得给我稍信。” “好。”赵远舟打开瓶子,药刚一入口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梗着脖子硬生生把药咽下,不可思议的望向神女,“这是什么?也太难喝了。” 婉儿端着杯盏瞪他,“万年的妖怪了还怕苦?” “老妖怪就不能怕苦吗。”赵远舟打量手里的满满一瓶的药,再看向脚边的满满一箱,顿时丧起脸来,“你没弄错吧,什么东西熬的啊。” “良药苦口。”神女板着脸,“苦也得喝,这药专治你的毛病。” 赵远舟皱着眉头,举着药瓶闭眼狠灌了口,又掏出随身的酒壶,一气喝干酒液。 待嘴里的苦味消下去,赵远舟唉声叹气的把药倒进空壶里,“酒壶啊酒壶,你跟了我这么久,什么美酒佳酿没装过,可惜从此以后只能盛这难喝的东西了。” 婉儿望着他若有所思,等咽下最后一点热茶,突兀的开口,“你的信我看了,朱厌,这个孩子不能留。” 赵远舟单手执着酒壶,不抬眼的问,“为什么。” 碳炉烧的噼啪作响,风吹拂着素白曳地的轻纱衣裙,婉儿放缓了声音劝到,“戾气不稳,你现在的妖力本就控制不住,这个孩子会让你很难受。” “有多难受。” 婉儿摇着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难受些也无妨。”赵远舟放下酒壶低头舀茶,冒着热气的茶水斟入神女见底的杯盏中。 “为什么要留下他?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婉儿暗暗心疼的说,“要应付的事已经够多了,此时怀孕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你这是自绝死路。” “本就已经踏上死路,还有什么受不了的。”赵远舟说得若无其事,单手拾起杯盏将茶水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斟一杯,“留下这个孩子,我死了也能有人继续管着离仑。” “可是你怎么会…”婉儿着急,可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不好多说,欲言又止,“你身子本就奇特,怎么不注意些,偏偏在这个时候…还是跟他——” “是意外。”赵远舟温声打断她的话。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留着这个孩子,他也不一定念你的好。”见赵远舟明里暗里袒护那人,婉儿冷言冷语道,“我们封印了他8年,8年不见天日锁在洞窟里,连那块巨石都走不下去,以他的脾性,出封印以后没第一时间杀到我面前,我都想送他一声多谢。” “要杀也该先杀我。”赵远舟从炭火上拿过哄热橘子,剥开皮来,一半给了神女,一半留给自己。 咽下最后一片酸甜温热的橘子瓣,赵远舟低垂着眉目问道,“我近来总是想见他,有些不正常,这是为什么?” “想见谁,”婉儿刚问出口便想到了答案,“离仑?” “嗯。” “是怀孕反应,这个时候父体在身边你会好受一些,妖兽后代本就天生强大,更何况你与离仑都是修炼万年的上古大妖。这孩子很难应付,还这么小就已经在争抢你的妖力了。”婉儿蹙起秀眉,“这事你还不打算告诉他?” 赵远舟又剥了一个橘子,一连往嘴中填了好几个橘子瓣,含糊的答,“再说吧。” “以后一样藏不住的,用幻术遮掩倒是能骗过旁人,普通人看不见你的身形变化,可离仑有你的破幻真眼,你怎么骗得过他?难到要骗他这是你和别人的孩子?”白泽神女想想都觉得发愁,“破幻真眼是你的伴生法器,能看破所有法术识别真身,专克离仑的附身术和隐藏术,你到是大方,轻易就送出去了,现在可好,谁也找不到他。” 赵远舟嚼着橘子,迎光抬头望向院子里掉光叶子的桃树,“送都送了,那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也回了我一件宝物吗。” “离仑这几天可没闲着,他已经查到你跟辑妖司合作的事了。” “这么快?”赵远舟沉声敛眉。 婉儿点点头:“他似乎误会了,以为你现在听命于人类,他已经伤了辑妖司好几个人,这样下去的话,辑妖司距离第二次灭门也不远了。” 赵远舟抿了口茶,无言以对。 “为了离仑逃出封印的事辑妖司很快就会来找你,我受到白泽令召唤要去调查一些事,这里只能靠你自己来解决了。” “是崇武营那边有动静了吗?”赵远舟问。 “温宗瑜有所行动,白泽令感应到了,很微弱,不寻常,我得去查查。” “好。”过后赵远舟又沉声补了句,“离仑逃出封印不在计划之内,但我们的要干的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你放心,这事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婉儿看看坐在对面身穿华服,肩披裘皮的赵远舟,还想再说点什么,“这个孩子,你.....” 赵远舟定定的答,“我可以保护好大家,也包括这个孩子。” “那你自己呢?” “我?”赵远舟苦笑,“我就算了。” 这时小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浅蓝色衣裙的身影从外面迈进来,风一吹,衣裙上下翻飞,少女跑动的身影像振翅飞起的蝴蝶。 看到少女进门,婉儿思绪更重,“你死了,文潇恐怕也要跟着难过死。” 赵远舟不为所动,垂目说道:“伤心一阵子,会过去的。” “文潇只是养女,但这个孩子可是你亲生血脉,你死了他怎么办?既然你想要他,那停下计划,好好生下他,养大他,现在还来得及。” 见赵远舟迟迟不说话,婉儿闭目感叹:“这8年,你把文潇养的很好,说实话,我没想到。” 赵远舟转头望着明媚的阳光下朝他们跑来的少女,“还要多谢你送她来给我作伴,有她在,这几年我也好过一些。” 婉儿冷哼一声,尽说些不好听的话,“我送她过来是让你帮忙教导,谁说是送来给你作伴的。” “好好好,”赵远舟又给婉儿斟一杯茶,“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神女大人。” 婉儿环视这座不大不小的院子,不算高的院墙,就像囚禁飞鸟的笼子。 “从你8年前来到这里以后,除了跟辑妖司接触,偶尔去看离仑,这些年来你从这里出去过几次?你把自己囚在这个院子里,不回大荒,不见世人,你也不能总是一个人呆着,连个说话的也没有。” 赵远舟裹着大毛领的披风,抬头望望被院墙围住的四角四方的天,淡淡的说了句,“我在这儿呆着挺好的。” “8年前的事也并非全是你的错,”婉儿说,“你生来就是承载戾气的容器,自然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当时辑妖司的人在场完全是巧合。” “不用为我辩解,说到底都是我犯下的罪孽,”赵远舟用不冷不热的,没有感情的音调说:“是我杀了大荒数不清的妖兽,是我把辑妖司屠掠到近乎灭门,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都是我的报应。” 婉儿见劝说不动,长叹一口气。 这时文潇已经跑到了他们跟前,她快到及笠之年,出落的越发漂亮。 “师傅,爹爹,今天集市上有好多好玩的好吃,你们快尝尝,哪种更好。” 文潇提着好几样东西,掏出各种果脯小食,推在小桌上。 茶盏见底,赵远舟熟稔的另沏一壶,看着文潇神情越发柔和,“不是说了,有人在的时候要叫我的名字吗。” “师傅又不是外人,”文潇撩起裙摆在小桌前坐下朝婉儿靠过去。 赵远舟歪头审视她,文潇抱着神女的胳膊顿了一会,终于又拖长了声音说,“知道了,知道了,赵,远,舟。” 赵远舟这才点头笑笑,拿过烘熟的栗子剥开,一手敛住垂落的广袖,把剥干净的栗子rou放到文潇面前。 文潇一颗栗子还没咽下去,赵远舟两手不停,下一颗剥好的澄黄色的栗子又放下了。 碳炉上茶已经煮好,文潇熟练的给他们斟茶,又挑拣着桌上的小食干果放到两人面前,“你们吃,快尝尝。” 婉儿抿了最后一口茶从桌前站起,“我不吃了,我得走了。” “师傅这就要走?”文潇赶紧咽下栗子问。 “我还有些事,最近都不能来看你了,”婉儿拍拍文潇的头,细细的嘱咐,“你跟着朱厌好好学法术,可别偷懒,好好背法决。” 文潇一向乖巧,连连点头。 赵远舟从文潇带回了的东西里挑出一块果脯填进嘴中,含糊的冲着婉儿说,“慢走不送。” 婉儿走后,文潇与赵远舟晒着暖阳,吹着风喝茶,好不惬意,一整个下午,茶水喝完好几壶,桌上的吃食去了一半,文潇突然想起些什么,放下茶盏从怀里摸着一支簪子。 “爹爹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赵远舟接过那簪子打量,通体银色,样式古朴简单,镂空的云纹下垂着三根流苏。 “好看,不过你带有些素了,”赵远舟把那步摇还回去,文潇却不伸手,“要是集市上没有更好看的,我让——” “不是我带啊,”文潇两手撑着头,眉眼弯弯的对赵远舟说,“这支簪子是给你买的。” “呃……”赵远舟收回手,发愁的捏住银簪又打量一番,“这是步摇,是女子带的。” 文潇睁大眼睛,“我知道啊,不过爹爹带着肯定比她们更好看,带上我看看嘛。” “不合适吧。” “带一下就一下~” 赵远舟抵不住文潇的连连撒娇,最后还是任由养女拔下他头上那支带了很久的赤金簪,换上素银布摇。 银色的流苏在夹杂着白发的乌丝间晃动,垂在耳畔鬓边,衬得赵远舟的脸更加俊美出尘。 文潇两手撑着头让赵远舟来回的转脸给自己看,不住嘴的夸赞,“爹爹长得真好看,带着吧,带着吧。” 赵远舟故意板起脸来逗她,“男子怎么能带这种东西,我最多…带到天黑,不能再长了。” 文潇欢喜雀跃,把买回来吃食全都推到他面前,赵远舟勾唇一笑,大妖骇人的威势尽数散去,“这回满意了?” 文潇使劲儿点点头,“今天外面可热闹,有很多的庙会,我们一块出去走走吧,出去逛逛。” “你去吧,我就不出去了。”赵远舟摇头流苏跟着一起晃动,轻飘飘的颜色跟他身上颜色厚重大袍极不相称。 “为什么?”文潇皱眉疑惑道:“你成日都不出门,就呆在这院子里连个朋友也没有。” “我不需要。”赵远舟抿一口茶说,“出去也没意思,我在他们眼中就是带去灾祸的不祥之物。” “可他们又不知道爹爹就是朱厌,爹爹这么好看,大家都会喜欢你啊。”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我最后都会害死他们。” 文潇面色一凛,“怎么会....” 赵远舟收起笑意,面无表情的说:“不要被表象欺骗,我是朱厌,是带来灾祸的凶兽,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我只是想带你出去交些新朋友。”文潇垂下撑着的手肘,垂下头。 赵远舟撩起衣袖,隔着小桌伸过手去摸摸她的发顶,“谁说我没有朋友。” “谁?”文潇看着他问,想了想,又说,“离仑?” “嗯。” 入夜,秋日的风很凉,文潇扯着赵远舟陪她,给她讲睡前故事。 “好,你先去,”赵远舟笑着哄道,“我待会就过去。” 文潇刚进卧房,赵远舟脸上的笑转头就不见了。 他转向小院某处角落,手一抬,妖力乍现,院墙顶上一个黑影应声跌落,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痛呼,赵远舟抬起手,虚空中一抓一拽,那人被就被无形的力量一路拖拽到脚下。 赵远舟踏在那人肩膀上,居高临下把黑衣人踩的动弹不得,“听墙角可不是什么好做派,也不知道藏严实点。温宗瑜派你来的?” 黑衣人支支吾吾,朱厌凶名在外,他生怕自己血溅当场,“我……我只是奉命来监视你,我什么也没干!这里布着结界我只能爬到墙上看看,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呵,监视我?”可就算他不说,赵远舟也猜得出这人监视他干什么,“藏都不会藏,想取我内丹也不找个厉害点的来,温宗瑜手底下的人就这点本事?” 黑衣人拽着他的脚,用尽力气也挣脱不开,本事不大,骨气倒不小,磕磕绊绊的吼着:“朱…朱厌,你,你违乱世间,早晚不得好死!” “还有力气管我?你现在就是在找死。”赵远舟死死踏着他,骨头咔咔作响,像是快断了。 黑衣人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赵远舟吊着眉梢,眼中带锋的讥讽,“不过你运气不错,我今天心情好,饶你一条贱命,回去告诉温宗瑜,想要我内丹,他得亲自来拿。” 赵远舟松开脚,黑衣人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慌不迭的翻墙逃走了。 可不巧的是,没跑多远,在天都城的角落里,黑衣人被一团黑雾拦下,一个鬼魅般的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及地长发中坠着流苏金叶,一身黑袍在黑暗中闪光。 “你是.....唔!........” 不等黑衣人说什么,肩膀就被无形的刀刃贯穿,实力悬殊太大,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黑衣人捂着穿出一个血洞的肩膀,终于认出眼前的大妖,顿时恐惧起来,“槐鬼离仑.....你,你从封印里出来了!” “你既然认识我,那也应该知道,我与朱厌不同,他不杀你,不代表我不杀你,所以,我问什么你最好老实点回答我。” 离仑不多废话,掐着他的脖子把黑衣人从地上提起来,黑衣人双脚离地,四肢抽搐般的挣动,可那手紧如铁钳,要活生生掐断他脖子一般。 “你怎么知道朱厌在这儿。”离仑问。 黑衣人抓着离仑的手,嘴里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嘶吼,“我.....我奉命来打探的消息,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离仑又问:“奉谁的命?” “是...是崇武营。” “你们找朱厌干什么?”黑衣人已经被掐的嘴唇发青,见他不说话,离仑再次收紧了手,“说!” 黑衣人怕死,这才这将崇武营门主温宗瑜觊觎赵远舟内丹的事说了个干干净净,离仑听完后气的差一点控制不住就掐断这个混蛋的脖子。 区区人类,敢肖想阿厌的内丹? 真是痴心妄想! 要是从前,离仑二话不说当场就得要这人命,可是现在..... ——“你讨厌人类,我却讨厌滥杀人的妖。” 想起这话,离仑深呼一口气,将半死不活的黑衣人扔在地上,施法删除了他所有记忆。 可光这样离仑实在不解气,心里憋着一股火,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黑衣人悠悠转醒,在地上苟延残喘,离仑冷哼一声,手一伸,虚空中再次将他拖起来,像拖着一只死狗般把那人一路拖到不远处的河边。 离仑大手一挥,将黑衣人扔进冰凉的水里,看着他扑棱着水花猛烈挣扎,离仑站在岸边的人抬着眉梢,戏谑的说,“淹死了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没用,我可没杀你。” 与此同时,小院中。 赵远舟侧身撑头躺在文潇榻上,长发像乌云一样堆砌在枕上,最长的那捋白发歪落床沿。 赵远舟衣服单薄,薄纱开襟叉到腹部,只在锁骨处有一颗扣子,套在白纱外的红绸黑衣也是松松垮垮,一躺下薄纱对开,露出一溜白花花的肌理,乳首隔纱半透,半露不露。 赵远舟活得太久只拿文潇当小孩,可按人类的年龄文潇已能婚嫁,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看到赵远舟这幅模样躺在面前,莫名觉得脸红。 “爹爹,你的衣服……” “什么?”赵远舟低头一看,赶快拉上了敞开的睡衣,含笑着说,?“我都忘了,你已经长大了。” “爹爹你的头发比我的还长,好漂亮。”文潇拉住赵远舟胸前一缕黑白相间的长发,熟练的缠在手里把玩,“为什么会变白呢,朱厌不是与天同寿吗,怎么会长白发。” 赵远舟撑着头说,“老不死的自然会生白发,这是我本体的颜色。” 文潇捋着他的头发,看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赵远舟问。 文潇显得心思沉重,跟平常很不一样,“爹爹,你说过离仑是你的朋友,那他是坏人吗?” 赵远舟凝视了她好一会,思虑再三才回答,“不好说,在人类看来他的确是坏人,但在妖兽看来,他是英雄。” “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文潇直直的看着赵远舟问,“是好人,还是坏人?” 赵远舟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模棱两个的说,“他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他变成坏人。” “你说的我不懂,”文潇摇摇头,“但大家都说你们同流合污,你们都是坏人,爹爹为什么跟他掺和在一起。” “因为我们是朋友。”赵远舟依然是这个回答,“我跟离仑呆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比所有人都多得多,成千上万年,我都已经数不清了,这是人类很难理解的。” 文潇又问:“那你和离仑谁更厉害?” “我呀。”赵远舟略显骄傲的说。 “真的?”文潇惊讶的笑起来,“他们都说离仑很厉害,爹爹比他更厉害吗?” “当然。”赵远舟给文潇掖掖被角,说道:“?修炼上离仑比我用功,但是他打不过我,从小就是,都是我让着他。小时候起我们每次打赌比试,说好了谁赢了就要管谁叫爹,每次都是我赢,离仑次次耍赖不喊,还要生气。?” 赵远舟说着说着开怀的笑起来,文潇很少见他这么笑,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背手站在廊下,发呆般的望着院子里的桃树,就算逗笑了他,笑容也仅仅是浮在脸上,也不像现在这样,直达眼底。 “爹爹,跟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文潇突然说,“我想知道你们的故事。” “这个故事可很长。” 文潇听的兴致勃勃,完全没有睡意。 “好吧,”赵远舟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我与离仑在大荒一同诞生,天生地养,无父无母,我们一直是大荒最厉害最年轻的大妖,我们一起修炼,一起去人间,一起游玩,一起炼制法器.....” 文潇十分惊讶,“就是说,除了离仑被封印的这8年,从诞生起的千万年间你们一直都在一起?” “对,人类的寿命有限,所以很难理解,我们不止是朋友,或许更像至亲。” “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们....只是朋友吗?是亲人?你们没有画本上那种.....那种.......” 文潇说着说着便脸红起来,好在赵远舟也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赵远舟面无表情,又有些出神的回答,“我们只是朋友,不会变。” 讲了很久的故事,文潇渐渐睡去,赵远舟给她盖好被子,心思却早已不知飘到哪里去。 他跟离仑只是朋友吗,永远不会变吗? 那这个孩子呢? 封印8年后离仑已对自己恨之入骨,或许早就不把自己当做朋友,只是个曾经相熟的人罢了,如今离仑竟成了这个孩子的父亲,真是荒诞可笑。 婉儿说的没错,留下这个孩子离仑不一定念自己的好,可自己一旦不在了,没人能看管他,自己死后离仑会做出什么事? 想到这儿赵远舟失笑。 也许这一切是他杞人忧天,想的太多。 听到自己的死讯离仑或许什么也不会做,不会难过,不会发疯,也不会为自己的死泄愤般的屠杀人类,祸乱人间。或许……离仑反而会高兴,高兴自己死后没人再能压制他,他将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大妖。 赵远舟侧躺在榻上,发呆般的看着养女。 今夜崇武营的人已经找到这儿来,小院不再安全,得赶紧把文潇送走,按年岁她也不该再放在自己身边了,现在婉儿不在,那崇武营的死对头辑妖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赵远舟在文潇的卧房中迟迟不出来,也没有发觉外面一直站个人影,离仑在门后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就在赵远舟向婉儿述说他们一起渡过的千万年,离仑也久违的想起了过去的快乐时光。 “阿厌。” 离仑化作黑雾飘进屋内,无声无息的出现,把还躺在文潇身边的赵远舟吓了一跳。 “离仑!”赵远舟翻身站起刚要骂他,一想文潇还在,立马压下声音,“你这几天跑到哪去了?” 离仑早已不是那副乞丐模样,黑披风长长坠地,威风凛凛的屹立在他面前。 “到处走了走。你遣散了大荒所有妖兽,为什么?那些可都是跟我们一起修炼了千年的妖,大荒是他们诞生的地方,是他们的家。” “大荒也是我诞生的地方,也是我的家!”赵远舟的神色忽地顿了一下,时心乱如麻,极力压着声音说,“不把他们遣散,难倒要留着等我下次戾气发作把他们全都杀光吗?!” 离仑微微颔首,沉默一会,“那你又为什么听命于辑妖司,听命于人类,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朱厌吗,才几年而已,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窝囊,辑妖司到底抓住了你什么把柄?” “我们出去说。” 赵远舟长长呼了一口气,碍于文潇还在,不想在这里跟离仑争执,他朝门外走去,跟离仑擦肩而过时,从他身上闻出一丝血腥气。 赵远舟脸色大变,“你又杀人?” 离仑也不解释,顺着他的话挑衅般的说,“没错,我杀了。” 离仑说得如此轻松,好像杀个人在他看来就跟喝顿酒吃饭一般简单,赵远舟脸色难看,衣袖一甩就要撂下他独自离开。 “去哪。”离仑拉住他。 赵远舟猛的甩开他的手,“放开!” 他声音稍大一些,睡着的文潇似乎被惊到,在塌上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这就是你的养女,真不错啊,长的不比那些女妖差,我看了也喜欢,”离仑阴沉的打量着文潇,脸色越来越低沉,“前面有白泽神女,后面又是她,赵远舟,你就这么喜欢女子吗?” “没错,你说对了,”赵远舟已经不想跟他多说话了,就算要吵也不该在文潇房里,他幽幽的看向离仑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我是喜欢人类女子,那又怎么样。” 趁着离仑反应有些迟钝,赵远舟一手掐诀,念动法咒,离仑瞬间被定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到底杀没杀人,这段时间干了什么,我一看便知。” 说罢赵远舟的手指轻触离仑的额头,他额上显出诡异的咒法金纹,赵远舟催动法术,离仑脑中繁杂的记忆顷刻间涌入他脑海中。 从封印中出去后他回到大荒,那里走兽全无,一片荒凉;搜寻辑妖司的手下,打晕后以真言法决逼问他们与自己的关系;辑妖司的人对自己出言不逊,离仑就打掉他一颗牙,再说一句就再打掉一颗;他问出自己按照辑妖司的命令摆平了几件事;接下来就是到处游逛;回到天都,守在小院外时,看见逃窜出去的黑衣人,一击贯穿了那人肩膀,掐着脖子举到半空。 就是这个。 赵远舟停下搜索记忆,重新吸取了这一段。 离仑追上黑衣人,掐着他逼问来此的原因,黑衣人说出温宗瑜觊觎自己的妖单,离仑差点掐断他脖子,但是没有,黑衣人还活着,离仑将他抛到地上,一脚踹晕,删除记忆,又拖着他扔进水里。 “淹死了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没用,我可没杀你。” 离仑在岸边看着黑衣人在水中奋力的扑腾,好几次那人都要沉进水里,变成个溺死鬼。 可最终黑衣人挣扎着爬上了岸,深受重伤记忆全无,可他的确没死。 离仑全程在岸边看着,“啧,命真硬。” 看到这儿,赵远舟沉着的心顿时变轻了,又气的咬牙。 没杀人就没杀人,这东西还要撒谎,真是幼稚。 就在赵远舟准备撤出离仑的记忆时,那些杂乱的记忆碎片突然不受控制,千万年的记忆全都朝他冲来,乱糟糟的涌进他脑海里。 赵远舟剧烈的头痛起来,连忙要停下法决,可那些记忆不依不饶,连连往他脑海里灌。 他们在大荒中修炼;俩人划破掌心,在石碑前立誓;人间的节日,热闹非凡,街头到处挂着各色的油纸伞,离仑的目光望着穿过层层颜色落在自己身穿白衣、白发垂落的背影上;暗无天日的封印中,无数次拿起拨浪鼓,成日无事可做只能玩拨浪鼓上铃铛……… 离仑记忆的碎片如此之多,杂乱的从赵远舟脑海里闪过,让他看到了一些自己本不该看得东西。 赵远舟看见自己张开腿紧紧攀在离仑身上,紧紧抓着他破烂的黑袍;两人浑身是汗,长发纠缠在一起,蛇一样贴在身上;离仑亲吻他的侧过去脖颈,哄孩子一样安抚着躁动不安的自己;又牢牢的把他整个人都压在身下,一下下重重的挺进;那根粗长的rou刃几乎要把自己整个人都贯穿,离仑不断的猛撞,他的呻吟越发压制不住…… “嗯啊....别.....停下.....啊.......离仑……” “轻一点......啊啊......轻一点.....不要......” 赵远舟惊慌失措,这是法术反噬,自己力量不稳,离仑又太过强大导致的记忆倒灌。 赵远舟被迫看着记忆中的自己被离仑生生cao到射出来,又在被高潮的猛烈冲刺中被灌满内里。 待记忆终于有所松动,赵远舟额头冒汗,赶紧抽身退出。 现实中,文潇的卧房里,赵远舟挣开眼睛,离仑仰着眉毛,一脸倨傲,“看见了吧,都死得透透的了。” “对对对,”赵远舟翻个白眼顺着他胡乱应付,“死的真惨。” 赵远舟慌不迭的转身要出门,离仑忽然拽住他,一把扯到怀里紧紧抱住。 “你干什么。”赵远舟低声喝道。 “嘘,你不想把养女吵醒吧。”离仑的手摸进睡衣开叉到腹部的口子,手指摩挲着赵远舟的饱满紧实胸rou,“穿成这样是在等我吗?” 赵远舟还没从刚刚最后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推拒着离仑揽着自己腰的手臂,压低了声音吼道,“这几天跑的影都没有,我等你干什么。” 离仑贴在他身后低笑,手臂更加收紧,低沉的笑声越凑越近,轻轻的,贴在赵远舟的耳边响起。 “阿厌,你这样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