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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庆帝(帝成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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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朝皇帝的嫡长子鱼博顺做了快三十年的皇太子了,眼看着自家父皇依旧精神奕奕,毫无体力衰减的征兆,鱼博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要再做上个三十年的皇太子才能继位。

    当然了,皇太子再怎么想着继位,也不敢产生一丝一毫的逼宫念头。皇帝陛下虽然看似和善,实际上却是十分冷酷。皇太子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动摇了父皇的权利和威严,哪怕只是一点点,父皇也能毫不留情的另立太子。

    更何况他的母后,鱼朝的覃皇后,对皇帝的话素来是言听计从,没了他,母后还有四个亲生儿子和两个养子,皇太子觉得自己太惨了。

    可是看看自己的嫡长子,皇太子突然又觉得自己明白了父皇的心,到底是嫡长子,还是会偏爱一些的。

    而在后宫六位贵妃看来,皇帝是真的很偏爱自己的皇后和嫡出子嗣。不仅打破旧制专设椒房殿供皇后及其子嗣起居,纵然是当年极其荒唐的十贵妃并存的情景下,皇后依然独得一筹,丝毫不曾失宠。

    便是曾经最为得宠的李氏姐妹联手,也不曾叫皇后吃过亏,反倒这对李氏姐妹,被皇帝多次斥责,还被送到过礼佛寺带发修行。

    自礼佛寺回来后,此二人便失了皇帝的宠爱,位份被贬为妃位,也再没有得到过皇帝的召见。李氏姐妹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加上膝下子嗣也不得圣心,很快就相继病逝了。不过到底伴驾多年,皇后念在她们二人入宫多年,又诞下不少子嗣,便将jiejie李祖猗追封为顺慜贵妃,meimei李秋水追封为顺宁贵妃。可惜自二人去后,二人合计诞下的十五位皇嗣,也仿佛被皇帝遗忘了一般,再也不曾被皇帝召见过。

    曾经因为生母得宠而深得君心的二王爷,如今郁郁不得志,在王府内犹如困兽。

    相比之下,几位乖乖听从皇后安排的贵妃们反倒获得了一些优待。已故大朱贵妃、钱贵妃、邱贵妃和巫贵妃都年年享受帝后二人的亲自祭奠,贡品祭祀一样不落。

    就连如今的后宫第一美人解贵妃,在覃皇后面前也是非常恭敬。而这位解贵妃也是个传奇人物,男子之身,却生的英俊貌美,自乾庆十五年二月被皇帝纳入后宫后,承宠至今已有十七年。

    之后虽然皇帝也纳了新的男妃,但最为偏爱的还是这位解贵妃了。为了怕解贵妃寂寞,皇帝还纳了解贵妃的堂妹进宫。

    皇帝的后宫年年都有新的美人进来,如今宫里最得宠的,便是比皇帝小了二十九岁的赵贵妃。赵贵妃三年前被皇帝选入后宫,入宫后的第四个月便有了身孕,如今膝下两位皇子,一个两岁一个刚出生,让皇帝很是满意。

    乾庆帝龙精虎猛,膝下皇子五十八人、皇女三十四人,堪称是鱼朝之最。

    皇太子在外头看着新出生的五十八皇弟,熟练的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来,再次感慨自家父皇的勇猛。

    屏风内,乾庆帝得意的挑了挑眉头,“爱妃立了功了,朕很是满意。”

    赵贵妃虚弱的靠着玉枕,“能为陛下开枝散叶是臣妾的福分。”

    覃皇后如今也四十七了,她牵着八岁的嫡幼子笑眯眯的看着小皇子,“眉眼和贵妃很像,想必将来也会是个美男子。”

    太子妃附和道,“母后说的不错。”

    嫡幼子序齿四十六,名鱼博刚,是帝后的老来子,乾庆帝对这个嫡幼子十分疼爱,见这孩子也在点头,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头,对赵贵妃说道,“礼部拟了三个字来,朕觉得这个敬字极好。”

    赵贵妃低眉顺眼,“臣妾也觉得极好,多谢陛下为五十八皇子赐名。”

    随后又说了会儿话,覃皇后便带着众人离开,将时间留给了皇帝和赵贵妃。

    乾庆帝坐在一旁,看着赵贵妃疲惫的眉眼,流露出一丝温和,“爱妃辛苦了,回头尉迟贵妃再喊你,你就别去了。”

    尉迟贵妃是陪着皇帝最久的嫔妃之一,性格乐观活泼,最喜欢的就是喊上宫中嫔妃们看戏听曲。

    赵贵妃琴艺极佳,这一来二去的,二人便结为好友,每次听曲时尉迟贵妃都要喊上赵贵妃。

    赵贵妃却摇了摇头,“尉迟jiejie也是好心,怕臣妾在宫里不自在,臣妾也很喜欢陪着尉迟jiejie。”

    “行吧,”乾庆帝点了点赵贵妃的鼻子,“不过得等出了月子才行。”

    赵贵妃点点头,目送皇帝离去。

    乾庆帝离开了赵贵妃处,想了想,就抬脚去了解贵妃的寝殿。

    解贵妃是男子,故而和女眷们不在同一处,而是单独一个在东头的院子。

    此刻解贵妃的院里子,另两位男妃,杨氏和汪氏也在,奏乐舞剑,好生热闹。

    乾庆帝驻足看了一会儿,便抬步上前。听得动静,解贵妃顺着方向看了过去,见是皇帝,便携杨氏汪氏二人行礼,乾庆帝抬了抬手,“免礼平身。”

    “谢陛下。”

    乾庆帝上前握住解贵妃的手,亲昵的替解贵妃拭去鬓边汗珠,“爱妃舞的不错。”

    解贵妃成熟的脸庞晕了一丝酡红,“陛下谬赞了~”

    乾庆帝哈哈大笑,“难得见你们这般热闹,让朕忍不住想着再纳几个男妃进来陪着你们了。”

    解贵妃闻言,看了眼皇帝,“陛下真是贪心,有了我们三人还想要旁人。”

    乾庆帝也只是随口一说,当下便依了贵妃,“好好好,是朕贪心了,走吧,院子里起风了,你们刚活动完,可不能沾了寒气。”

    “是。”

    进了屋子里,杨氏和汪氏便找了借口离开了。解贵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气道,“陛下,臣如今还有个堂妹在宫里,也不算寂寞。可他们……”

    乾庆帝当年只是图新鲜才纳了杨、汪二人,新鲜劲过后就甚少去看望他们了。如今见心头之爱的解贵妃为那二人忧思,便哄道,“这有什么的,回头叫他们二人家族也送两个女人进来陪着吧。”

    “陛下,”解贵妃幽幽一叹,“此二人皆是因为家中犯难才被发落至观戏亭当差,如今家中已经没什么人了。”

    乾庆帝哦了一声,“那就从宗室里寻两个机灵孩子给他们养着,倒是爱妃你,”乾庆帝抬起解贵妃的下巴,目光如炬,“当真不要养一个你堂妹的孩子吗?”

    解贵妃粲然一笑,“自然,臣全身心都是陛下的,不愿被孩子分去心神。”

    乾庆帝看着解贵妃的笑颜,低下头亲了上去,思绪忍不住回到了过去……

    登基之初的少年帝王意气风发,对掌控硕大王朝充满了信心和一丝丝的担忧,担忧自己并不能做的很好;先帝留下来的股肱之臣、自幼一起长大的伴读们、还有在背后一直默默支持的母后,让少年帝王成长为优秀的、熟稔的青年帝王,加上膝下子嗣丰茂,愈发矜贵的帝王势不可挡,后宫美人也多了起来;再然后便是在而立之年遇到了解年,仿佛重回少年时期的朝气蓬勃,对解贵妃百般恩宠,虽不至于冷落女眷,但到底是不顾众人阻拦,立其为贵妃。

    如今,乾庆帝已是知天命之年,却依然精神抖擞,锐意进取,对鱼朝未来的走向还是充满了信心。

    待欢愉的潮水褪去,乾庆帝照旧去了偏殿招幸旁人。

    早年皇帝为了繁衍子嗣,经常夜御数女,如今虽然年岁渐长,但这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只不过人数是不如年轻时候多了。

    今日被送到偏殿的,是皇帝早先在储秀阁看上的女子,分别是齐氏和苏氏。

    皇帝去了偏殿,解贵妃睁开眼睛,失落的翻了个身。

    他多希望皇帝能陪着他一整夜,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十分看重子嗣繁衍的皇帝,哪怕膝下已经有了九十多位子嗣,仍对繁衍充满了执念。

    解贵妃的眼角滑过一滴泪珠,没入鬓发后便不见了。

    若是有心之人,便能留意到,在皇帝最年富力强的二十至四十五岁这二十五年间,生育子嗣的人次有五十二次之多,皇帝曾经最为宠爱的已故顺慜贵妃大李氏,孕育了八位子嗣,从十八岁那年开始一直到三十五岁,这位贵妃一直承受着皇帝的雨露,为皇帝生儿育女。

    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曾停过生育,共诞育了七位子嗣。

    解贵妃想着若是自己能够生育,那么自入宫后也是同娘娘们一样,为心爱的人孕育后代吧。

    可惜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偏殿里的皇帝今夜异常勇猛,又叫储秀阁送了两名秀女进来。

    女子娇媚柔软的声音直到天光乍明后才停下,又过了一会儿,沐浴后的皇帝回到了主殿,亲了亲解贵妃的额头,便歇下了。

    鱼朝上朝时间是巳时初,眼下五更未过,皇帝还能再休息一会儿。

    一夜未眠的解贵妃感受着身后男人的贴紧,才缓下心绪,也一同入眠了。

    到了时辰,乾庆帝便在解贵妃的伺候下起身用膳上朝了。

    而那四位秀女,分别被送去了王贵妃和木贵妃的偏殿中。

    朝堂上,鱼朝一年两次科举,下半年的科举也要着手准备起来。在刚结束的上半年的科举中,乾庆帝相看了两个杰出青年给自己的女儿做夫婿,还给两个成年皇子指了婚。今日早朝并没有什么大事,便很快结束了。

    下朝的早,乾庆帝便带着贴身太监小厦子和侍卫谭照微服私访去了。

    在宫外化名于戚的皇帝,还有个自己的私人宅院,宅院内过去还养着两个侍妾,后来二人有了身孕,就被皇帝命人送回了后宫,那二位侍妾,便是两位已故李贵妃。

    那时候皇帝见二人卖身葬父,出于好心便帮了她们,二人信守诺言不愿离开,年轻的皇帝见两位美人如此诚恳,理所当然的收用了。

    后来每三年大选纳入后宫的美人不计其数,皇帝忙于繁衍子嗣,也就不怎么出宫私访了,但是宅院还是有人定期打理。

    化名于戚的皇帝走在京城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面还是很满意的。

    寻了家酒楼坐下,于老爷慢悠悠的抿着酒,看着底下正口若悬河的学子,耐心十足的听着青年人不太成熟的想法。

    而酒楼的另一端,病了许久的李秀宁看着本该端坐皇宫的千金之子竟然出现在了宫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李秀宁自幼跟随父亲李长善见过很多次皇帝,后来父亲病逝,皇帝思念这位伴读兼丞相,特地下旨准许配享皇陵西侧殿,那时候皇帝也曾露面过一次。

    李秀宁连忙走了过去,低声道,“妾身见过老爷。”

    于老爷看着李秀宁,恍然道,“竟是子文的幼女,坐吧。”

    李秀宁闻言坐定,乖巧的替于老爷斟茶倒水。

    鱼朝不强制女子早早嫁人,李秀宁如今二十有五依旧尚未许配人家。李长善在世时曾和皇帝提过幼女的婚事,皇帝如今见了李秀宁,想起了这事,问道,“你如今可有许配人家?”

    李秀宁脸色微红,轻轻摇了摇头,“未曾。”

    皇帝诧异的看了眼李秀宁,鱼朝虽不强制女子早嫁,可民间女子大多二十岁也都嫁人了,如李秀宁这般拖过二十的实在是罕见。

    但是想到五年前正是李长善过世之期,皇帝叹道,“你父亲当年也为你的婚事发愁过,你若是有心仪之人,只管来找吾便是。”

    李秀宁屈膝行礼,碍于此时场合不对,便道了声谢。

    待李秀宁离开后,小厦子才对皇帝说道,“当年李大人过世后,因其长子不得志,使得家中开始衰落,李小姐的未婚夫便在四年前找了借口退婚了。”

    皇帝眉毛一挑,“子文之子确实无才,怎么没有人告诉朕这件事?”

    小厦子道,“奴知错。”

    皇帝哼了一声,“李氏的未婚夫是谁?”

    小厦子嗫嚅了半天,道,“如今已是、是柔安郡主的郡马。”

    皇帝一愣,而后道,“还真会趋炎附势。”

    皇帝自己就有三十四个女儿和记不清的孙女外孙女,对这个郡主毫无印象,想了想,“回头叫皇后看看,给李氏挑个更好的夫婿吧。”

    小厦子忙不迭的点头道,“奴记下了。”

    皇帝在宫外,小厦子不敢离开,便派了自己的徒弟小福子去给皇后娘娘禀报此事。

    覃皇后听了后也是很不悦,“此等背信弃义之人也配糟蹋国公之女?!”

    覃皇后虽然宽和后宫,可到底是说一不二的脾气,当即召见了李秀宁。

    李秀宁跪在皇后面前,昔日和几位年龄相仿的公主一起上课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

    皇后心疼的拉起李秀宁,“傻孩子,怎么受了委屈也不来寻本宫,你这样可叫陛下和本宫如何面对你父亲。”

    李秀宁却是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语气带着一丝决绝,“臣女思慕陛下许久,求皇后娘娘收留!”

    覃皇后吃惊的看着李秀宁,皇帝若是对李秀宁有什么想法,早就纳入后宫了,可见是这孩子单相思了。

    想到这里,覃皇后沉下语气,意味深长道,“你想好了?”

    李秀宁道,“臣女想好了,与其在宫外不得见,不如在宫里苦等一丝垂怜!”

    覃皇后叹了口气,“你这样,可叫你母亲和兄长如何面对。”

    毕竟是被皇帝视为子侄辈的孩子,其先父又是陛下的股肱之臣,未免有些荒谬了。

    李秀宁摇了摇头,“母亲有兄长照料,兄长一直知晓臣女心愿,但求娘娘收留!”

    覃皇后又道,“陛下内宠甚多,除了六位贵妃,底下的妃、嫔、贵人亦是不计其数,何况陛下还有九十二位皇嗣,大选小选年年不落,你便是进了宫,又能如何?”

    还有一句话覃皇后没有说出口,陛下如今比起女色更偏爱男色一些,堂堂李家幼女,什么样的夫婿没有,又何必如此。

    李秀宁坚定的跪在皇后面前,“但求娘娘成全!”

    见状,覃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秀女李氏,特赐贵人之位,居长阳宫偏殿。”

    李秀宁大喜,叩首道,“臣妾多谢娘娘恩典。”

    长阳宫是尉迟贵妃的居所,尉迟贵妃素来没什么坏心眼,又是个心宽的,把李秀宁放到尉迟贵妃底下,皇后也能安心一点。

    等皇帝回了皇宫,知道李秀宁的事情后,颇有些自得,对覃皇后得意道,“看吧,到底是朕魅力太大。”

    覃皇后对私底下没有正形的丈夫有些无语凝噎,喝了口茶,没有接过话头。

    乾庆帝倒也不觉得尴尬,“既然入了宫,又是子文的幼女,朕今日便去瞧瞧她吧。”

    覃皇后点点头,“隔些日子,陛下需要晋她的位份吗?”

    乾庆帝道,“先不急,等朕瞧过了再说。”

    当晚,李秀宁等来了乾庆帝。

    乾庆帝头一次以打量女人的目光看着李秀宁,成熟却青涩的处子,带着忐忑和羞愧,带着爱慕和隐忍,激起了皇帝想要好好抚慰的心。

    皇帝这一晚折腾的动静可不小,李秀宁不同于其他闺阁女子,自幼习武的女子体力和韧性都要比大部分女子更好一些。

    到了后半夜,李秀宁已是不堪疲惫,沉沉睡去了,任凭皇帝怎么折腾都睡得深沉。

    见状,乾庆帝又命人将长阳宫别处三位女眷弄来,在偏殿外的卧榻上临幸着三女,才将自己的旺盛精力耗光。

    之后许多天里,乾庆帝会时常召幸李秀宁,而皇帝目前最宠爱的,还是解、赵二位贵妃。

    至于和解贵妃当初的戏言,如今一语成谶。

    乾庆帝再一次微服私访的时候,遇见了一对双生子薛氏兄弟。此兄弟二人虽然布衣在身,但那清俊的模样确实怎么也遮不住的,比当年的解贵妃还要略胜一筹。乾庆帝喜爱这样的模样,自然是把二人带了回来。

    解贵妃满腹酸涩,却只能笑意盈盈的恭喜皇帝新得美人。每月分给解贵妃的日子一下子少了许多,皇帝都去陪着两位薛贵人了。

    不过,对于乾庆帝而言,新人再好,远不极旧人旧情。

    恶趣味的皇帝是想看着解贵妃为他伤神,如今达到了目的,又在新人身上解了乏味和无趣,便又重新招幸解贵妃,nongnong雨露,直至天明。

    见皇帝恢复了对解贵妃的宠幸,覃皇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解贵妃一向恭敬勤勉,从不逾矩,叫皇后十分放心,自然是不忍看着贵妃伤心。

    可即便如此,皇帝对解贵妃的宠爱还是不如往日多了,薛氏二人分走了一些雨露,承宠后的日子里满面红光,路都有些走不稳,可见皇帝是花了气力的。

    便是当初的解贵妃,都不曾这样过。

    可除了皇帝和薛氏兄弟,谁都不知道,皇帝竟将勾栏院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法施加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叫兄弟二人觉得很是屈辱。

    而这样的事情,偏偏是万万不能对旁人提起的。

    所以二人对皇帝的招幸充满了抗拒,可又正如皇帝所说的,二人最后还是会妥协。

    而乾庆帝这里,自当年李氏姐妹失宠后便不能再施为的乐趣相继用到了薛氏兄弟身上,很是满意,对二人的赏赐也很丰厚。

    但此二人的位份,恐怕在短时间内都不会变动了,乾庆帝并不希望再出下一对李氏姐妹。

    然而祥和安静的日子没过上几天,小朱贵妃便一病不起,太医的意思是熬不过七月了。

    乾庆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叹了口气,“当年珠儿便是这样的,没想到如今连紫儿也步了珠儿的路。”

    朱氏姐妹是在乾庆朝第一次选秀时被选入后宫,年龄相仿的姐妹俩乖乖巧巧的在后宫里就那么呆了近三十年,直到三年前jiejie朱珠病逝。

    如今meimei朱紫病倒在床榻上,比起忧心忡忡的帝后等人,朱紫反倒安了心,虚弱道,“陛下,娘娘,臣妾和jiejie膝下的子嗣都各自成了家,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如今这时候去找jiejie,正合适。”

    闻言,覃皇后微微侧身,掩着面泣不成声,尉迟贵妃也是泪流满面。

    乾庆帝的后宫是少有的平静,除了覃皇后待人端和公允,还有底下的嫔妃大多也是良善之人,多年的相处早就是不分彼此的一家人了。

    如今又要送走一位亲人,尉迟贵妃等老人都眼圈儿通红,帕子都湿透了。

    乾庆三十二年六月底,小朱贵妃病逝,追谥敬顺贵妃,享年五十又一。

    送走了敬顺贵妃,皇帝的心情很是低落,连几个新宠都不能分忧。

    余下的几位贵妃忧心忡忡,几人合计一番,决定让解贵妃和赵贵妃去好好宽慰宽慰。

    皇帝揽着两位爱妃,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在两位爱妃的劝说下,用了些膳食。

    就在两位贵妃放下忧心之时,前朝传来噩耗,早年远嫁去西夏的三公主受西夏宫变牵连,已然丢了性命。

    皇帝气血翻涌,吐出一口鲜血,冷冽道,“传几位大将军,朕要攻打西夏!”

    解贵妃听得前朝有要事汇报,便和赵贵妃离开了,之后皇帝怒极吐血一事也是在内侍宣了太医后才知晓,心里头乱极了。

    皇帝膝下公主很多,但只有三公主是唯一远嫁的女儿。这个被皇帝一直念叨着的女儿更是曾经宠冠后宫的顺慜贵妃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碍于三公主,两位李贵妃才得以保全死后尊荣。

    三公主当年被西夏君主诚心求娶,皇帝在得了三公主的心意后便点头应允了婚事。

    谁料想如今竟然叫爱女魂断异乡,皇帝怒不可遏,却也因祸得福,将体内瘀血尽数清除。

    感受着身体的轻松,皇帝顺了口气,“唯有西夏亡国,才能平息朕的怒火。”

    皇帝吐血一事不是什么秘密,很快诸位王公大臣都知晓了这件事。

    即使太医言明皇帝无恙,皇太子仍是忧心忡忡的孝顺孩子,不敢将一丝一毫的异样表露在脸上,唯恐被人捉了把柄。

    太子天资是众所周知的平庸,比起底下的庶出弟弟可谓是差了不少。即便如此,皇帝还是从未有过要另立太子的想法。

    太子也知道自己平庸,故而在品行道德一块对自己十分严苛,不容许德行有失,努力做好一个儿子的本分。

    也正因为如此,君臣父子二人相处多年相安无事,任何妄图动摇太子地位的皇子,也被皇帝或斥责或圈禁,明面上看似乎是不敢有人再生异心。

    西夏宫变牵连了无辜的三公主,也让后宫中来自西夏的木贵妃和容嫔二人胆战心惊。

    木贵妃入宫早,曾亲眼看见过皇帝对三公主的宠溺,也知道皇帝对两位李贵妃的怀念,哪怕此二人图谋不轨,想要沾染后位和储君之位,可人毕竟已经死了,活人哪里争得过死人。

    木贵妃暗恨西夏国主的昏聩和无能,见容嫔哭哭啼啼的样子煞是美艳动人,定了定心神,道,“母国无能,我们得自己振作起来。速速回去脱簪披发,我们一起向陛下请罪。”

    容嫔不过二十二岁,是西夏前年送来的贡品之一,六神无主的容嫔点点头,按照木贵妃的吩咐去换了件素衣。

    摘去了华丽头饰的容嫔愈发妩媚多姿,美艳动人。木贵妃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吩咐带上其他西夏女子,一起跪在了凤鸾宫前。

    后宫不得进入前朝,木贵妃便只能带着西夏女子跪在离前朝最近的凤鸾宫。

    鱼朝祖制,皇后的凤鸾宫地处前朝与后宫衔接之处,历代皇帝必须得先路过凤鸾宫才能进入后宫。

    覃皇后知道木贵妃的心思,见容嫔的确长的不错,也没有阻拦,只淡淡道,“既然入了宫,就是陛下的人了,自然事事要以陛下的心思为第一位。”

    木贵妃恭恭敬敬的叩首,“多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不胜感激。”

    李秀宁早年曾听先父提及过西夏之事,因李善长不曾拘束过女儿,与如今要出征的大将军司马徽是同门师兄妹,知晓此次出征必然不易。

    西夏怕是有了万全的把握,才敢如此嚣张跋扈,不顾三公主背后的鱼朝。

    想到这里,李秀宁一时情急,在皇帝宣她侍寝之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乾庆帝看着李秀宁一言不发,李秀宁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逾矩,立刻跪在地上,“臣妾自知有罪,请陛下责罚。”

    乾庆帝惋惜的摇了摇头,若是李秀宁身为男子,恐怕很快就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若是给她二十载,必能封侯拜相,平步青云。

    可惜了。

    是个女子也就算了,如今还入了宫,成了笼子里的囚鸟。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闻言,李秀宁叩首谢恩,英气俏丽的脸上是对皇帝开恩的感激和爱慕。

    乾庆帝能在当初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杀出血路,必然不是个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之人,李秀宁所言虽然稚嫩却让乾庆帝立刻意识到西夏背后肯定还有更深的阴谋。

    撇下李秀宁,乾庆帝匆忙召集内阁和三军,重新制订了计划,不仅是西夏,这些年和西夏越走越近的北燕也值得提防。

    重新调整了军防部署,比起近在咫尺的西夏,鱼朝大军挥师北上,成功在半途拦截了北燕精锐并悉数剿灭。

    北燕自此元气大伤,在他们的皇帝也被斩杀后,不得不缴纳更多的岁贡来平息鱼朝皇帝的怒火。

    乾庆帝很是满意这样的结果,虽然李秀宁身为后宫干扰了政事,但着实是立了大功。皇帝便借口司马徽为已故宰相李善长弟子为由,封赏了李府,李秀宁也连带着受了赏赐。

    很快,李秀宁便被晋为昭贵嫔,赐住平阳宫主位。

    从妾室成为皇帝看重的聪慧女子,这个跨越让李秀宁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万幸的是她赌赢了。

    从今往后,皇帝再也不会将她仅仅看成是普普通通的后宫嫔妃,就连侍寝时,皇帝对她也多了照顾和温柔,不再像往常那样只是简单的泄欲一般。

    乾庆帝是很喜欢聪慧的女子的,可惜后宫大部分女子都将自己的聪慧用到了宫斗上,李秀宁值得他的另眼相看。

    乾庆帝深知,宠一个妾室和爱一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昔日对两位李贵妃的宠完全是出于一个男人得意的心态,不外乎是掌握了两个尤物的一切,从身体到生死,那是一种想要向世人炫耀自己的富有与得意的心情。

    纵然是如今得宠的赵贵妃,最初也是因为姿容出众才得到了皇帝的怜爱,即便身居贵妃之位,在皇帝心里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不过一个姿色上乘的女宠罢了。

    但如今对李秀宁,虽然稚嫩但却很有天赋,让乾庆帝起了爱才之心。

    皇帝不希望这样一个聪慧女子受到后宫女眷的构陷,这样的事情纵然李秀宁可以一次次的解决,但次数多了必然会让皇帝厌弃甚至暗生杀机。

    杀人,诛心为上。

    思来想去,乾庆帝看着在自己身侧沉沉睡去的李秀宁,最终还是下了一个决定。

    昔日皇帝从血雨腥风中厮杀出来,曾在军营中与一女扮男装之人亲密无间,耳鬓厮磨,更是让其诞下了一双儿女,此人便是在十年前过世的骠骑大将军花璟。

    多年的南征北战损毁了花大将军的健康,回京养病没多久便过世了,花大将军替皇帝诞下的一双儿女,儿子花衷继承了花大将军的衣钵,如今镇守南疆,女儿花诺被皇帝册封为荣安郡主,和郡马、兄长一起镇守南疆。

    这两个孩子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花大将军也不希望他们知道,所以在诞下孩子后就与皇帝分开了。

    皇帝尊重大将军的想法,只不过在大将军回京述职时,倍受相思之苦困扰的二人才得以叙旧。

    花大将军知道自己唯一能够陪伴情郎的时候便是这述职之时,因而很是珍惜,对情郎也是予取予求。

    乾庆帝当年便不曾阻拦过心爱的女子奔赴边境、实现自己的抱负,还替其遮掩,如今自是不会希望李秀宁无辜夭折在后宫之中。

    后宫嫉妒之心过于骇人,即便是相伴多年的皇后,他也做不到完全的信任。

    既然如此,那就也让李秀宁去往边境吧。

    不过去之前,乾庆帝勾唇一笑,将无意识埋入自己怀里的女子捞出来,再度覆身而上。

    战场危险,总得留个骨rou吧。

    乾庆帝这样想着,又继续在李秀宁身上耕耘。

    昏昏沉沉的李秀宁被弄醒,羞涩却乖巧的攀附着身上的男人,承受着男人的宠幸和雨露,她并不知道皇帝已经替她做好了决定。

    春去秋来,一晃又是三年过去了。乾庆帝的后宫依旧百花盛开,却少了那个英气俏丽的聪慧女子。

    过去的三年里,似乎是为了证明皇帝宝刀不老,陆陆续续传了十多位嫔妃有孕的喜事。

    乾庆帝欣喜之余,对新宠爱的苏氏姐妹愈发疼爱。

    这对姐妹之姿容远胜当年的李氏姐妹,两年前由化名李端的李秀宁亲自献上,希望在自己不在时能够代替自己陪伴皇帝。

    这对姐妹也很争气,jiejie在半年前诞下了一对双生皇子,meimei如今也要临产,据太医诊断亦是一对双生子。

    宫里很少有双生子之喜事,对远在边境的李秀宁更是满意了。

    尉迟贵妃和木贵妃在两年前相继病逝,如今覃皇后也是病沉沉的,再无力打理后宫。出于种种原因考量,乾庆帝便立了无法威胁到太子地位的解贵妃为皇贵妃,若是皇后真的哪天撒手人寰,解氏便要以男子之身入主中宫之位。

    覃皇后总是担心自己不能照顾好皇帝,如今见解皇贵妃尽心尽力的模样,倒也安心了不少。

    这一安心,覃皇后便再也没有醒来。

    乾庆三十四年初夏,覃皇后病逝于椒房宫,享年四十有八。

    失去了相伴三十四年的妻子,乾庆帝难掩悲恸,在皇后的棺椁被送去皇陵的前夕,独坐在御书房内,泪流满面。

    这个总是时时刻刻支持着自己的妻子,哪怕自己再荒唐多情也能打理好后宫的妻子,再也不在了。

    乾庆帝一边喝酒一边流泪,直到深夜。

    失去了发妻,乾庆帝愈发沉溺酒色,竟在三个月内举办了两次小选,还将皇后的几位侄孙女中最像皇后的覃若涵纳入后宫,连着宠幸了半个月。

    皇帝的荒唐举动让近臣之一的符坚十分担忧,他正打算拖着病体请皇帝恢复正常,没想到皇帝自己倒是主动的上了朝,这是自覃皇后病逝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上朝。

    大臣们看着憔悴了很多的皇帝,御史大夫默默的将想要劝谏皇帝的话咽了回去,陛下经此一遭,大半的头发都花白了,实在叫人心疼。

    乾庆帝逼着自己打起精神,不愿让江山在自己老年衰颓。

    处理完前朝之事后,想到覃若涵,乾庆帝叹了口气,“去通知皇贵妃,给她一个贵人之位吧。”

    说罢,便去了冯予那里。

    冯予是近臣之一的冯文胜之女,两年前冯予随母亲入宫参加宫宴,因模样娇艳,被乾庆帝纳为贵人,去年诞下一子,如今已是冯昭仪。

    但是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当年二皇子垂涎冯氏美貌,冯予不愿嫁给二皇子为妾,却因家父冯文胜早已病故,只好求了相识的十九公主。十九公主性子火爆,当即就带人骂了自己的二皇兄一通。

    二皇子觉得自己的丢了脸,想要报复冯予,奈何十九公主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央求皇帝纳了冯予。

    乾庆帝心疼近臣之女如今被人欺辱,找了理由将二皇子关了起来。

    冯予感激乾庆帝的出手相帮,对这位如同父辈的男子暗生情愫,不是那等扭捏性格的冯予主动出击,很快就怀上了龙胎。

    覃皇后故去后的第五个月,在众臣的意料之中,皇帝决定册立皇贵妃解氏为继后。

    解氏虽是男子,但是众臣考虑到太子已立,并不希望新后与太子之间有龃龉,便睁只眼闭只眼,默认了皇帝的举动。

    只不过,在解皇贵妃被册立为皇后之后,乾庆帝下旨追封尉迟贵妃和王贵妃为哲徽皇贵妃和恭顺皇贵妃。

    尉迟贵妃才是乾庆帝的发妻,只不过那年尉迟府获罪,尉迟氏受到牵连,加上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先帝便亲自下旨废去尉迟氏的太子妃之位,并转而赐下覃氏为太子妃。

    乾庆帝念旧,也实在是舍不得尉迟氏和二人之间的长女和次女,便央求先帝留下尉迟氏。

    后来见覃氏和尉迟氏之间相处融洽和谐,乾庆帝心里也是很满意覃氏的大度贤德,对二人孕育的长子很是疼爱。

    王贵妃出身名门,是岭南王家的掌上明珠。乾庆帝当年奉先帝旨意去岭南执政,与王氏互生情愫,与王氏在岭南当地过起了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聪慧的王氏在乾庆帝心里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可惜王氏去的早,不能为乾庆帝诞下更多的子嗣。十九公主便是王氏所出,与王氏有着近九成的相似,乾庆帝爱屋及乌,对十九公主很是疼爱。

    尉迟氏和王氏的追封是皇帝思索了很久的,覃皇后在世时没有追封也是顾忌覃皇后的感受。

    如今覃皇后已故,解皇后知晓皇帝的想法,便主动求了皇帝追封两位jiejie。

    乾庆帝没想到解皇后身为男子却如此心细,很是感动,对解皇后也就更加疼宠了。

    太子对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新任嫡母接触不多,只从覃皇后那边曾听过关于解氏的寥寥几语。

    太子虽然资质平庸,但并不是无知小儿,自然知道自家父皇的良苦用心,对这位嫡母很是恭敬,还让太子妃带着孩子多走动走动。

    皇帝见二人相处融洽,也很满意。解氏已是皇后,对皇后的嘉奖除了称赞和赏赐,便是闺房之乐了。

    仿佛回到了二人初次相遇,乾庆帝一股脑的将雨露赐予解皇后,浓情蜜意,阖宫上下都看得出来皇帝对解皇后的满意及爱怜。

    落在薛氏兄弟二人眼中,是酸楚和羡慕:皇帝必然是爱极了解皇后。可叹他们兄弟二人,只能成为后宫中等待皇帝垂幸的一员。

    乾庆三十六年七月上旬,十六岁的皇太孙大婚,太孙妃顾氏出身名门,举止进退有度。

    已经五十四岁的乾庆帝携手解皇后乐呵呵的为这对新人主婚,太子夫妇也是百感交集,太子妃更是忍不住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为了显示对皇太孙的看重,乾庆帝下令让文武百官也都携家眷出席。

    皇太孙是乾庆帝的嫡长孙,虽然太子资质平庸,但皇太孙却是难得的天资聪颖。

    皇帝对皇太孙十分看重,皇太孙十岁开始便被皇帝带着一起处理政务了,而太子当年却是成了婚才得以处理政务,足见皇帝对皇太孙的满意。

    皇帝乐呵呵的为爱孙举行完婚仪后,便低声吩咐了几句,伺候皇帝多年的福公公点了点头,安排底下的人去了。

    今日虽是皇太孙大婚,依然有不少妙龄女郎随同父母一起出席,乾庆帝本就多情,少不得将瞧了顺眼的美人纳入后宫。

    乾庆帝知道解皇后难免会有些心酸,因此在婚宴结束后,并没有先去临幸新的美人,而是先同解皇后一起享受了一把席天慕地之乐。

    解皇后膝下没有子嗣,椒房殿自然空了很多,也就意味着不会被突然打扰。精力旺盛的乾庆帝将解皇后从椒房殿偏殿的走廊处又抱到了院内的小花园里,继续在幽幽的月光下宠幸着这个成熟的俊美男子。

    浑身斑驳的解皇后最终被皇帝弄得晕了过去,皇帝又抱着他在莲花池内再次浇灌,而后才将解皇后拾掇整洁。

    如此折腾了大半宿,乾庆帝看着熟睡的解皇后,倦意上涌,便歇了临幸新人的念头,搂着解皇后沉沉睡去。

    到了下旬,天也愈发炎热,乾庆帝便带着宫妃龙裔浩浩荡荡的去了京郊的避暑行宫。

    行宫初建时便甚时精致华美,又经过多次修缮扩建,如今反倒比皇宫还要瑰丽恢宏。得宠的嫔妃们三三两两的挑着喜欢的地方住了下来,乾庆帝还是如同往年一样,与皇后一起住进了依山傍水的水绿南薰殿内。

    这处宫殿因为依山傍水,单独来看便是个居于高处的独立的小院子,只有一处出入口,周围还有桃树林立,深得乾庆帝满意。

    因是避暑,许多已经成婚的皇子公主也都携带家眷来了,热热闹闹的行宫内,乾庆帝站在水绿南薰殿内,透过窗子,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子孙,而后又低下头亲着解皇后。

    亲着亲着,这不安分的手便四处作乱,很快二人就躺在了床榻上,解皇后酡红着脸,酸软的身子却食髓知味。

    太子虽然在皇子中居嫡长,但在所有皇嗣中却是行九的,太子上头八个皇姐,大公主和二公主是尉迟皇贵妃所出,已故三公主是大李贵妃所出,四公主和七公主是邱贵妃所出,五公主是巫贵妃所出,六公主和八公主是大朱贵妃所出。

    虽然早年皇帝偏爱两位李贵妃,但是其他贵妃也是承了不少雨露的,对于那些诞育多名皇嗣的嫔妃,乾庆帝还是很大方的,除了位份和各种珍宝做为赏赐外,还会经常招幸,希望她们能多多繁衍。

    乾庆帝如今见懒得出门的长女也来了行宫,和蔼的招了招手,“如今朕也是难得见你一回了。”

    大公主鱼庚柔,封号瑶舒公主,这位三十有九的女子还像幼时那样笑嘻嘻的看着乾庆帝,撒娇道,“父皇,儿臣这不是来了嘛~”

    皇帝十四岁大婚,娶了年长三岁的尉迟氏为太子妃,第二年尉迟氏就为皇帝诞下了长女庚柔,皇帝至今都记得自己那时候的喜悦与骄傲。

    从来舍不得对这个亏欠许多的孩子说半点儿重话,乾庆帝虚点了点大公主的额头,“你如今也是个做外祖母的人了,也该长大啦!”

    鱼庚柔吐了吐舌头,乖巧的坐在了一旁。

    鱼庚柔和驸马感情非常深厚,二人膝下一子两女也很受乾庆帝的宠爱,当年乾庆帝第一个外孙辈的孩子,也就是奉宁翁主出生后,满月礼还是在椒房殿内由覃皇后亲自主持的。

    如今奉宁翁主也有了子嗣,乾庆帝添了重外孙,后宫也有美人有了身孕,捋了一把胡子,乾庆帝满意的笑道,“朕如今四世同堂,也算是皇室难得的场景了。”

    解皇后笑道,“是啊,等到太孙妃诞下麟儿,陛下可就又了却一桩心事咯!”

    “不错,”乾庆帝点点头,“不过也不能给他们压力,新婚燕尔的,难免会想多处处。”

    说到这里,乾庆帝想到了自己当初大婚时的场景。

    先帝身子不好,时常卧病在榻,所以他十四岁那年,为了给先帝冲喜,娶了尉迟氏。

    尉迟氏出身武将世家,性子直爽纯真,惹人怜爱。可惜他那时候忙着和东宫姬妾生儿育女,与尉迟氏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后来尉迟氏受家族拖累,乾庆帝才恍然自己错过了什么。

    之后迎娶覃皇后,乾庆帝便以培养夫妻感情为先,生了情意,子嗣一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往事一下子涌了上来,乾庆帝目光柔和的看着皇太孙夫妇,“朕如今身体健康,你们二人还是先培养感情,子嗣一事就随缘吧。”

    太子是嫡长,太孙也是嫡长,自然期盼着重孙也是嫡长。

    皇太孙夫妇确实压力不小,但见皇帝这样宽慰他们,太孙妃红着眼眶,“孙媳多谢皇祖父宽慰。”

    见状,乾庆帝笑了,“到底还是孩子,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去别处玩吧,朕啊,要同皇后去别处瞧瞧了。”

    一众人立刻跪下恭送皇帝了。

    等走了远一些,乾庆帝才慢悠悠的喟叹道,“想来当年哲徽皇贵妃也是有很大压力的吧。”

    解皇后握着乾庆帝的手,温和道,“尉迟jiejie曾说她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嫁给了陛下,无论是什么身份,能够陪在陛下身边、为陛下生儿育女是她的幸运。”

    乾庆帝勾了勾唇,反手握紧解皇后的手,不再言语。

    那时候尉迟氏问他为什么要保下罪臣之女,他已经忘记他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他说两个孩子不能没有生母。

    但是后来尉迟氏的反问,让他记忆深刻,“难道在殿下眼里,我们这些嫁给殿下的女子,都只配做一个生育工具吗?”

    年轻的太子答不上来,他觉得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对方生儿育女,但是也直到那一天,太子才醒悟过来,并不是每一个女子都觉得生儿育女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太子后来也回想起年幼时看到垂泪的母亲,那时候父皇在别的美人那里。

    但是太子知道,如他和父皇这样一般薄情又多情之人,注定不会为同一个美人停留太久。

    父皇临终前也坦言,若不是太子的存在,母后也会很快被厌弃,但是因为有了孩子,才会记得自己的责任,要对妻儿负责。

    乾庆帝知道自己对覃皇后、对那些后宫嫔妃,都只是淡淡的喜欢,维系着他对后宫女眷感情的是子嗣,若是无嗣,只怕那些人很快就会被他厌弃,然后在深宫中寂寥的老去。

    哪怕是解皇后,也是因为皇帝先考虑到了太子,才做了决定的。

    这也是皇帝为什么只追封尉迟氏为皇贵妃的原因,为了他的太子。

    就像先帝当年让怀孕的淑太妃自尽一样,为了确保太后肚子里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尉迟氏到底是太天真了,乾庆帝心里叹了口气,没有子嗣的嫔妃在宫里是连水花都不会有的,有子嗣的嫔妃,哪怕是人已经故去了,孩子还会记得,还会定期祭拜。

    在避暑行宫呆到了九月下旬,乾庆帝才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到皇宫,添了不少有孕的嫔妃,回去时的速度自然放缓了不少。

    回了宫,乾庆帝仿佛变了个人,命太子辅政,然后自己整日懒洋洋的缩在御极宫内,看着底下跳舞的美人们,有了兴致了就临幸。

    皇后虽然不解,但还是劝着皇帝注意身体。嫔妃们当中年轻的,也被皇帝陆续宣了侍寝。

    如今后宫中较为得宠的,除了已经贵妃的赵灵儿和冯予,还有居昭仪之位的徐萍,秦国公徐如海的孙女。

    年初新入宫的邓贵人邓苏,已故柱国之一的邓渝邓大人的嫡长孙女,也是乾庆帝的新欢之一。

    龙精虎猛的皇帝陛下临幸着这些美人,仿佛对朝政真的没什么留恋了。

    来年开春,宫里年轻的嫔妃有大半都有了身孕。前朝上,太子虽然资质平庸,但有皇太孙和朝臣的辅佐,对朝政也算上了手。

    之后乾庆帝又举办了一次小选,从近臣府上挑选适龄女子入宫承宠。符坚一双聪慧且貌美的双生女儿符钰和符锦,便成了天子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