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今天的女帝帅到谁了哦,帅到亲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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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过午的阳光暗淡,竹林环绕的太华宫,秋风潇潇而过,裹挟着沉静紧张的气氛,殿内外的气压都低得可怕。 远远立在廊下的宫女仆从们噤声不语,汗水嘀嗒,一眼不敢多看庭院里紧张肃穆的境况。 庭院中央摆着一张狐皮太师椅,着天青白纱的女子随意靠坐在椅里,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她的双目紧闭,周身独属的上位者威严不容置疑,令人胆颤。 过了片刻,她往后稍仰了仰头,面色阴沉,眉头皱紧,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发泄不出又无法安抚的烦躁感。 君王明显表露出了不快,周边竟始终无一人敢上前,个个紧张缩在离她最远的位置,恨不得这一刻就变成哑巴傻子。 所有人都在不自觉的颤颤后退,唯独一紫衣男子反其道为之,从宫外幽深的竹林里步步向前,一声不发的从容走到君王身后。 “陛下的偏头痛又开始了?” 一双皮rou雪白,指骨修长的手从后伸来落在她的头侧两旁,指尖轻柔的碾压紧绷作痛的xue位,按摩的力道恰恰好。 这双异常漂亮而善于揉捏的手,习惯自然的在她头上反复按压足过了一炷香,果然她的头痛就好受许多。 一直眉头紧皱的百护安这才微松一口气,身上萦绕不散的戾气终是散开了许多。 她缓缓睁开眼,却没有往后看一眼大胆且体贴的给她捏头的人,而是直直看向默声跪在身前许久的二人。 “周翠,知错了么?”她先是询问跪在左边的绿衣男子,“知错了你就可以站起来。地上凉,你的腿跪久了回去不好受。” 屈膝半跪的绿衣男子右手戴着手套,手套下是三根断指,衣袍下微微颤颤的抖着一条跛腿。 男子有一具残缺的身子,看起来容貌也平平,却是她钦点的刑部侍郎,朝堂里犯下重事的官员都归他审。 听君王亲口给他开恩,周翠却保持着一贯的脸色阴郁暗沉,声音恭敬的回答她。 “臣不知错。” “嗯。”她不出意料的点点头,“那你在这跪着吧,跪到你跪不动为止。” “臣遵命。” 接着她又看向旁边另外跪着的人,神情微沉的再问:“那你呢,知错了么?” “不遇也不知!”那人一身繁鸟重色官服,样貌雄壮如鹰,低着头大声回话。 突然之间被君王派传进宫,刚一入殿,闭着眼的君王便看也不看他,指尖随意的指了指地,示意他和身边同样被传唤来的人一起跪下。 于是两人就没头没尾的跪了大半日,地砖又硬又凉,跪得他腰酸背痛,膝盖打颤。 满头雾水的跪了这么久,君王刚一张口却要他认错,可他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谈何认错? 他生性火爆急躁,一时只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不顾坐在面前的君王,不顾周围站立的宫仆,仰起头气势汹汹的瞪向君王。 “陛下知道下将的脑子一向不好使,旁日只会舞刀弄枪,实在不知又是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直言,若下将真是有错,陛下要杀要剐都使得!” 他的脾气就是这样,多少年也改不掉,百护安习惯了便从未和他计较过。 其实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反而最易拿捏,掌控也颇为容易,只需比他更强更狠也就是了。 好的是,比起手段狠和能力强,她在整座王朝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至今还没有她管不住的人,降不住的虎。 于是她一边继续闭眼享受着身后人的按摩,一边懒得和这个没脑子的粗人耍心眼,索性和他开诚布公。 “朕瞧你生龙活虎,声音洪亮,既然你没灾没病的,跑去瞎练什么丹?还有半个月前你当街打人烧楼......” “那些喜欢折磨人为乐的贱货就是该打,那座强掳男女为娼的破楼就是该烧,下将做的问心无愧,天道昭昭!” 不等君王说完话,他已是怒声汹汹的叫嚷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暴怒的冲出去找告状的幕后黑手讨个说法。 “只要没有违背君令伤害无辜,下将想炼丹就炼丹,想打谁就打谁,又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竟敢跑到陛下面前告状?下将现在就去揍......” 他一脸怒视汹汹的话未说完,便见懒散靠在椅里的君王猛地睁眼,倾身向前,抬腕就又快又狠的甩过来一个嘴巴子,再反手补了一个。 在场众人同时听到空气里接连响起的两道清脆又响亮的耳光声。 某个气势熊熊,电火雷鸣的冲天炮一下就变成了哑炮。 赏了下属两个耳光的君王平静的收回手,再问他:“还要大声嚷嚷么?现在能正常说话了么?” “......能。” “能就轻声细语的说话,别再吵得朕头疼,然后把这些没头没尾的事全给朕解释的明明白白。” “......是。”他顿了一下,又小声翼翼的补充道,“下将遵命。” 皮糙rou厚,听不进人话的狗东西果然不适合讲道理,只服打只服骂,三五日没打没骂就嚣张的要上房掀瓦,耀武扬威的想要造反。 见狂躁嚣张的下属瞬间变得乖巧,眼神清澈,她冷哼一声,重新靠回椅背,身后人便继续给她慢慢揉头。 她吩咐道:“敢有一句欺瞒,一字说错,一声大喊,朕即刻下令把你的整座府邸烧光,以后你就滚去睡大街,被冻死饿死朕也不会管你。” 说话时,余光敏锐的发现了什么,她便向左边的宫门偏了偏头。 果然,一眼瞥见宫门外多了个端着茶盘,身影徘徊的人,似在犹豫自己该不该上前打扰。 她眼尖发现他手里的盘子堆着满满的点心茶水,糕点个个精巧,形状和颜色却是少见,估计都是他亲手所做。 他每日的课程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课业繁重,竟还抽空琢磨这些讨人欢心的小东西,可见他的一腔赤忱之心,令人感动之余又觉几分心软。 不想辛辛苦苦做了满盘的糕点,却是刚刚一来就正好撞见她突然发怒打人的一幕。 这下他是进也不敢进,走也不舍得走,只能站在宫门外踌躇不前。 百护安看红墙金瓦下的他脸色泛白,身体僵硬,便知他是被刚才的情景吓到了,便迅速放缓了脸色。 随即她又远远的向他摆摆手,示意自己这会儿有要紧事正在处理,这会儿无暇和他说话见面,他亲自送来的点心也就用不上了。 被君王无声的婉拒后,那人颇不甘心,心里又知大事面前自有轻重缓急,由不得他的任性妄为。 毕竟和重要当前的朝事,审问犯错的下属相比,他手里的点心茶水压根就排不上号,只配在君王闲而无事的时候拿来聊以趣味罢了。 想要君王的眼睛只看着他的脸,君王的心只装着他一人,君王的笑只为他绽放开,除非有朝一日他能凌驾与君王之上,坐上最高的位置和最多的权力。 唯有如此,他才能把高高在上的君王紧紧握在手心里,无可奈何的成为他的囚中雀,掌中花,只属于他一人的战利品。 可想做到此事,对他而言无异于是春秋大梦,天方夜谭,堪称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要独占高贵不凡的君王,以残缺之身登上巅峰高处,的确是很难做到,但并非就毫无希望。 贪心的人呐,总是愿意舍弃所有去赌一赌的。 赌赢了当然最好,赌输了也不留遗憾。 想到此处,那人咬了咬牙,又目光沉沉的把庭院里被重重身影包围的人窥伺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去,步步沉重。 很快,一道如竹如月的欣长背影逐渐隐入重重宫墙之后。 待他离去,一盘刚做好的点心被随意抛丢在了墙角里,精致小巧的糕点染上灰尘和泥土,极为可惜。 这厢,无人发现过宫门外的异常,只有站在君王身后,正对着宫门的萧仙看到了所有的经过。 那人站在宫墙下,每每望来的视线毫不掩饰,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此刻看的是谁,眼中充斥着的占有欲与阴沉感更是明目张胆,连瞎子也看得分明。 如果连身为局外人的他都能看得分明,那么两年里和此人日夜同处一殿的...... 他低头一看,就见坐在椅里的君王不知何时的转过了头,眼眸同样注视着那人消失的地方,目光沉重而幽长,嘴角抿紧紧的。 看罢,萧仙心里立时大约知晓了些什么,却又装作一无所知的收回了视线,继续给君王细心的揉捏头xue,减轻她的头痛。 “按了这么久,把朕的仙陵王都按累了吧?”刚捏了会儿,君王便笑微微的问他,“手酸不酸,朕给你揉揉?” 不等他回答,君王就已是拉下他的手再双手捏住,轻柔的给他揉捏指骨和手腕,力道放得轻,唯恐把他捏疼了似得。 “臣不累。”他没躲没避,由着君王又捏又揉,垂眼看着温柔给他捏手的君王,温声回答道,“再捏一会儿也无事。” “所有这些下属里就属你办事牢靠,做事稳重,也从未给朕惹过麻烦,你就是朕的心窝窝呢。” 说着话的中途,她一边反复摸着他漂亮修长的手,一边瞧着他俊美异常的脸庞,不由从心底发出诚心诚意的感慨。 “萧仙呐萧仙,你果然是上天派来拯救朕的仙人,不枉费这些年朕最疼你最宠你,要是他们能有你一半的懂事乖巧,朕都要谢天谢地了。” “陛下谬赞,为人臣子,为君分忧都是臣应当的职责。”他细密纤长的眼睫低垂如蝶,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只要能让陛下欢喜,臣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闻言,君王笑得更满意更知足,一副有他相伴,此生君复何求的骄傲感。 这对君臣当着满殿的宫仆和下属就公然的摸摸揉揉,行所无忌的打情骂俏,可无人敢上前多说半个字的不好,敢多提一句质疑。 每个人皆是胆战心惊的或站着或跪着,本本分分的恪守岗位,只当自己瞎了聋了,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