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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帅脸的风险,生生用鼻子将小王子从旧棉褥上平推过来,总算彻底把它的瞌睡搅散了,俩狗凑着头共进宵夜。 起子蹲在地上,捋了捋小王子后颈的毛儿,他说小王子大概是上年纪了,最近总是特别爱睡觉,好像冬眠一样,一整天也没有多少完全清醒的时间,搞得大魔头有点孤单。 “它,记得你,”起子又抓了抓大魔头的下颌,“不然,叫,叫得可凶,能看家!就是不,爱洗澡。” 晏羽将没吃几口就想滚回去睡觉的小王子托到怀里,“它的眼睛好了么?” 起子耐心给他细说,是风哥后来带着小王子去做的白内障手术,有一只眼睛不太好,做完也是瞎的,另外一只很成功。现在它看东西问题不大,走位还是一如既往地飘忽,大夫说天生缺陷治不了。 易乘风在晏羽离开梅川后,就收养了这两只狗,一直养到现在。 他还手把手教起子学汽修,起子没收入的那阵子,风哥有一口粥就分他半口,对他很仗义。 他以前做偷儿,凭的是手上的能耐,学那些精细活儿上手很快,现在很多事都能独当一面,就是接待不了客户,怕给人急出病来。 易乘风来莲城开店,起子二话不说非要跟来,反正他没家没口的,在哪儿都是吃饭睡觉,不给工钱也得来。 还有个叫姚枝的姑娘也从梅川跟过来的,现在店里做接待兼打杂,还能管管帐。起子提到人家脸上浮了两朵红云,头也垂得很低,一看就是想搞办公室恋情那种心思。 晏羽边耐心地听起子跟他絮叨,边捋着小王子头顶的软毛给它扎小辫儿,没有皮筋儿干脆就地取材,直接用狗毛扎起来。 “风,风哥是好人,纯,爷们儿!”起子冲晏羽竖了个大拇指,“他会,对你好!” 晏羽一张脸做贼心虚般倏地红了,他好想马上找块镜子照照,看看自己额头上有没有写着“我跟易乘风好上了”或者“易乘风是我男人”几个字,不然他俩进了门之后连话都没怎么说,这小孩儿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易乘风从cao作间转回来,那边晚上为了节约没开暖气,他冻得脸色泛红,将洗过冷水的手凑在暖气旁边烤着。 “怎么样?狗也看过了,送你回家吧,十点半了,睡足七小时嗯?” *** 晏羽被他抱着塞进车里,这回连安全带都帮他系好。 说好的要督促他锻炼身体呢?再这样下去,他是不是会被宠坏到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 “帮你焐焐手,都快结冰了。” 晏羽细嫩温软的掌心裹在易乘风粗粝坚硬的大手上,就像一层带着温度的黄油正一点一点融化,滋润到皮肤里,碰到炽热的血液滋啦啦炸响。 易乘风才舍不得让他做这个,故意戏谑道,“你想占我便宜就直说,比如……把手伸进来我帮你暖。”他扯了下自己的衣摆,示意对方可以冷手贴肚皮。 晏羽果然不好意思地松开他,眼神却没转走,“你最多时候要打三份工,还不能耽误上课?” 易乘风收了一脚油,抬手无意识地摆摆,“别听起子放屁,他结结巴巴的怎么还这么多废话,都是短工,合理利用时间而已,再说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不然你怎么还清我的钱?”晏羽对起子的话深信不疑,短短五年,他还清二十万,还帮父母重新供了房子,“你想跟我两不相欠可以说走就走是吗?” “小晏,别胡思乱想,我被你圈得死死的还往哪儿走!那些钱不还清,我没脸再见你,现在不一样了。乖乖乖,不许生气啊,怎么你生气也这么好看?” 晏羽挡开他作怪的手,“那我给你投资你要吗?” “要要要!你说怎么都行。”易乘风感觉这和‘你当不当我是自己人’是同一个问题,不敢否定,“你要给我投多少?” “就今年的年薪吧,我刚做VP也没多少钱,差不多两百五十万……你要是觉得这个数不吉利,我再添个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零头?” 易乘风手一抖,险些把车开进绿化带,“一年?两百五?我这是傍到大款了吗,小晏你快掐我一下,怎这么梦幻呢?嗷——” “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晏羽在引擎的低鸣和车行的震颤中微微合上眼睛,声音带着浓重的困意。 那是一种长久紧绷之后的放松,就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单人马拉松突然被扭转了路线,醒目的箭头在分岔路拐了一个弯,新的征程变成一场有人陪伴的远足,青山绿水,且听风吟。 对他来说,今后的任何一种结局都不再是失败。 想休息是好事儿,易乘风临时停了车,帮他调低椅背,拉过羽绒服盖好,吹气儿似的小声附在他耳边,“睡吧睡吧,到了叫你。” “车子给你改得挺舒服。”晏羽在更换过的副驾座椅里拱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身下的皮椅隐隐透出热度,居然还带加热功能,“怎么不弄个方向盘加热?” 说完这句,也不等回答,他就睡着了。 因为副驾是给你坐的,秀外慧中的超级小菠萝一路沿高速平稳驶向市中心。 “醒了吗?”易乘风将车在地库停好,拧身凑到晏羽面前轻声问他。他抬手拉开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扯着覆住口鼻的羽绒服衣领,将鼻尖儿蹭到他的鼻尖儿上。 凉凉的、痒痒的,晏羽晃头躲开却不肯睁眼,拱乱的头发垂下来松松遮住前额,嘴角勾起一弯漂亮的弧度,“还没有。” 好吧,易乘风只好下车绕过去,将人从座椅里挖出来,打横抱着走进电梯间。 怀里装睡的家伙一点儿也不敬业,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双颊被暖睡焐得绯红。 “密码是你梅川的手机号,回头添加一个指纹吧。” “什……什么时候换的?”不会一直都是这个吧。 有狂喜从心底升腾起来,易乘风的手臂紧了紧,号码不在他手机通讯录里置顶有什么关系,原来一直在他心里置顶了呀。 “你换莲城的手机号,这个就不改了吧,反而更安全。” “晏少爷你高抬贵爪刷个指纹很累吗?” 易乘风艰辛地腾出一根手指戳密码锁按键,滴答一下打开大门再反脚踢合,蹬掉鞋子,将晏羽直接抱进了卧室,呼通丢在大床上。 “你忘记拿我轮椅了。”晏羽撑着胳膊坐起来。 易乘风俯身帮他脱鞋,又坐在床边帮他脱外套,“是你故意不想让我拿。” “不行不行,拜托你帮我取一趟,我没它不行。”晏羽合掌求饶,感觉现世报来得有点儿快。 “你还有我,哪里不行?”易乘风挂好西装,回手要解他衬衫的纽扣。 “喂,这个我自己会脱,你,你先停下,啊——” 晏羽一个重心不稳,向后仰躺到大床上,这个姿势正好方便易乘风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