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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佲蒙上被子,不肯出来,不知不觉就有些伤心。 关闻鸠叹息一声,抱住被子里的人说:“不招你了。” 被子底下人没回答,关闻鸠正想人会不会是哭了,要拉开被子,两个人互相争了一会,阮佲突然把被子掀开,关闻鸠松了口气,阮佲翻了个白眼说:“你真烦……不要拉被子。” “再睡一会?” “我是大牙吗?”阮佲指着睡出窝的黑柴,关闻鸠亲他一口,说:“你不是。” 阮佲拉住他,唇贴唇的,糊了一口,砸了下嘴特别骄傲:“反正你现在还是我阮佲的男朋友,知道吗?” 关闻鸠不曾想,愣了一会,好似从未这么笑过,将人抱住拥到被子上,亲眼睛,揉耳垂,揉成凤仙花的红,玛瑙的亮,然后捉住嘴,紧紧贴着,又扣开牙关缠起来,唇被入侵时就像花苞裂开的微响,空气中因为有暧昧的响动,才会吸引蝴蝶采蜜,花蕊颤抖着发出呜咽,即便如此谁也未曾离开。 入侵——随即缠住,绕住。 真软啊——阮佲眯起眼睛,啃咬嘴唇的时候他好像也被人定在一处,他想接吻的时候手臂一定会不由自主地环上对方的脖子,他在那处画圈圈,被轻咬了一口,但他不放手,对方就把他抱起来。 关闻鸠吻够了,就亲阮佲的手腕,阮佲唔了一声,他被阳光拔高,绒绒的,半瞌着眼看他。 最后他们靠在一起,阮佲听他湿润的喘声,最小幅度的在脖颈处撩拨。 熏得烫。 “我去洗把脸。中午要吃什么?” “你要给我做吗?”阮佲翻了个身,趴着问他。 “我试试。” 阮佲跳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 他很快跳下床,关闻鸠看着他先去拍了一把大牙的屁股,在大牙秃噜着脑袋迷茫的时候,又跟耗子似的推着关闻鸠跑出去。 这天起,一整个白天都未曾松开手,他们乐衷于在人前做着微小的动作,在背后复杂的手势,又或者拉住不放手,让细汗浸在里面。 奶奶们说:“你们关系真好。” 阮佲眯起眼,边想着吃哪个好,边回答:“嗯,关系最好了。” 大牙顶着丸丸,它闻到了香味,欢快地犹如尝到了最香的小饼干,小桌子一勾就勾到了,可惜阮佲唬着脸,大牙好像哼了一声,沿着地嗅来嗅去。 奶奶们笑眯眯的,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明天吧。最后一天放假。”关闻鸠回答,阮佲不想吃胡萝卜,正暗地里投到他碗里。 结果三奶奶说:“不吃胡萝卜不好。少吃点嘛。” 阮佲低着头,闭上眼将胡萝卜吃了。 后来对关闻鸠说:“没吃出什么味道。” 奶奶们十分好客,给大孙子夹菜又给阮佲夹了小山一样的菜,有rou有鱼,关闻鸠羡慕地看着鱼,但阮佲不给他,但凡是奶奶给的,他都吃了。 最后吃撑了有些胃疼,关闻鸠说不得,见他秉着脸,问疼不疼,阮佲摇头,好像这痛忍忍就能过去了。 “不告诉奶奶。” “好。”关闻鸠摸着他耳垂。 后来阮佲弯着腰,愣愣地不说话,他说不疼了,但实际上还是疼,倒是脸色正常了些,关闻鸠不放心,阮佲拧眉说:“担心什么啊。” “给你揉揉肚子?” 阮佲摇头,手机突然响了,“谁呀?” “店长,找你的。要接吗?” “给我吧。”阮佲伸手。 刚一接通店长就问:“你在哪里?” “我在乡下呢。” 店长听他有气无力的,“你生病啦?” “没有,不高兴提高音量。” “哦,我跟你说我要被气疯了!” “怎么了啊?”阮佲皱眉,店长道:“小梁,你知道那天是为什么吵架的么?” “什么?” 店长气了个牙痒痒,咬牙切齿的说:“就他那男朋友,觉得你和关医生关系不对劲,那天就盯着看,结果你们不是没注意么,她男朋友晓得你和关医生谈恋爱,让小梁以后离你们远点!” 阮佲刺得一下子坐起来问:“什么玩意?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小梁哭着打电话过来,好像是分手了,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别让关医生知道,这事太瞎搞了,我还以为这男的就那个性格,没想到是暗地里看不起我们那!” 阮佲看了一眼关闻鸠,店长似乎又急着安慰小梁,没多说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 阮佲摇摇头,啃着手指甲,关闻鸠握住他的手,看他的指甲。 “我想先回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 阮佲不肯说,也有些犹豫,他对上关闻鸠关切的眼神,最终也只是说没事。 关闻鸠不相信他说的,反而问:“你肚子不疼了?你一个人还要带大牙,丸丸,乘船过江,你带得过来吗?” “我知道——”阮佲急道,“可我还是想回去。” 关闻鸠沉默一瞬,“你真的不告诉我?” “没事的。很快就能解决了。” “行吧。我送你回去。” “那不行!”阮佲拒绝,“你还要在这陪奶奶们呢,好容易回来一次。” “那你一个人回去?” 阮佲点头,关闻鸠不放心,“你肚子还疼你要疼一路回去?” “我已经好了。”阮佲不肯松口,关闻鸠抿着嘴,阮佲看着他互相绷紧着,拉扯着。 “你这真是……”关闻鸠揉着额角。 阮佲已经做好了决定,“到时候大牙和丸丸你带回来吧,我……” “明天走不行么?” 阮佲摇头,“就今天。” “那我送你到码头。” (天热了,心情也down,整理存稿发现数字标错了,猪脑子啊……) 第55章 得鸟羽月(四) 清明会下很细的,蜘蛛丝一般的雨,淅淅沥沥一个接着一个,天空里云朵后隐藏着一只巨大的织娘,做纶纺,吱呀吱呀一做就是好久,织线越来越多,垂在云朵里,降落到人间。 小梁的心里也有同样的一只织娘,一只微小的,寄居在她心里,伤心的织娘,织线一直在下,纶纺飞快地在动,越积越多,它不像城市间的排水系统,是一个密闭的碗装,越积越多,织娘就在水里,海里织她的丝线。 她记得时间是多少,云线偏移了太阳多少,那真是个晴朗的天,她还说回暖后就不用裹着厚厚的外套了。 她要买枝叶的连衣裙,再用活泼的深色压下来,也想买桃花结成的皮鞋,奶白边的袜子,她要褪去一切沉闷的枯枝烦恼。 可是这大约是寒春,男朋友说:“我上次说的你考虑过了吗?” 织娘停了,侧耳听着心室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