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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足有人脸大的绷带蝴蝶结坐在了沙发上,活像是被摆出来却没卖出去的圣诞节礼物。 他没有和寇秋说,他究竟是为什么要打架。 原本只是在等待的时候想去个洗手间,却听到里头有几个男生在说话。有人说郁见那小子长得看起来就娘里娘气的,一看就不正常;还有人说难怪我上次和他一起尿尿时,他一直盯着我看,我当时就觉得恶心死了—— 燕卓的火气,蹭的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他不想和这群人多废话,就觉得拳头直发痒,虽然很长时间没用过了,可还是一如既往的凶猛给力。燕卓从隔间里出来,在众人又诧异又惊慌的目光里把门反锁了,一打三打了个痛快淋漓。 只是,里头洗手台上原本放着的花瓶被砸了,有人最后甚至拿起了抽水马桶的水箱盖,沉甸甸像块板砖似的,硬生生朝他砸过来。 燕卓躲了一个,没躲掉第二个,被伤了手臂。 其他几个人都被他教训了,一个二个安静的就跟孙子似的。知道自己在背后说人家小话被听见了,也像是被打怕了,谁也没敢出去声张。好在这个洗手间偏僻,平常也没几个人来,燕卓把几百块钱往后勤处一放,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只是燕卓想起来,仍旧觉得心中不爽。 他疼着护着这么多年的囡囡,凭什么要被这群人这样说? 还说盯着他们的鸟—— 谁稀罕看,啧。 他刚刚瞥了一眼,小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好么。 燕哥哥又生气又委屈,把垂着头给他调整蝴蝶结的小人鱼的头抬起来,问:“囡囡喜欢看哪个鸟?” 寇秋:“” 系统也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个鸟...... 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吗?是那种身形比较长的,两个翅膀圆圆的在底下收着的那种? 燕卓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囡囡喜欢看大的,还是喜欢看小的?” 寇秋:“......”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用的喷雾上头的说明。 没有麻醉药品啊。 那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呢? * 第二天的颁奖典礼是在晚上开始的,奖的是上一学年中表现突出的学生。这种典礼通常是个顶个的烦闷,即使被强制要求过来观看,也没几个人舍得从自己手上的小屏幕上抬起来。 齐悦也在其中。他披着马甲在论坛里黑郁见黑的不亦乐乎,刚站起来,想去洗手间放个水,就看见刚刚在帖子里被批的体无完肤的正主不紧不慢上台了。 齐悦又重新坐下去了。 “他还能怎么着?”身畔一个同样是要拼一拼保研的同学难以置信说,“还想着自己能绝地反击不成?” 齐悦知道,这个男生后头的背景不浅。听说交了个外校的男朋友,还是家里做生意的,更有钱,双方家庭背景这么一合,基本上就给惯出了少爷性子。他得罪不起,只能给对方当个跟前跟后的小喽啰,所以声音都软了,“是,我觉得也闹不出什么水花儿来。” 男生哼了声,低下头去继续和他的男朋友聊天了。齐悦就在旁边一瞟,看见对方屏幕上映出了另一张脸,挺俊朗,看起来倒是十分阳光。 他转过头去,心里悄悄地叹了一声。 就算把郁见给弄下来又有什么用? 哪怕郁见没法保研了,这好机会也轮不到他——这不,前头还有一位主在这儿拦着呢。齐悦心里明白,这后头要是没有这男生的手段,怎么也不可能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颁奖台上的寇秋神色冷静,半点慌张都没。底下有好事的男生发出一阵阵嘘声,怪声怪气拖长了腔调喊“你怎么好意思待在上头”,他也没当回事。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当真是让齐悦佩服。 可他真不觉得对方能赢。 证据有了,恐怕上头的人如今也被打点的差不多了。那男生这是明摆着看寇秋平常不显山不露水,恐怕家境也就普通,所以才在那一溜保研的人中挑了这么个软柿子捏。虽然说起来荒唐,可大学也就是个小社会,资本所起的力量,远比想象中要大。 这还能怎么翻? 他屏息等着,有不少人也同他一样。 台上的人把话筒拿起来了。 台上的人拿着话筒,把身体转了个面。 台上的人忽然间开始引导大家鼓掌,说:“让我们欢迎下汪连同学上台。” 众人都有点懵,随后猛地反应过来。 这是要现场对质! 这场景刺激,一时间,连原本毫无兴趣的吃瓜群众也兴奋起来了。 汪连也从侧面走了上来,他一上台,齐悦不由得就皱了皱眉。平常看时还不太明显,如今两个人站在一处,气势和容貌的差距都太大了,汪连完全不占好,在跟芝兰玉树似的寇秋身边杵着,他就像是根长歪了的木棍。虽然都是木头,那价钱可差的远呢。 寇秋举着话筒,耐心引导大家给他鼓掌。等掌声彻底消失之后,他才道:“我听说,汪同学觉得,那两篇论文是我找你代笔的?” 汪连自知保研肯定无望,如今咬死了,完全不改口,张口便道:“是。” 寇秋也不急,笑眯眯的,“其中每一个字,都出自汪同学之手吗?” 汪连眼镜闪了闪,倒显示出了几分屈辱的模样。 “我知道我收了你的钱,”他硬声说,“我做错了,可我错过一回,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你再试图威胁我也没用,是我写的就是我写的,我可以给你原封不动地背出来!” “这有什么好背的?”寇秋挥挥手,又问,“所有的数据和文献,也都是汪同学自己查到的吗?” 汪连咬着牙,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 寇秋像是松了口气,小小地勾了勾唇角,把ppt投放在了大屏幕上——那上头有一张图表,表格中有两个经济指标数据被特地标示了出来,明晃晃、刺目的红色。汪连看着,还有点不明所以,只是头皮忽然一阵发麻,死死地盯着那两个数字,几乎要盯出花来。 他听见旁边的郁见问:“这个数据,也是汪同学查到的?......我倒是想问问,这种内部数据,汪同学是怎么查到的?” 汪连咬着牙,已经知道了其中存在的问题。 他虽然做过相同方面的研究,可基础资料收集完全没有像寇秋做的这么细——如今专门把它们拎出来问,显然,这两个数据肯定不是网上简简单单就能查到的。 说不定,是只有内部人员才能知道的机密。 然而如今骑虎难下,台下有那么多双眼睛牢牢地盯着他,汪连也只得死撑,“是我托人问的。” 寇秋看起来还有点惊讶,“不是在网上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