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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冰水! 别人不知,他梁掌柜可是知道,他刚才还准备磨刀霍霍,将这头老牛剥皮拆骨! 梁掌柜乃是愚人,自小没上过学,cao持的乃是祖传的家业,南来北往的客商,晚间就着一碟花生米,喝着小酒,说起天南海北的怪异, 里头便有妖物报恩报仇之事,故而当即魂不附体。 他当日就早早打了烊,与儿子躲在客栈之中。 却哪成想,当日的半夜,门外竟是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梁掌柜忽然想起晌午之时,张屠与他有约,鬼使神差地竟是要去开门!这时梁大春却死死地捂着大门,不让他前进半步。 忽然,一声“刺啦”的大响,一把染着尚未干结鲜血的屠刀摧枯拉朽地破开了门板。 两父子吓得大叫了起来,可是意外地是除去那撕裂门板的一劈,之后,却全无动静了。 此时,被两父子惊动的商贾也纷纷从各自的房间内走了出来,其中便有走南闯北的强人,不顾梁家父子的阻拦, 推门而出! 而此时诸人所见的场景,却不由得让所有人都作呕了起来! 只见一个血rou模糊的人形,手中提着一柄屠刀,正躺倒在地上,已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他的整张人皮都被剥了下来,就连眼皮都被割了去。 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珠子直勾勾地望着从悦来客栈鱼贯而出的诸人,最后定格在了梁家父子身上! 此人,便是晌午时分,与梁掌柜谈妥价格,各自觉得占了便宜的张屠夫! 而随着官差的到来,人们发现张屠夫不仅被剥去了人皮,失血而死,肚子里的内脏也统统不翼而飞! 次日,他的一家妻儿,也被发现死在了自家宅中,与张屠夫一般,内脏全数被掏空,而他家的小女儿更是被敲开了脑壳,打断双腿! 敲骨吸髓! 官府忙了整整三日,却不曾有半点头绪,梁掌柜更是被“请去”衙门之中严加审讯,可他本就一无所知,耿直地说起那头大黑牛之事之时,更是被差吏嘲笑, 说是痴人说梦! 等到他一身倦容,回到家中。却发现本在客栈之中,看顾家业的梁大春竟是不知去向。 他急急忙忙扑到柜台边沿,只发觉在柜台之上,竟留有一只依稀可以辨认出模样的牛蹄印。 …… “我的大春,大春啊!”梁掌柜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又是双脚一软,要跪在地上。 一旁的张太爷一把架住他,叹了口气。 “自春儿哥不见之后,每个月城里就会丢上一两个孩童, 年岁不等,有尚在襁褓里的三岁孩童,也有十来岁的能做工的牙子,统统悄无声息的便没了踪迹。” 沈约打破沉默,开口道:“我曾在铜牛镇遇到了太平道,是不是人贩子做的。” 一条大汉低沉着嗓子,说道“前阵子有山民在城西老李宅废墟里,见到了一地尸骨,血rou模糊,都是孩童。” 他说到此处,忽然住嘴,似是不敢想象这恐怖的场面背后,是什么样的故事。 老李宅。 沈约听得这个名词不由得眼睛微微眯起,他听闻张屠夫一家被开膛破肚之时,就已是确定了梁掌柜的推断并无过错。 牛吐人言,且言及报恩与报仇,一帮子山精怪物惯用的鬼蜮伎俩。 “如此一来,已有两年之久了。”满头白发的周老汉咳嗽了一声,似是在感慨此事一般,念叨道。 沈约却仍是想着那个让他觉如梦魇的地方。 这如何可能? 怎么偏生又与老李宅有关? 曾经甘州城首富李员外之家,也是当年那场大劫的始作俑者。 十年之前,十年之后,沈约口中苦涩,不知如何言语。 “沈家小哥,你要为咱们做主啊!”忽然,已是形销骨毁的梁掌柜一把扑在了他的身上。 只见梁掌柜的一双浑浊瞳孔之中,竟是隐隐闪动着两枚阴绿色火光。 “砰”地一声,只见原本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中年汉子身上,竟是烧起了一阵滔天大火。 梁掌柜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大火不断地炙烤着他的周身。 沈约打出一道符咒,从空气之中生出了无数水汽,统统向地下的火人包裹而去! 水火相济,无数的水蒸气上浮,皮rou的焦臭味更是充塞在了整个客栈大堂之中。 忽然,从梁掌柜身上爆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咆哮声。 “小辈,多管闲事!” 在尚且还在跃动的火焰之中,竟是出现了一只似是狼头的诡异人影。 沈约却一言不发,又打出一道法诀。 尚且在负隅顽抗的火焰竟是往下一压,竟是要就此熄灭! “此人见本尊便图谋不轨,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小道士敢尔!” 那怪物又是一声尖啸。 沈约却掏出长剑,如惊鸿过隙一般,猛地斩落。 空气之中,一声哀鸣,连同那道诡异的虚影,与那沸腾的绿火被沈约这惊天动地的一剑,统统斩灭! 而刚才还哀嚎不止的梁掌柜此时已是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沈家小哥,这可如何是好?”张太爷皱着眉头说道。 “是呀,沈家小哥,春儿哥可是和你一块长大的,如今还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 “沈家伢儿,你记得车马行老伍的一双儿女嘛,前阵子也丢了……” “别提了,现在满城上下,丢了孩子的就占了三成,有孩子的人家都忙着逃出去投奔亲戚咧!” “沈家小神仙,你是修道人,斩妖除魔的功夫最是厉害了,你要是不出手,恐怕甘州城就要毁了啊!” “沈家小子,为这事儿徐大老爷如今都要被停职查办了,徐大老爷可是当年你一手帮衬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太清阁别院的人早就搬走了!沈家小哥!求求你帮帮我们!” …… 沈约望着吵成一团的人们,不知如何言语。 他十年行来,如此的场景,见了无数。 可却第一次产生了不知所措的知觉。 他想起一路行来,那些百姓,那些同门的嘴脸来。 “你们这些人当真无理,梁掌柜?他若不是见财起意,如何会招来这般祸端?人家妖怪也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有何不对?” 忽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人们纷纷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