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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穿红,我今日的衣裳正好是黑底镶红边的。 临妆要在外作陪,替我拿衣服的侍女叫兰亭,临妆有意调/教她管衣饰。 兰亭话极少,替我更衣的时候更是一句话不说。 路上,惠心说:“君先生可得小心了。” “多谢。”我与惠心并无过深的渊源可以让她出言提醒,说起来,不久前我还曾受过她一个恩情。 不管惠心为了什么,她既然愿意广施恩德,我又有什么不敢受的呢! 到了瀚则大殿,欲主楼断高坐在三十三阶梯的高台上,一手抚摸着他黑石宝座的扶手雕饰。 行礼后,楼断命人抬上一个灰扑扑地箱子,十分破旧。 楼断说:“你先瞧瞧里头是什么。” 我应声后,打开箱子。 里头的东西沾满了泥土,看颜色,应当刚被挖出来不久。 “请欲主明示”我说。 楼断说:“你读书多,带回去好好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文字,记录了什么。你有半年的时间慢慢看。” 也就是说,半年后若我拿不出结果,便是办事不利,楼断就能问我罪。 在鬼欲章台,但凡欲主下令,除四君外无人能驳,我只能接。 楼断差人将箱子给我抬到浣魂苑,我听说是在新矿山挖到的,提出要先去新矿洞看看,楼断允了。 新矿山接近流垣影壁,这里比压着鬼主气脉的矿山多了许多的绿植。司官见了我,连忙过来,问我有什么吩咐。我说了来意,他便领我去看挖到这些东西的地方。 进入矿洞后,里面又分了五个洞口,司官领我进入最中心的洞口,说,东西就是在这里挖到的,因上有吩咐,这个洞暂时停止挖掘。 从残存的泥土遗迹来看,的确是从这里挖的,说不定深挖还会挖出更多的东西,可偏偏暂停了。矿山向来是鬼欲章台的大事之一,除非欲主或四君下令继续挖,否则谁也没权利说这句话。 想要从发掘地找线索,已是不能了。 回了浣魂苑,我将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摆在新的长案上。那些漆雕、玉牌、器皿上都有一些弯弯扭扭的花纹,单独看一件,定然会以为是上面的装饰,而不是什么文字。 只是,这些“文字”总有一种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第10章 染瓷之死 第二日,我奉命调查新文字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鬼欲章台,许多人守在浣魂苑门口,想要见一见究竟是什么文字。就连风荷也来了。 别人只能守在门口窥探打听,风荷却能招摇的抱着他新养的赤色露汤子进来。 “风荷公子怎有兴趣过来?”我正在誊写,预备誊写完命人多抄几份发放出去,我不知道不代表无人知道。 风荷抚摸着他的露汤子,说:“好奇。” 说罢,风荷凑近端看着一片玉牌。 玉牌呈剑状,弱化了剑挡与剑把,有两个巴掌长,三指宽,玉色泛黄黑,还有很深的划痕。 而后,风荷扫了一眼其他的东西,又倒回去看那个玉牌。 我誊写完毕后,风荷还在看,我便问他:“公子可有见解?” 风荷摇头:“没有。” 便是有,他也没有义务告诉我。 只是我看他神色,并无掩饰。 “借纸笔一用。”风荷忽然说道。 在一旁侍候的侍女立刻呈上笔墨纸砚,风荷将怀里的露汤子递给侍女,然后同我方才一般誊抄下那些“文字”,吹了吹墨,叠好后,抱回露汤子,与我道了一句:“告辞。” 风荷走后,临妆噘着嘴说:“生怕有人不知道你接了令!” 诚然,越多人知道,半年后问我罪的时候,越少人议论。 “让君兰也过来看看。”我说。 君兰喜文不喜武,若非我逼着,早荒废了武功。只是,若一日我无法再护着君兰,他又没有武功傍身,易受人欺凌。他还年幼,并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这也是他极少主动过来的原因。 君兰来了,薛无涯也来了。 从前我替君兰挑的人仿佛都不如这个薛无涯后来居上,这么快便能将原来跟着君兰的许一松挤开,跟在君兰身边进出各处。 也算我没有白白地多用心思。 因我待薛无涯不同些,临妆也由着他随君兰进阁楼。 君兰看着长案上的物品,半晌才说:“这些,我从未见过。” 薛无涯亦道:“我也从未见过。” 意料之中。 若能轻易解开奥秘,楼断又岂会指名传我、还给我半年之久的时日? 我让君兰抄一份回去,好好在古书里找找,有无端倪可寻。 薛无涯却说:“不妨去外头找找?” 除欲主与四君,所有人要离开鬼欲章台都要有欲主手令,若当时没有欲主,便可执四君令代之。即便是追捕逃犯、补给奴隶也是如此。 楼断不会给我手令。 况且,出去了依然毫无头绪,半年想要走遍七国并严密查探,根本不可能。 “兰哥儿,你查古书的时候,也留意一下有哪些‘琴’的记录。”我对薛无涯摇头,又对君兰说,“凡提及,都摘录下来,我要看的。” “好。”君兰答。 他们没有多留,吃过午饭便回去了。 我依然看着那些“文字”,努力回忆着究竟哪几个“文字”眼熟。 忽然,我停在一个琴型玉片面前。 玉片上的“文字”一列分两段,单独看前一段的末尾与后一段的开头,便如被分割的花环,左右两处分割点各有一朵五瓣花,只是花型不同。 我匆匆去往内室,拿出嫂嫂留给我的玉璧。 玉璧为半透明白色泛银光,内有浅淡的金色纹样。因颜色实在太浅,几乎看不清。但还能隐约看出纹样大致走向。 玉璧两面纹样不同,其中一面,便与琴型玉片上如分割花环的形状相同。 我恍然大悟。 原来着玉璧上竟有两个字。 于是我断定,这些文字必然与鬼主有莫大的联系。 三日后,风荷又来了,依旧抱着他的赤色露汤子。 “言先生说,仿佛在鬼欲深渊生祭台见过这些花纹。”风荷并不常与人客套,他所说的言先生曾是他的师父,现居于冥宵大殿的四君师——言洛。 四君师退居冥宵大殿后,除了供奉鬼主,通常还负责持令送受刑人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