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射箭救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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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飘摇,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之后,宾客们纷纷起身,相互地敬酒,闲谈,寿星公苏丞相也已微醉,让跪在一旁伺候的朱夫人脱了靴子,将一双脚踩在朱夫人的奶子上,扇着朱夫人的耳光取乐。 小花被拴在男人的桌脚,趴在桌子底下,随时等候男人的命令,把奴畜带到宴会场上,当成痰盂、脚凳使用,是时下的风气,所以晚宴一排桌子下,趴满了一个个拴住的奴畜,比着谁家的畜生机灵听话、好使好用,也是主人们争面子的一环。 男人的位置就在苏公子桌子的左边,苏公子的桌下同样拴着朱离,乘着男人和苏公子端着酒杯去和其他朝臣应酬,小花悄悄地移动膝盖靠近朱离,轻轻喊了他一声:“离儿。“ 朱离正在专心致志啃苏公子吐在地上赏他的一块排骨,听到熟悉的声音喊出他两年未曾听到的名字,先是身子颤了颤,然后警醒地缩起脑袋,假装没有听到,继续象狗一样咬着排骨。 “离儿。“小花只怕男人就要回来,但他脖子上的狗链被男人绕了几圈,收得很短,他爬不出多远,只能着急地提高了声音:”离儿,你看一看我。“ 朱离小幅急促地摇着头,眼睛不敢看哥哥,只是背着身压低了嗓子回道:“你别叫我,爷爷要打的。“ 小花心一沉,刚刚主子们拿他们母子三人取笑,那是没有办法,但现在主子并不在跟前,朱离也怕成这个样子,不知苏公子是怎么折磨他的,才把他变成这样……朱离是父母最疼爱的孩子,曾经多么心高气傲,风光无两,如今却一副奴相。 再一抬头,见主位上,苏丞相正在揪着母亲的耳朵抽她的耳光,母亲还要一遍遍陪笑喊着:“太爷爷扇得好,太爷爷好大的力气,太爷爷长命百岁……“ 这还是那个优雅高贵的母亲吗? 小花说不出的难受,忍泪低声道:“离儿,你若是害怕,不看我也罢,你只告诉我,方才母亲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救樱儿!那是怎么回事?樱儿怎么了?“ 朱离不答,还是拼命摇头,象一直鸵鸟要将脑袋埋入沙子里,小花见此,大感失望,正要转身爬回男人桌下,却听到朱离极细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他们……要把她炖狗rou,给客人吃,……能射断红线……就能救她。“ 小花一震,待要详细再问,眼角已经瞥到男人的鞋子走进了视线,他吓得一溜烟爬回男人桌下,但显然男人已经看到了他私下行动,坐下的同时,狠狠踢了他两脚以示警告。 他满脑子都是朱樱要被炖狗rou的事,被踢了也不觉得疼,只是心烦意乱,母亲一向倚重大哥和他,但如今大哥已死,他也不过是一个畜生,到底要如何能够救下meimei呢? “诸位,诸位,“苏丞相玩够了朱夫人,放开了她,坐直身子,朱夫人温柔地为他重新穿上鞋袜。 “今晚还有一道大菜,入秋时分,给各位大人好好补一补。“苏丞相大着舌头宣布,管家立刻一个手势,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畜,抬着一个硕大的铁锅走了进来,在厅堂正中央放下铁锅,随即竟在厅上架起柴火,点燃起来,而后将那铁锅支了上去。 跟着,二十几个仆妇每人端着一坛香味扑鼻的rou汤,鱼贯而入,依次往铁锅里倒,很快铁锅就被rou汤装了个半满。 正在客人们窃窃私语之际,更惊骇的事发生了,方才抬铁锅的男畜,又在铁锅旁支起一副一丈高的木架,不知把什么东西象腊rou似地挂了上去,待男畜们撤开,众人方才看清,原来挂在木架上的,竟然是三个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 三个少女先赤裸着用红绳绑住,再裹上一层透明细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若隐若现,展示在宾客们的面前,细看时,红绳在她们颈部绕了两个圈,随后向下勒着奶子绕到身后,再从腰部绕出,转到两腿之间,紧紧地贴着花xue勒紧,沿着两腿一圈圈往下缠绕,直到足踝,再折返收到花xue处,不知如何打的结,只见有绳头从身后穿出,向上挂到了木架上。 她们白皙的皮肤,因紧张害怕而微微泛红,绝美的容貌,也惊恐地黯然失色。 满场宾客,都不由得为她们轻声叹息。 苏丞相却全无怜香惜玉之心,拍案而起,笑呵呵指着花容失色的女孩们,向宾客介绍: “这三个母畜,是府中奴畜中,八字与老夫相冲者,今日用她们来炖锅里的狗rou,一来给老夫消灾纳福,二来,给诸位尝个鲜,美人rou炖狗,各位都没有吃过吧?哈哈,三来么,为今日一个余兴,我这里有一把玉弓……“他指了指案头的一柄精美的碧玉弓,然后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花鼓: “我们就学那文人雅士击鼓传花,得了花的,便用这玉弓配着竹剑去射她们头顶的红绳,哪位大人用玉弓竹箭把她们射下来,这母畜便送给他,当成一个彩头,三支箭后,未被射中的母狗,只能下锅和狗rou一起炖了,给大人们滋补身子。” 宾客们听到这里,个个跃跃欲试,若射中了红绳,白白得了一个美人回去,自然是赚到了,就算没有射到,稍后也有美人汤喝,也不亏。 朱夫人和小花却是脸色煞白,朱夫人直勾勾看着挂在中间的女儿,心急如焚,小花趴在桌底,看不清外面情形,但也知道meimei命在旦夕,悄悄看了看另一张桌下的弟弟朱离,见他竟然还在啃骨头,对周遭事务浑然不知,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真让人又恨又急。 “先喝一循,每位都要酒杯见底!这就击鼓传花了。”苏公子挥舞双手令侍女们给宾客倒酒增兴,宾客们纷纷举杯畅饮,气氛到了空前的高涨。 挂在木架上的三个少女,闭着眼睛,面如死灰,已不存生望,热腾腾的狗rou汤,就在她们一步之遥的地方咕嘟嘟冒着白气。 就算沦落到一个畜生,她们也不想自己会尸骨无存地成为别人口中的美食…… 男人一杯酒干完,正暗自品评着三个少女的优劣,左边的五官疏散了些,右边的双眼又略显局促,唯有中间这一个,加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一张脸如玉雕一般,身材又是玲珑剔透,美得摄人心魄,如此美人用来炖rou,当真是暴殄天物。 正遐思之际,忽觉脚下的奴畜在用力摇他的腿,他气不打一处来,这小花真是越来越没规矩,正要揪起这奴畜好好抽几个耳光,便见小花从他胯下钻出一张脸,哀求地喊道:“爹,求求爹,救救我meimei。” “你meimei?” 男人不自觉去看跪在苏丞相身边伺候的那个老母猫,果然木架上最漂亮的母畜,和那只母猫眉眼间十分相似,原来如此!想到刚刚母猫爬行的媚态,他忍不住想象将那个年轻的女孩脱光了衣服肆意把玩的快乐。 但是玉弓竹箭?他连像样的弓箭还用不好,竹箭即便射不死人,但若射不到挂人的红绳,也不过是徒自惹人取笑罢了。 “狗畜生,你要让你爹丢脸么?还不滚下去跪好!”他向着满脸焦虑的小花呵斥了一声。 谁想小花并不如平日一般服从,反而抓住了他的裤裆苦苦哀求:“爹,你救下樱儿,她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爹一辈子的,樱儿温顺听话,爹一定会喜欢的,求求爹,求求爹,爹不会射,贱畜会,贱畜能射中红绳,求爹成全。” “你混账,爹不会?你会?”男人怒气蹭蹭蹭往上窜。 “不不,不是,”小花语无伦次地解释:“爹是不屑于,不屑于,爹是何等样人物,这种武夫所为,让一个畜生代劳就行,何须爹亲自动手?” “我呸,你给我等着,回去就抽死你。”男人怒向胆边生,就在这时,咚咚咚的鼓声响了起来,满场宾客都站起身来,欢呼着起哄。 “给我给我,把花给我!“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官员们,此刻腆着脸yin邪地笑着,手舞足蹈地追逐着传送中的红花,丑态毕出。 男人鄙夷地一扭头,惊异地发现,跪在角落打鼓的人,竟然是朱夫人,再转头看看苏丞相,别人都盯着木梁上挂的三个小美人,他却醉眼朦胧只是斜着头在看朱夫人,看来朱夫人为了给女儿寻找一线生路,当真不择手段,求了苏丞相亲自执鼓,分明是想作弊,而苏丞相居然答应了她,那也就是默认让她作弊,只不知她要把花送到谁手里才放心? 男人正思绪飞扬之际,鼓声戛然而止,男人手上被丢进一支红花! 我?朱夫人想让我做她的女婿?男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 “柱国公,哈哈,是柱国公!“苏丞相大笑着让儿子把玉弓竹剑递给男人:“快快,请柱国公大显身手!” 苏公子和男人交游已久,深知他的底细,拿着玉弓竹剑到他桌前,半带嘲弄地笑道:“柱国公若是喝多了,让你的奴畜代射也是可以的。” 小花听了,爬出半个身子,砰砰砰一个劲儿朝男人磕头,男人天生叛逆,最听不得揶揄,更不能容忍一个奴畜瞧不起他,一脚踢开小花,接过玉弓竹剑,在宾客们的哄闹下走到离木架十步开外的地方。 拈弓搭箭,对准了中间的朱樱,奋臂一拉,竹箭应弦而出…… 咻地……擦过了朱樱的裹身细纱,悄无声息地掉在了地上。 男人腾地脸就红了,满场宾客也为之愕然,笑声喊声骤停,厅堂之上,一时之间竟然鸦雀无声…… 忽听有人大声喊道:“柱国公威武,中!” 喊声来自男人的桌底,正是小花所为,见无人附和,小花不管不顾,又一次高喊:“柱国公威武,射中了,射中了!” 浑浑噩噩的朱离这时抬起头,也木然地跟着喊道:“柱国公威武,中,中了,中了!” 朱夫人击打鼓锤,也作势大喊:“柱国公击中红绳!” 苏丞相哈哈大笑,顺手推舟给男人面子:“恭喜柱国公,柱国公射艺高妙啊。” 宾客们听到苏丞相也认可了,虽然妒忌眼红,也不得不趋炎附势地跟着应声齐喝:“恭喜柱国公,柱国公厉害啊。” 管家打了个手势,两名奴畜上前放下朱樱,仍用竹筐盛着,搬到男人面前,丢在地上。 “小母狗,你运气好,柱国公射中了你,你今晚不必炖狗rou了,散了宴席,便跟柱国公回去,今生今世,好好地伺候柱国公,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朱樱晕晕乎乎地,只听见哥哥和母亲在喊,然后整个厅堂上的人都在喝彩,不知何时自己就被放下了木梁,这时慢慢缓过神来,趴在地上往上仰望,见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正笑盈盈地俯视着他,神色甚是温和,她预感从今以后将要脱离苦海,投入男人温柔的怀抱,这个男人如此俊美,这样出类拔萃,就算粉身碎骨,她也愿意给他做一辈子的狗。 “你还不给主人磕头!”一旁传来二哥朱云的呵斥声。 她忙跪正了身体,恭恭敬敬向男人行礼:“贱畜给爷磕头,谢爷救了贱畜狗命,贱畜一定会好好伺候爷的。” 桌子底下趴着的小花(朱云)和朱离,拿着鼓锤跪在角落的朱夫人,都饱含热泪地看着朱樱欢欢喜喜、一个接一个给男人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