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恰到好處的，讓他起了些興致

    李牧青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黑髮、黑面具，再加上黑色的襯衫、長褲和皮鞋，像是一道陰影，不過這一身黑，倒是襯得男人的唇色特別艷，李牧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迎賓廳裡的那個紅色櫃台。

    「李李」男人的嘴唇闔動，唸的是自己的小名，李牧青的視線從那引人注意的唇上轉移，對上了男人的眼，藏在深邃眼窩裡的黑瞳，映著她侷促的倒影，李牧青深吸了口氣調整自己，試探性的開口：「莫先生？」

    那雙眼裡一瞬有了一些隱晦的笑意，男人的唇不算特別豐厚或是單薄，但勾起微笑時很是好看，李牧青耳裡聽著對方說：「我是」，但視線又忍不住的往下掉，盯著男人的唇看，自知失禮，又匆忙地把視線上移，男人的眼裡多了絲玩味，不過沒多說什麼，只是禮貌的微微傾身，展臂做出了個請的動作。

    李牧青隨著他指引的方向走去，而男人也就這麼順勢地跟她並行，穿越過整個雨林廳，李牧青可以看見黑鋼格柵圍出的卡座，環形吧檯邊一個個高腳椅，戴著面具的人們隨著音樂搖晃著杯中的冰球，是很愜意的氛圍，但她也注意到了戴著灰色面具的男女，或是依靠或是跪伏，而戴著黑色面具的男女，好整以暇的伸手，有些是溫柔的親暱的撫摸，有些是強勢暴戾的揉捏。

    「李李想要了解的是哪個方面呢？」

    男人的問句讓李牧青收回了觀察的視線，「全部？」她的回答略帶遲疑，大概是因為她自己也還沒想好自己想要了解到什麼程度，其實通過網路社群，她隱約的能夠理解這樣的關係以及其所伴生的文化輪廓，但她自己並沒有共感，所以才會迷茫的找不到方向。

    聽出了她的不確定，男人維持著面上的微笑，帶著她走到藏在吧檯後的梯廳，這個梯廳是個巨大的半圓，正中心盤踞著黑鋼格柵包圍的旋轉樓梯，沿著圓弧牆面則是五座電梯，男人先一步走進了旋轉樓梯，然後回頭對她說「過來」

    李牧青還在等前一段的對話回應，沒有意識到男人對用了略帶命令感的語氣，她只是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的細跟鞋，她不常穿跟鞋，走這個樓梯應該會有點挑戰，但也沒有抗拒男人的帶領，她跟隨著對方的腳步，踏進了旋轉樓梯內。

    因為旋轉設計而成三角形的梯面，讓李牧青不得不全神貫注的走每一步，一隻手碰著旋轉樓梯的中柱，突然意識到這個樓梯其實沒有扶手，當然中柱和外頭的格柵都能夠充當扶手，但都是不容易抓握的，李牧青努力的平衡著自己，並分神去看走在前頭的男人。

    男人一直是注視著自己的，李牧青在一抬眼便對上那雙黑瞳時意識到了，男人似乎看透她的困境，停下腳步問道：「需要幫忙嗎？」，李牧青下意識地答應了，男人朝她伸出手，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被困在男人有意識創造的被動局面中。

    看李牧青露出了遲疑，男人的笑意稍為的加深了點，他的手還等在那裡，李牧青似乎雖然有點遲鈍，但並不過度的遲鈍，恰到好處的，讓他起了些興致。

    李牧青看著他，男人的眼神裡有勸誘的訊號，她不禁猜想，會不會從這裡開始，就已經是一種展示了？她憋不住疑問，也就直接地問：「你們想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男人對她緩緩地眨了眼，像是附和她的觀點，但沒有出聲回答，留下了遐想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