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殷红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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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 一个四十岁来岁的男人奋力捏紧女生的手腕,尽量抬高了她的患肢。空气里弥漫着腥味,最先闻到气味的是家养的狗,那是只体型庞大的金毛犬,它不安地在房门口打转和咆哮,令人警醒。 起初男人被狗吠闹得心烦意乱,他又一次产生要把这条狗送出去的念头,内心陡然产生怒火,于是阔步往房间走来。 他抬脚就要往狗身上去踢,只听见嘤呜一声,狗夹着尾巴往外逃,男人看见它畏惧逃跑的一幕心里莫名有些畅快、兴奋,但随后,他隐约闻到了血腥味。 砰砰! 他用力敲了敲房门,随后拧了拧门把手,不出意料房门紧锁。他意识到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于是奋力一脚踹房门上,发出剧烈声响,但门没被踹开。 他退后几步,拿自己手臂、肩膀作为撞锤,牟足力气冲向房门,这次门被撞开了,声音反倒没之前大,但锁头被撞飞了,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擦出火花。 开灯! 映入眼帘的,一片洁白的床褥被大块令人不安的殷红色覆盖,冲鼻的腥味让男人猛然一阵眩晕,但又很快地,他反应过来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他箭步冲了过去,用使不上力的右手死死扣住床上那个眉目和他三分相似的女生正在淌血的左手腕,然后从口袋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他意识到等急救车赶过来可能有点晚,于是拖抱着女生来到家门口,出了门就大声喊救命。 他需要帮助,幸运的,邻居家的门开了,再后来的事乱糟糟的,他只记得他驱车一路闯红灯赶往医院,依稀记得还得到交警部门的帮助,总之是顺利把女生送进了急诊室。没过多久,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女人来到他的跟前。 热心肠的邻居没有离开,于是看到精神颓靡的男人仰头看着一张冷面如霜的脸。 “祁子义!你答应过我你会照顾好阿怜?” 女人把声音压的很低,但怨恨从嗓子底挤出来,如同一把箭扎进男人眼里,刺得男人不自觉偏过头,不敢去面对她。 女人姓楚,叫楚心籁,是祁子义的前妻,急救室里躺着的叫女生叫祁楚可伶,乳名阿怜,今年十五岁,初中刚毕业。 楚心籁问了这句话,但没有期待得到回应,这也是这对男女今夜唯一一次交流。 两人隔着老远坐着,过了一会,祁子义收到一条短信,写着“滚,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他便有些焦躁地离开医院。 邻居见状也跟了出门,尾随其后离开医院。 “来一根吗?”邻居递出去一盒红色香烟。 祁子义捡一根出来点燃,浓郁的香烟味覆盖了车厢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深吸一口,面怀感谢地说道:“今晚真是多亏了兄弟你帮忙,我们找个地方去喝夜粥。”一边说着一边踩上油门。 “改天吧,我们这身衣服穿出去吃饭,别人看到了怕是要报警。”邻居指着衣服上的血渍说道,“我们是先回去?” 见祁子义点头,邻居问道:“孩子那边?” “有她妈看着。”祁子义说道,“警察刚刚给我来电话要了解情况,应该是有谁报了警,我也要回家里处理一下。” 邻居听祁子义说话有些矛盾,刚刚还说要去喝夜粥,转眼又说要回家处理警情。 联想到今夜惊心动魄的事变也不难理解,当下也不好开口询问详情,一路无话。 家楼下停着一辆警车,祁子义坐电梯到十一层,发现自家大门没关,进屋里发现有两位民警,同时还有一名不认识的女人,也许是物业或是报警的邻居。 交流了几句才知道民警已经初步做了调查,现场拍过照片,并采集了一些物证。 他们也是要等祁子义回来,现场做个笔录。 “她自杀了,房门锁了,我撞门进去……” 祁子义复述着今晚的经历,回答民警提出诸如“刀是不是家里的”之类的问题。 “事先有发现你女儿自杀的征兆吗?”“没有,很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祁子义突然想到什么,问:“房间里有遗书吗?”民警出示一个物证袋,里面是一页白纸,上面用血写了一段德文: Sterben werd ich , um zu leb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