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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人,碰到任何不寻常的事,都免不了多想一点。 顾九和邵逸走在前头,顾九在邵逸身边低声问:“师兄,你觉得薛永欣身上的状况是单纯的因为鼠马相克冲太岁吗?” 邵逸摇头:“不像。” 顾九道:“我也觉得不像,她这种情况,倒与师兄非常相似。” 邵逸体内的金庚之气,除了在他身体内造成无时无刻的锐利之痛之外,还让他十分怕热,但这种热,通常不会体现在肌肤外表上,譬如冬天的时候,邵逸觉得热,但他不会出汗,只有夏天才会。这让人觉得造成他出汗的原因,不是因为金庚之气,只是因为夏天到了,情况加剧才开始出汗。 之前在薛永欣身上,他们发现她除了怕热喜欢穿红衣外,就没在她身上发现其他不对的地方。但现在她喊着热死了,催着还要增加扇子给她扇风,显然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正常人恐怕早大汗淋漓,她身上却半颗汗珠都没有。不出汗这个倒也算不上奇怪,有的人确实是明明热得要死就是不出汗,可薛永欣的脸色不见半点热红,这就有点不对了吧。 暂时放下心里的疑惑,他们进了太岁庙后,顾九领着薛永欣他们先去买了些拜太岁要用的东西。 庙里就有摊子,顾九提点着薛永欣买太岁衣,确定里面有太岁钱才给钱买下。凡犯太岁的人运气都不好,所以顾九又买了一只转运宝袋,顾九见还有摄太岁的衣纸,便问薛夫人要不要再让薛永欣摄太岁,这样比在家中敬太岁有诚心。 薛永欣刚想开口说不用了,薛夫人就点头答应了,薛永欣便忿忿地瞪了顾九一眼。 顾九不与她计较,叫她买了一套摄太岁专用的衣纸,里面有平安衣、百解符、圆禄马和长禄马。 平安衣取其意,平平安安。 百解符,则解除诸多灾厄。 至于圆、长禄马符,禄为俸禄、禄食,马是贵人的出行工具。禄马为相术语,相当于禄命,代表着人生的禄食命运。 圆禄马符为圆形符纸,代表着八个方向,意思是招八方贵人,有红、绿两色;长禄马符为长方形,代表着远方,马还有奔跑前进之意,所以长禄马符可催来名誉地位、金钱运道,也有红、绿两色。 这两种符纸通常是搭配着用的,这样效果更好。 东西买齐了后,顾九掏出随身的符笔递给薛永欣,让她在太岁衣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八字,好让当值太岁知道她是谁, 薛永欣再不耐烦,也只能在她娘连声的催促下老老实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八字。 写好后,顾九教薛永欣念了几句话,便带着他们进了太岁殿内,先让薛永欣拜了斗姥元君,然后才让薛永欣去拜今年的当值太岁。庚子太岁为卢秘大将军,鼠相,单手执刀。 薛永欣本想草草拜下了事,不过在卢秘大将军坐下跪下时,态度不知不觉就端正了起来,念出了刚刚顾九教的:“卢秘大将军,信女薛永欣,今年流年本命犯煞星,现向太岁仙师诚心祈求……” 念完后,薛永欣诚心三拜后上了香,然后按照顾九的提点,又去拜了她出生那年的当值太岁。俗话说“入屋叫人,入庙拜神”,虽然这次薛永欣有求的太岁星君只有两位,但其他五十八位太岁星君既在同一个殿里,没有不拜的道理,于是薛永欣又挨个将其他五十八位太岁星君都拜了,直拜得她晕头转向。她不信这些,好几次想发脾气,都在薛夫人的瞪视下不得不克制住脾气。 最后一位拜完,薛永欣发现她刚才点起来的香还有多。 “怎么办?”薛夫人紧张地看向顾九。 顾九道:“奉给殿内元君。” 薛永欣便又回到斗姥元君神像前,拜了三拜后将手里剩余的香插进供桌上的香炉里。 终于完事了,薛永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而顾九表示这还没完呢,这只是第一步,顾九让她将先前买来的太岁衣禄马符等拿上,找到庙里的化宝炉,将这些东西都点燃化去。 化宝也有规矩,哪个先烧哪个后烧,都有讲究。 都化去之后,顾九从炉子里拿出之前附在太岁衣里的那枚太岁钱,装进转运宝袋里,递给薛永欣,让她随身佩戴。 今天来这一趟的任务便都完成了。 “没了吧?”薛永欣没好气地问顾九。 顾九笑道:“没了。” “那我回去了。”薛永欣说,立即就转头往外面走,谁也不等,温明远冲顾九不好意思地笑笑,赶紧追了上去。 “你慢点,你怀着孩子呢!” 薛永欣气呼呼地说:“孩子、孩子,我被他们支使得团团转也不见你关心我一句,开口就是孩子,孩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薛永欣声音一点没压地边走边质问温明远,温明远上手拉她,也被她甩开。 薛夫人怒道:“这孩子,怎么这样对明远说话!” 顾九和邵逸眼观鼻、鼻观口,仿佛看不见,缓缓地走在最后,到了停马车的地方,来时两辆车只剩一辆,薛永欣已经走了 这脾气炸的,连自家老娘都不等了。 薛夫人这下气都气不起来,只能跟顾九他们同乘一辆车,好在她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旁边还有丫鬟男仆,同乘一辆也没什么问题。 在车上,顾九问薛夫人:“令嫒自小就这样?” 薛夫人面色闪过尴尬,后无奈道:“不是的,欣欣以前虽然也不太会说话,但远不像现在这样……”讨人嫌三个字薛夫人说不出口,“她以前虽然嘴笨,但脾气很好,不会随便发脾气,也从来不记仇。可能是因为在明远身边,明远比我们还要宠她,时间久了把她养得更娇惯了。加上她怀孕了有时候难受,受了些影响,性子才变成这样。” 顾九道:“令嫒今年冲太岁,但今年已经过了一大半,在此之前她可有什么不对?” 薛夫人想都没想,很确定地说:“没有,她是上个月才被诊出怀孕的,在那之前,她都不是这样,就是从被确定怀孕后才开始变化的。” 说着,薛夫人也疑惑了,既然冲太岁,影响的应该是这一整年的运势,没道理这一年都快结束了才开始的。 顾九道:“令嫒这样的,想必往日得罪的人不少?” 薛夫人不好意思地点头,“你也清楚她那张嘴,谁能完全不计较地和她来往?我们家这样的,交际来往的姑娘也都不是寻常百姓,都是家里娇养着长大的,谁愿意总平白受气。” “有得罪的比较厉害的人吗?”顾九问。 薛夫人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是没有的,欣欣那张嘴,多数人和她说一次话通常就不想和她说第二次了。” 说起来薛夫人也倍感无力,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也没办法,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脑子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