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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这做娘的瞧不出来么?本来我不想提,只盼你自悟,今日索性便把话说开了,莫说碍着有兄妹之伦,便是毫无干系,你也别想动她的念头!否则便别怪母后心狠。”……入夜。忽然起了大风,寒意刺骨。徐少卿望见寝殿的烛火熄了,这才翻身跃下高墙,离了景阳宫。沿路从东便门刚一出来,几名褐衫档头牵马迎了上来。他上马领着众人一路向东,折过两条巷子,忽然勒住缰绳,朝四下里望了望,低声吩咐道:“孝感皇后殿下殡天,这几日宫中怕是离不开了,东厂那里你们盯着,有事便差人报来。”几个档头赶忙拱手答应。“好了,本督还有些事要办,你们先行回去。”他攥着马鞭挥了挥,见众人走远,便跳下来,在马臀上一拍,那马叫也没叫,便自顾自的扬起四蹄,飞奔而去。待了片刻,他这才跃上屋檐,在瓦楞间疾掠而过,片刻工夫就到了西坊。他又是几个起落,蹿入一条隐秘的街巷,随即隐在暗处,朝巷子深处望。那里面一片漆黑,影影绰绰能瞧见有几处房舍。徐少卿略等了片刻,便听那处隐隐传来敲击之声。“笃,笃笃……”一重二轻,也深之际听来甚是清晰。他微微一笑,快步奔到近处,那里果然是两间破旧的木房,霉秽之气甚重,却着实隐秘得紧,于是也屈指在墙板上敲击了几下。里面静了静,跟着便有个声音应道:“是厂督大人么?”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将会有大起伏o(* ̄▽ ̄*)o~第109章牵龙章星月无影,暗声如喧。他听出里面那人的语音,并没有应,身子一弹,从破烂的窗口跃了进去,足一沾地便长身而起。窗边果然立着个人,昏暗中瞧不清面貌,只看出体态健硕,威势凛凛。那人借着微光也辨出他的身形,赶忙近前单膝行礼道:“末将拜见厂督大人。”“洪兄请起,前次不已说过了么,无人时不必拘礼。”徐少卿伸手一托,将他扶起来,又压着声音道:“非常之际,你我不宜久见,长话短说吧。”“是!”洪盛低声应着,仍旧躬着身,抬眼瞧了瞧那沉在暗中的面孔,试探着道:“末将斗胆先请问一句,前次主上遣来京城的信使……”话未说完,徐少卿便即接口道:“无礼之人,已被本督下手除去了。”洪盛张口结舌,满面惊愕地望着他,半晌才愣愣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了。”“是不是那边又遣人来了,还要追查此事?”“厂督大人猜得不错,今日午间,末将与几名心腹手下去城中饮酒,回营时半途被找上门来。”徐少卿双眉一蹙:“直接找上你了?”“是,幸亏当时末将那几个弟兄都喝得大醉,被我打发走了,没叫遇上,不过那臂上的‘三足金乌’一亮眼,还真着实被吓了一跳。那当口末将便觉奇怪,他们要见也是见督主大人,怎会无缘无故找上末将这小小武官,方才听大人那般说,这便了然了。”先前派去的信使无故没了音信,主上自然要遣人追查,这一节他早已想到,只是不料会来得如此之快,而且竟不直接问他,却找上了洪盛,想来定然是疑心他已然反水。山雨风雷,该来的自然要来,躲也躲不过,说不定这对她和自己来说正是个逃出生天的契机。徐少卿暗自吁口气,问道:“来人说了什么?”洪盛微微摇头:“先说起前番来使的事,后又细细追问大人近来的行踪,都被末将搪塞过去了,谅我一个小小武官,又入不得宫,他们也瞧不出什么破绽,只是看样子不肯甘休,而且此次来了好几人,若真是查实了,只怕要对厂督大人不利。”“呵,一晃十几年,瞧来本督在这永安城的日子是要到头了。”徐少卿叹然一笑,语声中透着几分落寞之意。洪盛闻言,惊道:“厂督大人何出此言?末将方才只是担忧而已,他们既未动手,便是尚不知情,只不过有所怀疑,咱们妥善筹划,未必便瞒不过去,为何说出这等话来?”徐少卿笑了笑:“以我东厂的手段,要瞒他们也不是难事,只是我实在不愿再过这等两面为人,片刻不得安心的日子了。”“这……大人真的要走?”洪盛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徐少卿在他肩头上一拍:“我知道,洪兄想留在这里,你放心,走前司礼监和御马监那边我都会安排好,你这龙骧卫指挥使的位子依然坐得安稳。老兄是难得的将才,以后未始没有再高升的机会,只是……”他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到底都是夏人,被逼无奈,隐身在这里做个辱没祖宗的细作小人,将来一旦事发,天下之大也难有容身之地,即便真有了功名利禄,也不得心安。老兄是个血性汉子,所以想劝一句,及早寻个机会抽身,于国于己都好。”洪盛抱拳拱了拱,正色道:“多谢厂督大人提点,但末将以为,男儿生于世上,便该顶天立地,好歹做出些事来。当年虽是被胁迫到此,后来想想也未必不是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常言道事在人为,总是要走一走才知是不是死路,不过请大人放心,末将也日夜提醒自己是夏人,绝不会真的悖逆祖宗。”徐少卿听完,沉默半晌,才点头叹道:“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便多言,以你才干心智,公事上自不必担心,可那边……终究还是要小心些,一旦分寸拿捏得不好,随时会招来杀身之祸。嗯,若是真到山穷水尽之时,就去找司礼监掌印焦公公,当能为你指一条生路。”洪盛“噗通”跪倒,大礼拜道:“多谢厂督大人,此恩绝不敢忘,大人既然要走,想来已有定计,若有用得着末将之处,便请吩咐。”“多承洪兄高义,我现今还未全然筹划好,待稍过两日再与你商议。”他说着,瞥过眼来,望着窗前那一片散乱黯淡的月光,喃喃自语道:“这几日……也就是这几日了……”……午后。日头终于从云层中现出来。虽然仍有些阴冷,但比之前却要好得多了,在庭院里铺张软椅,闲读佛经,透一透风,郁结在心中的闷气也能稍稍纾解些。这时节已然万物凋零,宫中的庭院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