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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无可忍,问高尚:“卢琛不是不要孩子吗?你挑这些干什么?”高尚头也不回继续挑:“他都二十七了,怎么能没有后代?”“那些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他不是都杀了吗?”高尚轻嗤一声:“那些女奴怎么配给他生孩子?”“他还摔死自己弟弟,可见他讨厌小孩。”“孩子不是陛下摔死的。”高尚蹙起眉头:“孩子是景太后摔的,当时陛下去抢,慢了一步,让她把孩子摔在地上。”邱敏一愣。高尚继续道:“景太后有疯症,在陛下之后其实还有三个弟妹,但她发起病来,连自己的亲生孩儿都认不出来,结果接二连三被她自己弄死,就连陛下小时候,也差点死在她手上。所以先帝让陛下认张狩做义父,送去张狩那抚养,不过张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邱敏觉得很不可思议:“卢膳娶这么个疯老婆,他受的了啊?”高尚摸摸下巴:“谁知道。不过先帝当年只是个小校尉,还是个杂胡,景太后却出身幽州名门,又是有名的美人,我见到她的那年,她已经四十来岁,还是让人觉的漂亮的不得了。”“其实她活的也很痛苦,她发病的时候会自残,只有先帝能安抚她。那天她听说先帝死了,当场就发了狂,亲手摔死孩子后又自戕。陛下素来不屑对别人解释,外界也就将他越传越不堪。”邱敏默默无语: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家子……她在库房里随意转了转,嫌弃库房里的东西样式不够时新,挑了一堆毛病,最后要求去宫外选。高尚也不揭穿她的小心思,只道:“你要出宫,我做不了主,不如你自己去问陛下。”两人谈了半天谈不拢,最后不欢而散,邱敏负气返回寝宫中。时已夏末,气温却还很高。晚上邱敏睡不着觉,走到湖边纳凉发呆,湖上的风撩拨她的衣袂,一些很遥远的记忆纷杳而至。她想不明白,卢琛为什么要娶她,如果说喜欢,她根本不相信,如果是利用,拿她去威胁沐泽,那也不用娶她啊。她在湖边坐了太久,卢琛出来找她,邱敏看到他更觉得情绪恹恹。卢琛走到她身边坐下:“我听高尚说,你要宫外的首饰,我明日会让幽州城里最好的金银匠进宫给你定做首饰。”邱敏问他:“我不能自己去外面挑选吗?”卢琛道:“可以。”邱敏顿觉怀疑:“真的?”“真的。不过要等到大婚以后。”邱敏气恼,这货的意思是除非生米煮成熟饭,不然她就不能出宫了?她试图继续挣扎:“你看我又丑又笨,一点也配不上你,你娶我不是太委屈自己了吗?”卢琛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嘴角边噙着贱笑:“所以,我这么委屈自己娶了又丑又笨的你,你以后更要听话点。”邱敏:“……”混蛋!好想咬死他!卢琛随手从摘了一片草叶,贴在唇边轻轻地吹奏,苍凉的曲声随着夜风中飘远。邱敏静静地听了一会,然而曲子只吹到一半便停了下来,邱敏不由问道:“怎么不继续吹下去?”“后面的不会吹。”“嗯?”邱敏一愣。卢琛道:“这是我娘教我的曲子。她不犯病的时候,偶尔也会陪我玩,不过当时只教了半首,她突然又犯了病。”邱敏觉得这货其实也蛮可怜的。“我听高尚说,你娘是自杀的,不是你杀的。”卢琛将手中的草叶扔下:“不,她是我亲手杀的。”真是他杀的?邱敏蹙了蹙眉头,觉得一阵不舒服,却听卢琛继续说道:“她当时自尽,血流了很多却没死,她求我杀了她。”他停顿了许久,凝视着夜空,声音轻忽:“所以我亲手杀了她,就像杀我爹那样。”夜空静谧而深沉,清风撩乱,邱敏于风中搓了搓手臂,觉得好冷。☆、第104章次日,阿孜告诉邱敏制作首饰的工匠已经进宫,正在偏殿等候。邱敏去看了看,高尚让人找来一百多名商人,除了首饰商、脂粉商、服装商,还有制造家具摆件的商人,像牙雕、犀角雕、珐琅、琉璃、竹刻、漆器等,甚至细致到灯笼、剪纸、彩花……这些细节布置,让邱敏按照自己的喜好吩咐他们定制婚礼用品。邱敏心想她又没成亲过,哪里懂这些,若是在长安,这些事都统一由掌管百工的少府监负责。不过幽州这里肯定没有这种官办手工业机构,高尚一股脑的从民间找来各行各业的商人,分明是看她太闲,故意找事情给她做。邱敏转身就想走,她对婚礼一点也不期待,自然没心情一样一样去用心准备。跟在她身后的阿孜和浑珂或许是一早得了吩咐,说什么也不肯让邱敏轻易离开,浑珂硬拉着邱敏去看布料。布商对邱敏介绍:幽州的绢绫十分有名,以前就作为地方贡品进献给宫廷,一直到卢膳起兵造反才停止。绢、绫质地轻薄,适合制作层数繁多的婚服,穿时层层叠压着,最后再罩上广袖上衣。穿上这种婚服,发上还要簪金翠花钿。于是阿孜又拉她去看首饰。几名首饰商笑脸相迎拿出画了首饰样式的图册给邱敏看。邱敏随手翻了翻,心不在焉,倒是阿孜和浑珂两人在一旁,就首饰的样式讨论的热火朝天。“您看这对链戒怎么样?”一名栗特商人问道。链戒就是一种手链连着戒指的少数民族饰品,有戴手上的也有戴脚上的,虽然这名商人拿出来的链戒不适合用于汉式婚礼,但也可以买了日常戴。这副黄金链戒十分华丽,单只看,五个戒指用细链连着嵌宝手链,光华四射,一亮相就虏获了阿孜和浑珂的心。那栗特人十分热情想请邱敏试戴,邱敏性质缺缺没理会,不想那个栗特人突然上前一步拉住邱敏的手让她别走。邱敏一愣,尚未作何反应,旁边的内侍见这个商人胆大包天居然敢对邱敏动手,立刻抬脚踹了过去,又呼喝左右要将他拖下去治罪。“等等!”邱敏立刻制止。她看着那个被踹得鼻青脸肿的栗特人,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那么,他是受谁指使来的?她悄悄将刚才这名栗特人塞给她的纸条放入袖袋中,决定等会找机会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但这个栗特人可不能让他死了。“你叫什么名字?”邱敏问。“安慕容。”邱敏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对左右道:“我看他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