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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血。那妖异的光芒,近乎要掩盖过帝星。让地面上每一个观察到这个现象的人,心中都升起不安的恐惧。“皇上,天现荧惑守心,臣以为皇上该先回长安,着礼部准备祭祀避灾。”小北忧心忡忡对沐泽说道。荧惑来到心宿二附近,往往被视为侵犯帝王,恐会有皇权更迭,帝王驾崩之灾。如今沐泽又率大军御驾亲征,如果他有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不需要!”沐泽一口回绝,如墨的剑眉微蹙,从他即位至今,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祭祀。他按照礼部的要求年年祭祀,一次不落,最后水灾地震依然发生,蝗虫照样啃食稼穑,如今又现荧惑守心!“春秋时期,宋景公在位时,也出现过荧惑守心,景公顾念百姓苍生,德感上天,最后荧惑退避三舍。朕自登基起一直修仁政,虽也有过不得已而为之时,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心向黎民百姓,上天若有眼,自然会让荧惑退避,保佑朕平安无事。”他自小跟邱敏在一起,受邱敏影响,对这些自然现象从来就不信。沐泽吩咐道:“小北,你去将马将军请来。”等马遂进入皇帝的殿帐,沐泽起身,和颜悦色请他坐在自己下首。作为一个九五之尊皇帝,亲自起身请臣子入座,让马遂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但他知道皇帝现在正是要用他的时候,对于皇帝的抬举,一般都能坦然接受。沐泽这次御驾亲征,名义上是三军统帅,实际上统兵的人是马遂。几个月来,在马遂的帮助下,陆续将邢州、定州、滦州、廉州、赵州这些地方的叛军消灭,除了北边的幽州和营州的叛军还尚未完全归降,现在基本已经完成对卢琛的南北合围,接下来,只要再占据洺水城,切断贝州、翼州运往洺州的补给就行。沐泽暗暗发狠,卢琛不肯跟他议和,他就设法将卢琛压缩在洺州这个弹丸之地,封锁卢琛的补给线,等洺州的粮尽后,再向卢琛施压,逼他交出邱敏。要达成这一切,他还得依靠马遂,马遂曾是崔国公手下将军,论军事能力也算不差,是以这几个月来,他对马遂恩宠不断,不但对马遂加官进爵,还大肆封赏他的家人,就连马遂才三岁的小儿子都封了爵位。如此恩宠自然令马遂感动不已。他同马遂闲聊了片刻,沐泽道:“马将军之前是不是说,现在只要占据洺水,就能切断卢琛的补给,扼住他的咽喉?”马遂道:“不错,但卢琛也明白这点,所以他为了防止粮运被我们截断,一定会全力跟我们争夺洺水。不过如今我们的兵力数倍于卢琛,又已占据河北邢、定、滦、廉、赵五州三十六城,秋收刚过,我们直接就可以从河北当地征到集充足的粮草养军,不需要再从江南调运。只要此战一举将卢琛击垮,他以后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沐泽沉吟片刻,道:“卢琛悍勇,手下的铁狼军异常顽强,之前邺城三十万大军围他,都被他逃脱,此战将军可有把握?”马遂忽对沐泽跪下:“皇上,邺城之战,卢琛能逃脱,是因为当时我军缺乏统一调令,各部军令不齐,让士兵无所适从,如今我军上下一心,号令统一,这几个月来在河北剿灭叛军连战连胜,士气旺盛,正宜一鼓作气将卢琛的主力击垮。臣可以立军令状,此战若败,臣愿听凭军法处置。”沐泽微微蹙眉,有的将军擅守,有的将军擅攻,一直以来,马遂的强项就是进攻,可他为人有些急躁。不过他作为皇帝,可以不懂军事,却不能不包容大度。既然他一开始就任命马遂为将,全权负责军务,自己就要遵守自己定下的规矩,打哪里、怎么打,由马遂说的算,他不懂军务,就不能胡乱插手。其实他并不想跟卢琛打,邱敏还在他手上,若是赢了战争却赔了邱敏,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卢琛不但不肯跟他议和,还主动挑衅要战,所以要逼卢琛交出邱敏,关围他不够,还得先跟他打一场,只有先将对方的信心打没了,他再趁胜跟卢琛和谈,才能争取到主动。沐泽轻拍马遂的肩膀:“那一切,就有劳将军了。”等马遂离开殿帐,沐泽在原地呆坐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只镯子。他不知道邱敏如今怎么样了,派出去打探的人,都得不到邱敏的消息,他想邱敏一定被卢琛带在身边,只有卢琛的身边,他的探子才查不到消息。她和孩子还好吗?夜色渐浓,月影高升,风携暗香而过。这个时节,正是桂花开放的时候。馥郁的桂花香,让沐泽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节,他和邱敏在扬州,那间小小的、种满了桂花树的民宅,他在那里第一次真正得到邱敏。美好总是短暂,转眼一年过去。思绪纷飞的夜晚,缺月将沉未沉。浓香浸润漫漫长夜,随风漫过初秋的绮梦。邱敏从睡梦中醒来,抱着被子满脸通红。不知道是不是跟沐泽分开太久,刚才睡梦中她隐约闻到桂花的香味,然后就做了一场春梦,梦到跟沐泽的第一次。其实第一次挺疼的,快乐并不多,但是那天沐泽很温柔,一点也不舍得她疼,宁愿自己忍着,那样的温柔让她感到美好和怀念。她和沐泽是一体的,相比之下,卢琛才是那个外人,她不该相信一个外人而不信自己的枕边人。就算沐泽不肯议和,派兵包围卢琛将他逼入绝境,那沐泽也一定有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除非沐泽亲口告诉她,他不要她了,不然谁说她都不信。她静坐了片刻,毡帘外传来低沉的说话声。她住在卢琛的房间里,只不过她睡在里间,卢琛住在外间。她悄悄披上衣服,因为怕发出声响,光着脚靠近,将厚厚的毡帘拉开一条缝隙,借着火光,只见卢琛正和手下的一个胡将低声交谈。邱敏有心想偷听下他们说什么,然而他们说的是番语,她听不懂。邱敏微微蹙眉,虽然卢琛做什么都把她带在身边,但她根本无法从他身上探听到任何消息,他平常跟手下不同族的胡将说话都是用番语,她倒是想学些,可是六门番语轮流来,光听着就好混乱,更别说学。偶尔能听得懂几个词,连成句子她就听不懂……卢琛对那胡将说道:“祈军主力就驻扎在洺水南岸,他们一定会吸引我们去南岸决战。对方的主帅是马遂,也是老对手了,该怎么打,你知道吧?”胡将点点头,又不解道:“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攻城,而要跟我们在南岸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