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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布防的几百名漠沙族人,连一刻也拦不住,驻地上万人,全都措手不及。我们一边冲,一边大喊:大赵国风将军奉旨前来诛杀陈国逆贼,无关者一概不究。那么多强悍的将士,就没有几个敢对我们动手。我跟着将军冲进他们聚会的营帐时,那沙人居然才刚刚站起来,武器也还没拿稳呢,将军走过去,一刀就砍掉了那个使者的脑袋,漠沙族长吓得腿都软了……” 这少年兴高采烈满脸生辉地大声讲述:“我从没见过像将军这样的英雄,他的眼晴就那么一扫,在场那么多漠沙族的勇士,就谁也不敢反抗他。他笑一笑问漠沙族长,陈国使者死在你的营帐里,你怎么向陈国人交待?那族长当时就直接跪下请罪了……” 他是那样兴奋地述说着,除王大宝外,其他的士兵也不由聚拢过来倾听,人人眼神闪亮,个个与有荣焉。 然而,卢东篱听不见。 他在城楼上,只听得一声:“我们赢了。” 然后,身上一软,不自觉靠着城墙坐了下来,先是极大的恐惧,再是突如其来的放松,全身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双手尤其抖得厉害,他不得不用左手抓住右手,以此来让双手不要再抖得那么明显。 他们赢了! 他闭了闭眼,靠向身后城墙。 他们赢了! 他便再也听不到任何话,再也不能做任何思考。 他们赢了。 几日以来,一直崩紧的身与心在这一刻完全放松,倏然袭来的虚脱感,叫他再也不能动一指,发一声。 小刀径自拉着大家,讲述整件事的经过:“他们的族长被我们将军吓得就只会请罪求饶了,而其他的族中长老们,也都不敢对抗将军,将军原本是想杀族长另立一人为长,但看到立威的效果这么好,就不再多施杀戮了。他拉着族长的手出来,和所有的族人说括,安抚他们说,只要他们忠心于赵国,大赵绝不会负他们。又跟族长和许多长老们开会,不断得同他们分析整件事,说明他们投降陈国是一件多大的错误。后来他说赵国不害怕任何人的背叛,也不饶恕任何人的背叛,一边说,一边拔刀猛然一挥,整个营帐,居然被刀气从前到后,完完全全切成了两片。你们没在啊,不知道当时那些漠沙族人的表情,那简直就是在看着神仙啊……”小刀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眼神也狂热得象在讲述一个神迹,“我想,以后就是陈国再派人来,漠沙族人也不敢反叛了……” 他兴奋莫名地说了又说,一点也不觉疲惫,所有士兵都高兴地在旁边一直倾听,也绝无厌倦。 这个时候,卢东篱才慢慢站起来,慢慢下了城楼,走到他们之间,忽然轻轻问:“伤亡如何?” 正说得口沫横飞的小刀头也不回:“没什么……” “到底是多少?” 小刀不耐烦地扭头喝斥:“我说你,这么大的喜讯,怎么还……” 语声一顿,忽然发现问话的人是谁,急忙施礼。 卢东篱也不介意,只是微笑问:“伤亡怎样?” 小刀怔怔地抬头看他,这么大的喜事,这么大的功劳,就连别的士兵也都只急着问战事详情,而这位高高表上的钦差,却只是这么平静地问,伤亡如何? 他低下头,心悦诚服地拜下去:“大人放心。全军伤者二十八人,其中重伤七人,而无一战死。” 卢东篱倍觉震惊:“你是说,你们五百人,冲进万人的营地,无一战死,且只伤二十八人……” “是啊,是啊。”小刀又兴奋起来,“风将军带着我们以天降奇兵之姿出现,漠沙族人根本措手不及,而且风将军一直冲在前面,漠沙族守卫临时仓惶射出的乱箭被他一个人就拨挡掉很多。后来冲进营地,他凛然神威,没有任何人是他刀下一合之将,而我们又大声呼喝,只杀陈人,不究旁人。漠沙族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大赵地附庸,族长也没向全族宣布投降陈国的事,所以,他们根本没敢认真和我们拼斗。说起来,将军他真是了不起……” 他一说起风劲节,就收不住话头,只顾滔滔不绝说下去。卢东篇怔怔呆立了一会儿,举目遥望远方,竟是半晌说不得话。 耳旁小刀在喋喋不休地说什么,他听不清,心头遥遥浮起那男子银盔银甲,灿然刀光下的盖世英风,却又恨得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若不是被他一掌打晕,也不至于什么也看不到,只在这里听人转述。 他定定神,回转了心思,轻声问:“你们将军可受了伤?” “没有。”小刀大声说,“区区漠沙族人,怎么伤得了将军。” “他现在在做什么?” “将军怕他走了之后,漠沙族人心思不定,所以,要多驻军几天,多多安抚他们,向他们宣扬大赵军威,以及我们大国的容人雅量。同时也多听听他们的意见,看看他们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需要。将军说,赵国要让人家为我们卖命,当然也要多给人家一些好处。”小刀朗声道,“将军还说,这几天他要监督漠沙族族长,向沙漠上所有部族散布消息,就说陈人向漠沙族游说,漠沙族长深明大义,通知了赵军将领,诛杀陈人,并以此警示沙漠上的所有部族,不得同陈人勾结。” 卢东篱不觉一笑,这招真是狠毒,如此一来,也算断了漠沙族人的后路,让他们同陈国结下大仇,想来陈国不会再派使者来了,漠沙族人也只能忠心大赵到底了。 小刀看卢东篱微笑,心里觉得安定,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钦差大臣,但身边一不带随从,二没有仪仗,又让人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他本来也年少冲动,忍不住兴冲冲问:“大人,我们立下这么大的功,会有赏赐的吧?” 一旁的王大宝比较清楚状况,冷笑一声:“赏赐,做梦去吧,大帅听说将军出兵的事,气得拍桌子说等将军一回来,就治他死罪呢……” “什么……”小刀惊愕不信,“怎么会有这种事?” 卢东篱略带责备地看王大宝一眼:“他说笑而已,这话你也当真不成。” 王大宝愤愤然还想说什么,见卢东篱不悦的眼种扫过来,只得低了头,一语不发。 卢东篱心中虽有不平,却也深知兵事最艰,就算是实情,也要尽量隐瞒,这个时候,让低层的士兵,对主帅的不满越来越严重,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有什么矛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