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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汉卿平静的答:“因为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本来暴怒的狄九,忽得一震,目光定定望着傅汉卿,竟是再也不动了。这一句话,他竟是立刻就听懂了。 然而,他的脸色,却渐渐铁青,死死盯着傅汉卿半日,他不言,不动,也不肯移开目光。 傅汉卿被他盯得身上生寒。有点小心的往后直退:“这个,那个,我说……你的问题问完了吗?我不回答的,全都是真的不能回答的,你以后就别再问了,好吗?对了,如果你问完了,我可不可以换个房间接着睡。这个,你知道,我已经很累了……那个,你……” 在他东一句西一句的散乱话语中,狄九的脸色始终是惨淡的,忽得转了身,如旋风一般,直冲了出去。 因为出门时身上带着一股内气,两扇房门都被他行动间的风声给带的塌了下来。 傅汉卿怔怔的伸手抓头,这个,我这不是有问必答吗,实在不能答的,也是没办法啊,这么合作的态度,他为什么还这样生气? 狄九一直冲了出去,自游廊的栏杆处,掠出得月楼,飘身伤了屋顶,一个人站在得月楼最高处,仰望苍宇,脸色始终是冷肃的。 那个人说“因为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是啊,将心比心,换了旁人知道修罗教的机密,他们也一定会杀人灭口的,何况是小楼这种奇诡之地。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愿意回答那么多的问题。 狄九闭目,静静沉敛气息,运功内视。他知道自己初闻小楼二字时,有多么震惊,那一刻几乎是有些疯狂的。如果不是傅汉卿徐徐回答,助他平凝心志,他必会因为一时心魔入侵而受到伤害。 那人,有一双澄澈如婴儿的眼。 多么奇怪,会关心无关紧要的人,会为了别的人着想,为了别人去努力,为了别人而把自己置于左右为难的境地。 一个只追求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对自己的事从来漠不关心的笨蛋,会为了不肯让人去杀一些他不认识的陌生人而苦苦思索,努力争取,会为了帮助一个处处找他麻烦的家伙,而不惜泄露最大的机密。 那人,在任何时候,都有着最坦荡的神情,最明朗的语气。 他说的话是那么不合情理,可是理智明明一个字也不信,心里却分分明明信得十成十了,是为了什么,只要是从那人口里说出来的话,他便无法去真正怀疑一分一毫,只觉,他说的,便一定是真的。 那个人说“因为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所以他苦苦思索着,如何尽可能满足别人的最大好奇,步步逼问,又如何掌握分寸得不涉及会危害他人的所谓机密。 所以,他会皱眉,所以他会为难,所以他会叹息,但他没有迟疑,没有欺瞒,没有推托,能答则答,不能答,也绝不砌词以辩,而坦然答以不能二字。 那个人说“因为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可是,如果我自己都不在乎我自己的生命,你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要在乎? 这个世界,这茫茫人世,为什么会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跑来在乎我的生命,跑来为了我的生命如此为难。 那一天,旭日当空,那一日,天高云淡。 修罗教的新任天王,独立高楼风满袖,仰面向苍天,双手在袖中握拳,眼神中几乎有些惨淡的痛恨,发出低低的惨笑。 原来,像我这样冷酷残忍无情阴毒的怪物,竟也有人会在意我的性命。 那个人,眼神出奇纯净,神情出奇坦荡,语气出奇平静,他说:“因为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小楼传说 第五部 魔主篇下卷 第十章 如此断案 章节字数:4484 更新时间:08-07-28 18:46 “你在这站的已经够久了,估计得月楼有疯子想跳楼自杀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城了。”狄一的声音冷冷淡淡传来。 得月楼是城中繁华地段的大酒楼,狄九这么往楼顶上一站,下头来往行人,哪能不驻足仰头观看。 就这么一阵子,下面竟已聚了满街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亏得狄九自己心志冷凝,全然不为所动,只可怜得月楼上上下下一干人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半句也不敢多问。 “你不守着你的主子,到这里来做什么?”狄九头也不回的问。 “我这护卫本来就是个摆设,可有可无。现在我不是影卫,不受以前的铁律限制,也未必非得跟在他身边。”狄一也大大方方登到楼头,视楼下所有人的视线于无物,自自然然坐在楼顶上,舒坦的伸足展臂,轻叹道:“以前做梦都没有想过可以过这种轻松的日子。” 狄九略带异色的看他一眼,终于问:“为什么要当他的护卫?” “为什么?”狄一微微一笑“向我们这样的人,会感恩戴德,没有人会相信,是吗?” 狄九静静望着他,狄一目光中那绝不属于他们这种人的轻松,让他不能理解。 “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呢?象你,因为失去了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对一切怀有忌恨,日日夜夜为重重思虑所困,时时刻刻为求不得所苦,象一些人,留在总坛,或其他诸王身边。身陷斗争之内,永远不得脱身,还是象另外那个人,一个人远远离开,自以为重新开始生活,却很可能永远不能摆脱本教的追索甚至暗算。”狄一淡淡的道:“留在他身边,是保护我自己得到安宁的最好方式。所有的阴谋,所有的觊觎,所有人的眼睛,只会注视着他,和他相比,无论我以前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力量,都无关紧要。” 狄九沉默了一会,才问:“那么,如果他有难,你会救吗?” 狄一苦笑:“像他那样强大的人,如果连他自己也救不了自己。我又能做什么?” 狄九并不放松的盯着他:“成与不成暂且不论,做与不做,你如何选择?” 狄一沉默,长长久久,不作回答。 狄九冷冷望着他,第三次问出同样的问题:“他若有难,你到底救不救?” 狄一良久才语气低沉的答:“我答救,或答不救,有区别吗?人的诺言是天下最不可靠的东西。” 狄九也沉默了下来。不错,狄一答不救,他也许疑此人故作冷漠,狄一答相救,他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