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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同尘用力眨了眨眼睛,抬头转向他说:“谢谢,不用了。” 雪莱撇撇嘴,收回手嘀咕道:“不要算了。” 居同尘看着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试探着问道:“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在俱乐部里混下去吗?一点没考虑过以后的事情?” 雪莱懵懵懂懂的,抱起膝盖摇摇头:“我不知道以后该干什么。” 居同尘摇头叹息:“那你现在开始好好想一想吧。俱乐部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只会埋葬一个人的尊严和体面,腐蚀你的思想。不要看那些有钱人随随便便就给你几千几万的零花钱,那些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你看你今天喝成这个样子,没有朋友关心你,也没有人接你回家——你生病痛苦,开心快乐,都不会有人分享你的情绪,没有人在乎你,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 雪莱越发茫然了。 居同尘想了想,说:“那天在和室里……我其实听到了一些。” 雪莱顿时挺直了脊背,眼睛也睁大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能偷听我隐私!” 居同尘却是坦坦荡荡:“我之前吐了一场,脑子已经有点清醒了,只是身体没力气,动不了。你们又在谈那种事情,我也不方便出声,索性就装醉了。” 他又说:“雪莱,你不应该说那种话的,那个人真的喜欢你,和那些随随便便给你小费的客人不一样。你根本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第十四章 雪莱静了一会儿,慢慢把头低下去,下巴搁在膝盖上。掀起眼皮溜了居同尘一眼,他别别扭扭地说:“错过什么?他穷死了,我跟他在一起半年,就没收到多少好东西。” 居同尘说:“他对你有感情。客人给你的钱多,他们拿你一回事吗?” “有感情……有什么用啊?不能吃不能喝的……还不如买个包背在身上实在呢。”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雪莱摇摇头,他不学无术,是真的没听过这句诗。 居同尘见他如此愚不可及,彻底失望透顶,摇头转回身去继续看书:“随便你吧,以后别后悔就是了。” 雪莱抱着膝盖坐在布艺沙发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抠着沙发绒。他开动脑筋思索了片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居同尘那句诗里的深意了,可又不是特别明白。他知道郝帅喜欢他,也承认郝帅对他的确是好,可他当初陪他,目的是为了赚钱呀,光好有什么用呢? “如果他不是我的客人,我管他穷不穷呢?他既然当初包了我,那就是我的金主老板,我从他那里赚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他心想。 不过顺着这思路再多想一点,雪莱觉得好像可以明白郝帅那天为什么忽然冷脸了——他以金主的标准去衡量郝帅,郝帅在金钱方面不够阔绰,所以他不满;可从郝帅的角度来看,人家傻乎乎的喜欢他,单方面把他认作了男朋友,那么他一心捞钱,就成了薄情寡义,所以郝帅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雪莱一拍沙发,心想道理就是这个样子的,本来谁也没有错,只是立场所求不同,中间产生了冲突矛盾,所以才搞的大家都不开心。 回想那天郝帅头破血流的样子,他有些内疚,找出手机给郝帅发短信: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 现在太早了,还没到郝帅起床的时间。不过就算在睡觉,以前哪怕凌晨一两点,只要他发消息,郝帅都会立刻回复的。可是现在居然不理他,那应该还是在生气吧…… 继续抠了一会儿沙发,雪莱虽然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可还是勉为其难的又送了一道求和书:“对不起啊。” 郝帅居然还是不理他! 雪莱觉得郝帅这就有点过分了,自己都已经这样忍气吞声的先道歉了,居然还跟他端着架子。 “气性还挺大!”雪莱把手机丢到一旁,气鼓鼓的卧了下去,心想不就是吵了一架嘛,我都不和他计较了,他居然还生我的气! 憋憋屈屈的睡了一觉,雪莱十点多钟就醒了,因为肚子还是不舒服。他去药店买了胃药,回去出租屋洗了个澡趴回床上,先吃了药,然后点了一份香菇鸡丝粥外卖。在等外卖的空闲时间里,他想了又想,觉得还是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僵。郝帅除了抠门这一点,其他方面都还是挺好的,温柔老实,又会照顾人。虽然之间有一些误会,不过解释开就好了,如果郝帅不介意,以后再来俱乐部喝酒,他还是欢迎的。 于是他点出通话界面,给郝帅打电话。 可没想到的是,郝帅已经把他拉黑了。 清晨的短信没有回,也许不是端架子摆脾气,而是根本没有收到。 雪莱看着手机屏幕发怔,郝帅这样好脾气的人,不像是会因为吵了一架,就轻易把电话短信都拉黑的。这样决然的态度……对方应该是真的伤到心了。 雪莱坐了一会儿,从床上起来。他拉开桌子抽屉,从里面翻出一盒放了很久的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 雪莱七八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但是等年纪稍大一些,反而不愿意再碰这个东西。因为夜场KTV这样的地方太乱了,吸毒下药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没有?他想要全须全尾的活下来,不得不有所防范。酒没有办法不喝,但至少烟可以拒绝。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沾上毒瘾,所以在外人面前,一向都“不会抽烟”。 他想郝帅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俱乐部了。 七十五分的客人,说坏不坏,说好,也谈不上有多好。但是想到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雪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失落,好像胸口被石头压住了一样,闷闷的难受。 雪莱继续在俱乐部上班,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喝了酒,肚子里就不舒服,而且这种不舒服必定会持续到第二天,他自己找了些药吃,可情况也并没有好转。 居同尘照应了他几次,不胜其烦,并且认为他这种延药误医的行为愚蠢至极,让他赶紧去看医生。雪莱不怎么上心的去了一次医院,结果医生的诊断是慢性胰腺炎。 医生开了药,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让他以后不要喝酒,注意定时用餐,饮食清淡,而且也不可以熬夜。雪莱听了,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内心认为这些话纯属放屁,自己在俱乐部工作,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不过到底还是比以前注意了一些,不敢再那么拼的喝酒了。 何塞还是一贯的讨厌,看雪莱故态复萌,又开始和客人耍心眼,扭扭捏捏不肯喝酒,便接二连三打小报告。雪莱身体不好,情绪也不好,一气之下,索性推掉了陪酒这部分的工作,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