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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洛瀛洲厌恶嫌弃的态度下,其实隐藏着别样的心思。 不过即使洛瀛洲在林不回心中稍有地位,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解开同生的方式有千千万,而他恰好知道如何利用最肮脏最污秽的一种解法,将林不回对此人的最后一点幻想抹去。 毕竟他是原尚隼,是西凉王之子,亦是本代无双宫之主。他不能容许自己看上的人心中,有除他以外的存在。 林不回始终不知,他并不敢接近清醒时的洛瀛洲。幸好林不回对原尚隼所谓的情蛊一事深信不疑,从未深究过自己给他的药丸中的内容。 只是同生一旦解开,洛瀛洲至多能再苟延残喘三五日,就会接上十八年前的时光,因毒而逝。他虽然哄骗林不回说,自己身上的情蛊需与洛瀛洲交`合才能解开,却未必能在洛瀛洲暴毙后仍使林不回信任自己。 那末,就只能令林不回亲手杀掉洛瀛洲了。 但是又不能使林不回太早动手,如果在同生尚未解开前洛瀛洲便横死,亦会连累到他自己。 原尚隼想了想,觉得如果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至爱之人沦为别人手下无意识的傀儡,尤其还兼任泄欲容器的功能时……自己大概也会先替所爱之人解除痛苦罢。 但只要洛瀛洲一日尚未变成他的牵线玩偶,林不回便一日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林不回对洛瀛洲有意,所以林不回不能对意识清醒的洛瀛洲下手。 因为林不回对洛瀛洲有意,所以林不回必须对失去自我的洛瀛洲下手。 多么完美。原尚隼对自己布置的局异常满意。每次他一边享用着洛瀛洲,一边用挑`逗的言语向林不回发出邀请的时候,林不回的表情与反应都十分有趣。毫无疑问,只要时间一到,同生蛊一解,林不回就会亲自送洛瀛洲上路。 不过极偶尔的,他也有错误判断了局势的时候。 在熟悉的地牢里再一次转醒的时候,原尚隼简直要笑出声来。 “我躺了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也不知到了现在,钱娘娘的胎儿顺利落地了没。”他环顾四周:“我以为自己既为陛下的恩人,不该这么快就得到如此回报。” 察觉到四肢百骸酸软无力,原尚隼不知自己是应当骄傲还是羞愧。果然是出自无双宫所配的软骨散,质量可靠值得信赖,竟然放倒了宫主本人。 林不回异常温雅地笑了。 “无论麟儿千金,朕必将大赦天下。上面的事,无需元大人挂虑。”林不回缓步走到被捆成粽子的原尚隼身旁:“至于回报……这是朕应该做的。朕亦不忍心见元大人千般挣扎,仍无法摆脱情蛊之苦,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使元大人及早摆脱牵制。” 原尚隼眼前闪过一道雪亮的银光。他再开口时,比话音更早出现的,是鲜亮的粉红色泡沫。 “你觉得……我、我离断气还……有多久时光?”原尚隼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气管破裂的嘶嘶声。 “总要等元大人身上的血全部流光罢。”林不回无所谓地低头瞟了一眼顺着匕首血槽往外喷射的鲜红液体。 “你、觉得你、能在……我、我断气……前找、找到……洛瀛洲吗?”原尚隼忽然觉得无比痛快,只可惜,他断续的声音无法传达出心中恶意的万分之一。 “元大人问这个做什么?”林不回冷哂。 “因、因为……” 同生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我……死前……还、还有陛下陪、陪伴……” 而洛瀛洲临终前能抓住的,只有无尽的孤独、痛恨与绝望。 第二十章 我以为林不回准备把我按在温水里淹死。 双手被缚在身后跪在汤池边,被林不回按住肩膀和脑袋压进水下的时候,完全无法反抗。等他终于将我拽离水面使我能抬头呼吸时,整个汤池都被染成了淡淡的锈黄,细小的红棕色碎片打着旋儿在池底漂浮,是曹德风干的血。 林不回扯着我湿发发狠向后一拽,于是我闷哼着被迫仰头,鼻腔里还没流出去的水倒灌入肺,呛得激烈地咳嗽起来。他没有理会,另外腾出手指在我眼角边描了一下,被他碰触过的皮肤像被针蛰般,沿路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这里划了一条口子。”林不回皱眉:“谁弄的,原尚鹰吗?” 也许我表情实在太茫然,林不回重新又顺着那伤口,用指尖摹了一遍,“从这里,到这里。很细,边缘也很齐整。” 他所指的位置,似乎是从眼角斜斜插入鬓中那一段。 我顿了顿。原尚鹰在马背上朝我做出的挥击动作,怕是不仅仅是想看我被吓得屁滚尿流。之前与他共处后总是出现的莫名血痕,应该也与此事脱离不了干系。 “不,不是他。猫挠的而已。”我喃喃道。 林不回悬在我上方的脸颊线条绷紧了。 “即使亲眼目睹原尚鹰身死,依然准备一心一意维护他吗,陛下?”林不回咬紧牙关笑了:“陛下幽居宫内,竟然仍能驱策元安使为您卖命,果然有十分手段,叫臣自叹弗如。只是陛下如今身无长物,到底还能向元安使应许些什么呢?” 其实我自己也不甚清楚元安使的动机,不过我知道林不回想要听什么。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我发现如果林不回轻松愉悦,愿意像逗猫狗一样戏弄我时,就呼我为瀛洲。如果他情绪阴郁低沉,则连名带姓喊我洛瀛洲。只有在他怒火滔天,有一肚子凶残的折磨手段准备拿我来发泄时,才会和颜悦色地自称臣,唤我为陛下。 他会像对待原尚鹰那样对我吗? 应该不会,因为林不回有的是层出不穷的翻新花样,既有新鲜招数,当然不必囿于旧把戏。想到这里,我也艰难地朝他笑了笑。 “爱卿既已点出朕身无长物,那事情就很清楚了。”我慢吞吞道,“自然是……以身相许啊。” 林不回骤然抽走了我后脑勺上的手掌。 跪在地上再被迫后拗的姿势本就非常痛苦,此刻终于失去反向压迫,我腰背顺势前弹,一时忘了自己已不能用手来保持平衡,就此直直朝前仆倒。整个脸正面着地,磕得鼻内鲜血长流。 林不回似乎是站了起来,他伸出脚,由侧面轻轻一踢,将我翻转为正面朝上。我满脸是血,张开口以嘴呼吸,余光瞥见他弯腰,自靴内抽出把寒光四射的锋刃匕首来。 我奇怪地眯了眯眼。如果林不回真的想要我的命,本不用亲自动手的。 一望而知能吹毛断发的匕首轻柔探进我领口内,与颈部皮肤紧密相贴,金属的冰凉,将大片细密的鸡皮疙瘩激得暴突出来。。 我深吸了口气,琢磨是否需要说几句遗言给林不回听,匕首便果断利落地向下游移起来,所过之处,衣料、束带、亵裤迎刃而裂,翻成一叠齐整但材质不一的碎布。有风顺着裂缝拂上我暴露的肌肤,寒毛立了起来。 林不回随手将匕首向背后一抛。 他在我身旁跪下,将经纬已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