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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灯已大致整理出了应急的方案,抬头正要开口,顾庭已将他轻放在艇长的座椅上,半跪在侧手臂横栏,替他稳住身形:“坐得稳吗?” 坐稳的力气还是有的。 陆灯眉眼轻展,点了点头,手腕动了动,藤蔓探入严重破坏的驾驶仪表,尝试着将已经半毁的主电脑重新勉强拼凑修复起来。 他的右手仍使不上力,痛感隔绝又已到了时间,只坚持了一阵,额间已再度密密布了一层冷汗。 没有人cao纵,观光艇很快就会坠毁,必须要尽快恢复驾驶状态。陆灯将精神力与系统融合在一处,导入被启动的主电脑,强行将瘫痪的驾驶程序重新运转。 观光艇猛地一震,坠势忽然渐缓。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将视线浸得模糊,眼眶蜇得生疼。 陆灯长舒口气,暂时放松下来,仰头想要眨去冷汗,身体却忽然被圈进怀里,重新在驾驶位上坐下。 纯血先祖将他揽在臂间,指腹轻柔抹去他沁在眼尾的冷汗,单手掀开他微潮的衬衫衣摆。 敏感的碰触令陆灯身影一绷,本能抬头,耳根腾起红晕:“现在——” “现在你需要力量,你的圣痕不太好找,别紧张……” 迎上黑眸中微怔的光芒,顾庭微笑起来,唇畔碰了碰他的鬓角掌心覆在他腰间,催动力量输送过去。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解释,却因为嗓音添上的一丝低柔微哑,反而多了欲盖弥彰的暧昧。 陆灯忍不住抿起唇角,将脸颊埋进他怀间,耳根愈烫,胸口反而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背后的拥抱坚实,力道坚定得仿佛从未生出过半点犹疑。眼前危机无限,他却只觉得安心。 这种随时随地都可交付的信任让他胸口发烫,刚被抚去冷汗的眼尾,再度被guntang的水意沁得濡湿。 力量不断涌入,身体也随之回暖。陆灯握住他的手,抬头示意他将自己放下,顾庭却依然稳稳抱着他:“淮叶。” 陆灯抬头,极轻应声。 驾驶舱已经被炸毁大半,剩下的外壳也在激烈的狂风中被卷刮殆尽。狂风凛冽,顾庭放出血芒将两人护住,微笑起来,低头亲了亲他的鬓角:“就算真会坠毁,这趟旅行也很值得。” 他的语气温存坦然,覆在腰后的温度分明沁凉,低醇的嗓音却像是一壶烫水,浇在陆灯冻得冷透的胸口。 迎上那双眼睛里的柔和光芒,陆灯舒开眉眼,用力握紧他的手:“不会坠毁的。” 他们的旅行还没有结束,那幅画都还没有画完。 不会就这样坠毁的。 * 重新平稳下来的观光艇,终于让惊恐的乘客生出了些许希望。 勉强拼凑起来的主电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出问题,等到能量彻底转化,陆灯的身体也已基本恢复,被顾庭扶着在地上站稳,细致地整修了一遍各处零件。 “顾先生,淮叶,救援就快到了,还能再撑一会儿吗!” 方逸撑着门沿跃进来,抹了把额间的汗,提声问了一句。 康岩虽然逃逸,特勤局却已接到了报警的讯号,几艘巡逻艇已经加紧赶来。只要再支撑一阵,就能把艇上的乘客都平安引渡出去了。 系统还在兢兢业业地cao控着航向,只要主电脑被藤蔓固定住的零件不掉下来,就该是能再支撑一阵的。 陆灯点点头,撑身站起。 自己必需留在这里,维持观光艇到最后一刻。顾庭已经将大部分力量都转让给了他,却又不肯吸他的血,接下去只要有任何变故,都会对对方产生真正的威胁。 握住顾庭因为输送力量给他而越发冰冷的手腕,陆灯才抬起头,耳垂忽然一疼。 不能再犯。 想起对方的“惩罚”,陆灯唇角轻抿,仓促错开目光,耳根止不住地腾起红晕。 顾庭微讶地挑挑眉,望着忽然泛红的小猎物,思索片刻,不禁轻笑出声,把人揽进臂间,贴在耳畔轻声打趣:“想打晕我偷偷送走,还是想再弄个奶瓶?” …… 都想了。 陆灯在他怀里继续发烫,把脸往纯血先祖冰凉的胸肩里埋了埋。 看着居然真的在认认真真改正的小猎物,顾庭心口软成一片,虽然明知道情况紧急,笑意却依然藏都藏不住地从眉间溢出来,抬起他的下颌,一本正经地俯身下去。 方逸得了答复就已转回去引渡乘客,众人也都忙着保命,按理不会有人注意到驾驶舱里的他们。 陆灯心跳些微急促,迎上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依然没有避开。 疼。 没有意料之中的亲吻,陆灯打了个激灵,愕然抬头,顾庭却已弯起唇角,满意地揉了揉刚咬过的另一侧耳垂:“奖励。” 迎上他心安理得的坦然架势,陆灯张了张口,还是没能对这种分明霸王的条款抗议出口。 顾庭握了握他的手,笑意仍在,眼中光芒却认真下来:“淮叶。” 陆灯抬起头,顾庭这次没有再同他玩笑,低头凝注他半晌,将手臂收紧:“我听说,那座祭坛有能力把血族转换成人类……” 话到一半,观光艇忽然剧烈一晃。 特勤局的巡逻艇贴得太近,气流已经对庞大笨重的观光艇造成了强烈干扰。系统紧急修正着cao纵指令,刚被递上去的婴儿却也因为这样猛烈的晃动,从母亲手中脱手坠落下去。 惊恐的呼叫瞬间响起,人群瞬间乱成一片,一道藤蔓却忽然破空追过去,将坠落的婴儿稳稳卷住。 茂盛枝叶将吓得嚎啕大哭的婴儿拢住,耐心抚慰着,轻柔送回母亲怀里。 “是异能者!是刚刚被特勤局惩罚的异能者,我在窗户里都看到了!” 异常显眼的藤蔓立即被人认了出来,人们纷纷看过去,cao纵藤蔓的青年正靠在高大身影的怀里,身形单薄,寒风扯得衣物猎猎作响,脸色在灯光下尤有苍白。 他们就站在驾驶舱口,护罩毁去大半,里面的破碎零件都被藤蔓牢牢缠着,暗红的藤条上还附有一层奇异的血色微芒。 戴眼镜的中年人忽然打了个哆嗦,本能后退:“是血族……” “血族又怎么样?他们两个是一起的,都是救我们的!” 青年高声开口,看了一眼急速退远的巡逻艇,不屑地嗤了一声,忽然撸起袖子快步上前:“你们都是血族吗?你们还要不要吸血——我身体很健康,我的血给你们随便用,只要不死就行!” “我也来!我每天都健身,你们多吸一点也不要紧!” “我是医生,我能帮他们抽血,你们能喝离体的血液吗?短时间内还不会凝固的……” 方逸哭笑不得,张了张口,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气流的状况远超预料,特勤局的巡逻艇没办法靠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