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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军团在元帅雷厉风行的命令下各司其职,黑洞洞的炮口森林一样竖起来。 纯黑的机甲带着一身的伤痕,骄傲而沉默地坚守在最前方,将所有人拦在身后。 兽潮呼啸着遮蔽天空。 *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 在星际边缘打过一架,没能占到便宜的冰甲兽群其实已隐隐萌生退意。 宇宙中可以抢夺的栖息区域还有很多,即使放弃这一处,也依然有很多备选的星球。对于处在食物链上层的冰甲兽来说,不一定就要死磕在这个纯黑色的庞然大物所执意拦阻的道路上。 更何况还有长着血盆大口吓死兽的嗜血藤。 但这颗星球确实很近,看起来很宜居,温度适宜,又有丰富的食物资源…… 为首的冰甲兽头领转动着有限的思维,艰难斟酌究竟该带领兽群何去何从,忽然察觉到头顶有阴影漫过。 冰甲兽头领下意识抬头,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带着一团马赛克探下来,朝它友好地挥了挥带血槽的锋锐叶片。 “嗷嗷鹅呜呜叽——!” 冰甲兽头领眼泪横飞,身形骤然射远,带着整个族群飞快挑头,一溜烟消失在了辽远的天际。 上一刻还在殊死搏斗,做好了准备背水一战的二十来个军团长,迟疑着停下了cao控机甲的手。 在过往的战斗中,确实会有极低的概率遇到这种情况——异兽的智力水平要比人类低出很多,偶尔会被其他的因素所吸引,忽然退出战斗。有人专门做过研究,可能是由于同类的召唤,可能是发现了最合口味的猎物,也可能是忽然改变了主意,打算去抢夺更好的栖息地。 不论哪一种,对宇宙生物中相对处于弱势,只想守住家园的人类而言,都是最幸运的变故。 危机消弭,恐慌也随之散去。 虽然由于防守仓促,依然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狂暴兽潮造成的伤亡也堪称惨烈。但对于军队和民众而言,这样的结果已经远比家园覆灭好出太多。 凯旋归来的机甲队伍,也顺理成章地受到了皇帝亲自引领的盛大欢迎。 虽然侥幸顺利地存活下来,人们的心里却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元帅及时赶回,他们很可能连这一天都支撑不住。在冰甲兽改变主意撤离之前,就已经被兽潮彻底攻陷。 一想到之前对元帅身份的质疑,有不少人都不禁生出强烈愧疚。 当某项过于坚实的守护维持太久时,它本身的存在就会被渐渐淡忘。 一切似乎都变得习以为常。于是开始被传言和煽动渐渐左右。不满,质疑,抵触,自毁长城——这是历史上经常会发生的事。 但当这份守护真的一度险些消失,随之而来的又是堪称绝命的危机时,人们就会重新记起它的必要来。 和这种必要相比,元帅是不是alpha这种事,实在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再说了,元帅怎么可能不是alpha。没见他多喜欢那个皇上赐婚的纯种omega吗?天天都爱不释手地搁在怀里抱着,特意买了幢新房不说,连战斗的时候都要一起带在身边—— 一起带在……身边?? 羸弱娇贵的omega是无法承受机甲的高强度压迫的,更不要说这样激烈的战斗强度,身体会在撞击中当场崩溃,甚至直接死亡也说不定 。 人们忽然意识到违和感源自于哪里,面面相觑半晌,所有目光都愕然集中,落在那个被元帅抱回家就好像再没用过腿的omega身上。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那都是一个看上去极为标准的omega。五官眉眼精都致柔和,腰脊清瘦单薄,显得柔弱又安静,乖乖巧巧的,被元帅清冷的气息整个包裹着,除了实在尤为拨动人心,第一眼倒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的双手牢牢抱着元帅的肩颈,虽然没露出正脸,却分明看得出身体状况很好,没有受到机甲和战斗的任何影响,还在很精神地同元帅说着悄悄话。 元帅下了机甲,走出两步就停下。在无数或激动殷切、或叵测忌惮的目光中,耐心地低下头,和他的小妻子的脑袋凑到一块儿。 飞行摄像头极具人工智能地拉近,给了两人一个清晰的侧写,连两个人的交谈也隐约从直播的欢迎仪式中断断续续传来。 “罚的重了……” “要长记性……危险。就关一天,给你上星网,空调开二十二度,可以盖棉被,喝热牛奶……” “可是小鸟——” “小鸟还让你喂,一会儿去买星光森林蛋糕,买三块。我明天不上班了,陪你在小黑屋……” 冒着小心心的飞行摄像头屏幕瞬时一黑 ,对着元帅的脑袋一顿暴锤,画面也随之中断。 正在反思的民众:…… 他们元帅肯定是个alpha。 烽火戏诸侯那种。 小小的争论以元帅当众在元帅夫人脸上啾了一口告终,莫名其妙袭击元帅的飞行摄像头惨遭逮捕,被拔掉电源扔进了储存室,又换上了个本本分分的老实摄像头继续转播。 哄好了小妻子的元帅容光焕发,目光烁烁地迎上皇帝的仪仗,万民欢呼,帝国的军队又一次成功保护了星球和家园。 …… 军部里的气氛,却远没有外面的欢快和热烈。 “我们接受到匿名举报,元帅阁下。您的夫人在办公室徒手按碎了一张办公桌,并且胁迫您的属下在无调令的情况下启动机甲,险些造成极大的混乱和恐慌,影响极端恶劣。” 监察部长神色冷淡,严厉的目光落在刚被顾归抱回来的年轻omega身上。 “我们合理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并且有必要将他带走调查,希望您能配合。” 从一开始就有所预料,陆灯并不意外。抿了唇角撑起身,准备跟着纠察队离开,却被骤然添了力道的手臂拦回身后怀抱。 “那是后勤给的桌子偷工减料,这东西一按就碎,和我夫人有什么关系?” 顾归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峰,顺手又敲碎了一张桌子。拉过陆池秋两只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了没有伤痕才放心,却依然捧到唇边小心地吹了吹:“用哪儿按的,疼了没有?” 陆灯微怔,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却被温柔深彻的瞳光所温柔包裹,一并溺入了深黑的瞳底里。 心尖柔柔软软地荡开一丝波纹,陆池秋抿起唇角,弯着眉眼轻快地摇了摇头。 明亮的光芒透过安静温润,随着小妻子的笑容不加掩饰地绽开,顾归眼中笑意愈浓,屈指点点他鼻尖:“至于第一军团长的事,是他太疏于锻炼才会被人胁迫,我已经把他关了禁闭,让他好好反省了。” “元帅阁下!” 监察部长没心思和他打太极,咬牙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