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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煋看也不看他,咽下嘴里的牛rou,慢吞吞道:“秦敬,你自己一人孤独终老就好,我跟你不是一伙人,别拉上我。” 秦敬眼神微动,神色复杂道:“文锦,我们兄弟一场,你这是要为了当年的事情怨我到底了?” 宋煋说:“没有,你不要多想。” 孔思柏看秦敬面色不对,下意识就从座位上坐起来说:“诶,行了行了,咱们几个好不容易才聚一回,不提那些伤心事啊,来来来,大家一块儿喝一杯。” 秦敬垂着眼,拿着酒杯的五指根根因为用力变成青白色。 他站起来,情绪还有些不稳定。 孔思柏一手按住他的肩,脸上乐呵呵地同全桌人一起碰杯:“今日一聚,咱们多余的话不说,喝酒喝酒。” 秦敬一口饮下杯里的酒水,辛辣的味道在他喉咙翻涌后直冲胃底,就像他隐忍不发的种种情绪,搅得他心神不宁,头晕眼花。 “宋文锦,你是不是真的把兄弟我怨到死了?”酒劲一上头,孔思柏左拦右拦还是没把人拦住,秦敬直接把酒杯抵在宋煋身前,红着眼眶说,“是,当年我一去一年没有音讯是对不起你们宋家姐弟,可我不知道,我以为她还能等……可如今已经成了这样,她不原谅我是我对不起她,可宋文锦,就连你也要跟我割袍断义吗?” 宋煋:“……”这都哪儿到哪儿? 说实话,要是原身宋连平真的对秦敬怨死,把自己jiejie成亲后的不幸福都算到秦敬头上,宋煋这会儿是决计不会坐在这里跟对方喝酒的。 当年的事情,虽说是秦敬先主动搅乱了宋连玉心底的一池春水,之后又没声没息地去了府城念书,可以说怪秦敬年轻气盛,做事还不够沉稳全面,可更重要的,归根究底还要说双方人家家世对不上,并且他们的个人力量都还不够强大。 宋连平很能认清这一点,虽然情感上觉得是秦敬对不起自己jiejie,可理智却能明白秦敬在这当中的各种无奈。 这是非常矛盾又复杂的情感,但对于秦敬口中的割袍断义…… 宋煋面无表情的表示,这个男人要是每次碰见他都要这么闹一回,怕是过不了多久,大家真的就要割袍后见了。 想必宋家jiejie也不会需要这么个娘们唧唧比女人还能哭哭啼啼的男人。 幸亏整个酒馆这时候刨除掌柜伙计也就他们四人坐在大堂,秦敬的失态也只被几人看了去而没有引发大的sao乱,不然恐怕用不了多久,明日四方镇的八卦就要变上一变—— 秦家三少奔走两年,回到家乡后痛哭流涕为哪般? 孔思柏还想劝一劝秦敬,可秦敬毕竟在外面京都混了两年,不说生意做得如何,至少拳脚功夫却也练上了那么两手。 孔思柏虽然人高马大,可毕竟是个书生,一时就有些压制不住他。 “秦敬,你别想太多,咱们兄弟几个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好兄弟,文锦刚刚不是说了吗,他没别的意思。”孔思柏头大地给宋煋使眼色。 秦敬不听,酒杯差点怼到宋煋下巴,直勾勾瞪着他:“我不信。” “喝酒就喝酒,秦公子你话太多了。”沈忘终于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手一伸就把秦敬“砰”地一下按回到板凳上,眼底没一丝温度道,“小夫子的意思估计秦公子没明白,他不跟你一起完全是因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不久就能定亲了。” “……啊?”秦敬整个人的思绪还有些混沌,反映了半天才稍微清醒地瞪大了眼。 孔思柏也是惊讶道:“文锦,你快要定亲了?是哪家姑娘,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宋煋:“……”我不是我没有。 沈忘直接替他说了话:“夫子的心上人是无涯上弟子,你们自然不认得,到时候定亲,也会是在无崖山上……成亲也是。” 宋煋抿了抿唇,把目光落在沈忘身上。 沈忘任他打量,不忘挑眉一笑。 孔思柏很快从这个震惊地消息里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朗声笑道:“看不出来啊,文锦你竟然瞧上了无崖山的女弟子……佩服!实在是佩服!” 于他看来,能够混江湖的娘们儿多是标致又泼辣,尤其是无崖山,武林名门,那里面出来的姑娘,肯定够味儿!而宋文锦又是以区区一介读书人的孱弱姿态征服了个这么厉害的姑奶奶—— 那就是牛逼啊! 而心底是与孔思柏相同想法的秦敬此时面色极为复杂,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待几人重新坐回到板凳上吃吃喝喝,孔思柏显然慢一步地酒劲儿上了头,逮住面色失意的秦敬猛地一阵互相灌酒,而一旁的宋煋却还神色清醒,只一口一口地吃着沈忘夹给他的牛rou与花生米。 花生米炒的有些糊,吃起来又酥又脆。 宋煋主动夹了一个给沈忘:“这个好吃。” 沈忘喝口酒,懒洋洋地把花生米夹起来吃进嘴里,低声轻笑,“嗯,很好吃。” 看到男人眼底的笑,宋煋可没忘了沈忘说出口的胡话,只慢慢开始旧翻账说:“沈忘,你方才乱说些什么。” 沈忘说:“小夫子,我可没乱编排你,说的话可没一句假……怎么,你的心上人难道不是无崖山弟子?” 宋煋抬抬眼皮:“可我没答应过定亲还有成亲?” 沈忘笑了,故作生气地低声道:“原来,小夫子是要做那勾了人心后就赖脸不认账的负心人吗?” 宋煋小声道:“咱们没法成亲。” 沈忘却只懒懒地往后一仰,眸光转向宋煋,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依稀额头挨着额头,低声道:“一拜天地。” 两人的脊梁都微微下塌,正冲着的是堂口外头湛蓝的天与昏黄的地。 “二拜高堂。” 崔氏如今在北边山上的寺庙中,沈忘眯着眼将两人正对的方向一转,头一抬一低,也算拜会。 “夫妻对拜。” 额头碰着额头,青年眸色清明,另一人眼中却含着满满地笑意,低声在青年耳畔道:“礼成,该喝喝合卺酒了。” 两人手里握着的酒杯中清澈的酒水摇摇晃晃,随后男人的手臂慢慢穿过青年的。 宋煋终于一惊,酒杯里的酒水洒出一些,“沈忘!” “他们看不见。”沈忘轻笑着说,“不要怕。” 孔思柏与秦敬这时候已经喝的快要找不着北,两个都是酒量浅还偏偏爱逞强的,这会儿一个趴在桌子上眯着眼说自己还能喝,另一个直接抱着酒壶呼呼睡了过去。 酒馆里的伙计拿着扫帚上了二楼后就一直没下来,只剩下掌柜的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打瞌睡。 四方桌旁,唯二清醒的两个人手腕交叉在一起,之后又松开。 两只酒杯变得空空荡荡。 宋煋嘴唇上透着股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