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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君仰首饮下杯中酒,呼出一口气道:“不知当归小友可还需要奶娘,朕宫中有几位好人选。” 顾怀盏险些被呛到,摆手连声道:“不,不,不必了。” 当归道:“什么是奶娘,顾怀盏,我想……”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顾怀盏伸手捂住了嘴:“想什么想,不准想。” 当归:“……” 襄泽国君:“……” 相商完这事后,襄泽国君派人将他们送回太子府,郁昭泽与邵弦早他们一步回到府上。 当归正因顾怀盏今晚的两次驳回申请而闷闷不乐,一路上与他讲话,得到的回应都是沉默与白眼。 顾怀盏心说你可别后悔,七百年后的你会跪下来求我原谅你。 郁昭泽疑惑的看着二人道:“这是怎么了?” 顾怀盏道:“我不让他喝酒,也不给他找奶娘,气着呢。” 邵弦捂着嘴发笑说:“小当归怎么见着什么都想要,要叫他瞧见顾公子的道侣,是不是也要问顾公子要个道侣?” 当归目光明亮闪烁看向顾怀盏问道:“什么是道侣,你有?” 郁昭泽道:“道侣是用来称呼两情相悦的修道者,相扶相持,相伴一生,就像我与太子妃这样。” 当归又问顾怀盏:“你已有道侣了?” 顾怀盏模棱两可道:“如今没有,以后会有。” 邵弦笑道:“顾道长已有心上人了?” 顾怀盏垂首敛眸,点头应道:“嗯。” 当归蹙眉问道:“那个人在哪?” 顾怀盏答:“在等我回去。” 片刻后,当归忽然丢下碗筷,起身朝外走去。 郁昭泽与邵弦皆被他突然间的举动吓得愣住,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的背影,视线随着他移动朝外探去。 邵弦道:“这孩子怎么了啊。” 郁昭泽道:“该不会是吃味了?因为顾道长有心上人一事。” 顾怀盏道:“我跟上去看看。” 随即放下了手中物,起身离开。 当归一言不发的朝厢房走去,顾怀盏跟在其后漫步,走过拱桥后,加快脚步上前将他拉住。 顾怀盏哄着他转过身面对自己,一边问道:“又在怄什么气呢。” 当归身体轻颤一瞬,抬手将兜帽往后放下,昂首面向顾怀盏。 月色过于温柔,将他的轮廓也都照得柔和,上挑的凤眼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便勾魂动魄,他死死咬着下唇,淡粉色的唇瓣被染上殷红。 见状,顾怀盏心下一惊,连忙捧着他的连道:“傻了吗?赶紧松开。” 当归握上他的手腕,还盛着稚气的巴掌脸却显露出魅惑的神|韵,他开口道:“我也想要道侣,你的心上人和我比起来,谁更好看?” 顾怀盏讪笑着抽回手道:“问这个做什么,快进屋去吧。” 当归不依不饶道:“是不是昆仑禁地太黑了,你没有看清?”正说着,他又抓着顾怀盏的手放到自己脸庞处。 顾怀盏道:“你很好看,这世间无人可及。” 当归道:“你喜欢吗?” 顾怀盏心说你现在还太小了,满足不了我,我喜欢更大的你。 见他沉默,当归质问道:“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是妖魔鬼怪,所以就不行吗?” “并非如此,现在还不是时候……”顾怀盏摸了摸他的脑袋,“以后莫要再随意诋毁自己。” 当归道:“现在不是时候,那要等到何时,你才肯答应?” 顾怀盏道:“百年之后。” 比敌国大军更早一步来的是太子妃腹中的胎儿,顾怀盏也不知敌国是在酝酿什么,拉帮结派这么久,迟迟不见攻来。 襄泽君主将顾怀盏封为国师,有顾怀盏与当归坐镇襄泽,这小半年他过得很是惬意,专心治国中事,抱上孙子这一天更是喜上眉梢,下令发放相关物资给各个城镇用以庆贺,举国同庆。 “朕有许久没去过晋洛,那儿虽小,却是襄泽中最是热闹不过的地方。”襄泽国君感慨,举杯仰望挂在夜空中的圆月,“恰是月圆,今夜的晋洛,必然又是极其繁盛的光景。” 顾怀盏闻言道:“今日大喜临门,不如圣上就与太子、太子妃一同去晋洛看一看。” 襄泽国君道:“太子妃的身子……” 顾怀盏道:“贫道正巧有一株灵草可令太子妃恢复如初,现在太子妃正抱着麟儿满院子跑,跟人夸耀呢。” 襄泽国君大笑道:“当真,那正好,带着朕的皇太孙一起去,一起去!” 襄泽国君正欲唤来中使去太子府传召便被顾怀盏制止住,他走到屋外,将鎏金片玉的帝轿呈现在襄泽国君眼前。 顾怀盏道:“乘这个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襄泽国君点点头,不疑有他,负手上前,又因十分好奇,抬手往最近的一个器灵脸上摸去。 器灵纹丝不动,任他摸了半晌后,转头无声控诉顾怀盏的不作为。 “这看起来不像有实体,手感却同玉石一样。”襄泽国君感慨着走进了帝轿中。 顾怀盏笑着走上前,路过器灵身边时,也抬手摸了一把。 还真是。 一眨眼的功夫,襄泽国君只感到些许落差后,掀帘再看,帝轿外的景色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太子、太子妃与当归,见到院中忽然出现的轿子,纷纷赶来。 郁昭泽看着车厢中的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转头看向另一边问:“阿盏,你、你怎……怎把孤的父皇给……” 襄泽国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臭小子,朕还不能出宫了吗?赶紧上来,把朕的皇太孙也一起抱来。” 当归首当其冲的进入帝轿,紧挨着顾怀盏坐下。 几人坐稳后,帝轿再次升起,若离弦的弓矢,眨眼间蹿得没了踪影。 襄泽国君方想掀起帘子向外看一看,便被太子摁住了手,他不明所以的朝太子看去。 郁昭泽道:“这掀不得,掀起来会……疼。” 襄泽国君甩开他的手,顽固道:“朕怎么做还要你来教?” 说罢便不听劝的把窗帘掀起,霎时间就被从外灌进来的风吹得睁不开眼。 郁昭泽垂下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却还是逃不过他父皇的责怪,襄泽君主放下布帘,抬手对着郁昭泽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拍得闷响。 见此幕,邵弦转过头忍俊不禁。 帝轿落地后,顾怀盏先行下轿,撩开门帘等他们逐个离开帝轿后,又将它收起。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还未燃放烟火,但各家各户都挂上了彩灯,顾怀盏前脚刚将帝轿收起,便听见一阵雀跃的欢呼。 回神后就看见从四处冉冉升起的祈天灯,绚丽烂漫,鼓动人心,如同星空萤火般的灯群点缀夜间,晋洛瞬间化身为了凡间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