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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盐就会发出这种声音。这里是厨房,你放了调料吧?” 听雁游这么一说,目瞪口呆的朱道赶紧去柜子里翻看。刚刚打开门,就有一包面粉刷地掉了下来,翻了一半扣在脚上,衬得一双大脚丫子活像两个刚出笼的呛面馒头。 朱道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兴高采烈地说道:“雁哥,真被你说中了!我这里头跟被打劫了似的,几个袋子都被咬开过,盐巴味精胡椒什么的撒了一堆。这小东西肯定是乱吃乱咬,误吃了盐巴。” 找到罪魁祸首,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朱道高兴极了:“原来是这小家伙作导,害得我心惊胆战好这几天。连我那帮哥们儿也吓得不轻,我可得把它拿去给他们看看,好好压惊。” 至于那个声称这里被精怪占据、需要布阵摆席才能解决的道士,朱道已确定他是个想趁机敲笔竹杠的骗子。不过对方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他也不忍心下狠手教训,准备回头骂对方几句完事儿。已经花出去的摆席钱,他也没指望能要回来。 打定主意,朱道取出盖子,把那只原本装钉子用的绿漆木盒盖得严严实实,又留出一小条缝隙让刺猬呼吸。 把刺猬放好,刚要招呼雁游走人,他一眼又看见那箱“庇护”了真凶的破烂,说道:“雁哥等会儿,我把这箱杂物拖出去吧,省得回头连耗子也钻到这儿来做窝。” 那箱东西看着多,其实份量并不重。不等雁游搭手,朱道就一把扛起放到了外面。 遮挡一去,雁游发现原本刺猬蜷缩的那个角落,露出了一件黑黝黝不起眼的东西。视线扫过的一瞬间,他心里忽然又像昨天在工厂看到铜镜时一样、生出预感:别看这玩意儿不起眼,但一定是件老货! 压下心中的惊讶,他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好像是个烟灰缸。”朱道挠了挠头:“这东西好像是从院子破烂堆里扫出来的,也不知是谁帮我打扫时随手捡回来了。” 雁游弯下腰捡起它,仔细端详。这东西入手颇有份量,脏得看不见本色,只能看出是个圆形厚底,中间下凹的物件。里头还有几片破叶子,的确像个烟灰缸。 但再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它内凹之处,偶然有几点没有变脏的地方,露出金黄色。只是那些地方极其细微,如果不是眼力过人,根本无法发现。 雁游惊讶不已:刚才视线只是轻轻瞟过,除了确认这东西有来历之外,他心里还认定这是个缺少了盖子的鎏金珠盒,是古时贵人专门用来存放珍珠的。自己的眼力,为何会变得如此高明? 将那东西接到手掂量了半天,雁游确认自己判断无误,但却怎么也想不通。 不过,这事虽然玄之又玄,但却是于自己有益。既找不出原因,雁游也只好不再纠结。 这个残盒不值什么钱,但好歹也是个古物。雁游准备把它收走,带回去倒饬一番,除去斑渍,再拿到鬼市看能不能出手。 刚要说话,朱道却抢先说道:“雁哥,你既喜欢这玩意儿,不嫌弃的话就顺手拿走玩玩儿吧。” 雁游本来是想出钱买下的,听朱道这么说,赶紧推辞:“那怎么好意思。” “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而已,不当什么事儿。您可是帮了我大忙,这算什么。”这处院子被公家收走后,前前后后换过不少住户,就算真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也早被带走了。所以朱道根本不在意。 朱道说得实在客气。雁游因这半边珠盒的比重不对,估计是铜加锡铸成再鎏以金面,并非纯金,年代又不算久远,应该是清顺中叶之后所造。而且半残,顶多值个十几块钱,便不再推辞:“那就多谢了。” “雁哥太客气了,要谢也该是我谢你才对。”朱道胡乱把门锁上,搓着手热情地说道:“说好了要送您份谢礼,可还不知您住哪里?” 雁游原本想推托过去,但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送礼就免了,我想另外麻烦你件事儿:我家房子倒了,过一阵子等我筹够了钱,想请你帮忙找几个人,替我重新修一修。” 刚才进来时,他就注意到这间院子翻新得挺清爽,想来施工的人不错。而雁家两个人一个老一个小,几乎没有人脉可言,想重修房子,要是找不到熟人,挨宰在其次,关键怕被偷工减料,住进去不安全。朱道一说要谢他,他马上就想到了这点。 “房子倒了?这可真是……成,雁哥,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肯定给您找那靠谱的。往后我就住这儿,有什么事儿您言语一声就成。”朱道马上拍着胸脯说道。 锁好院门离开,朱道又拉着他去吃夜宵。这个点国营单位早关门了,但在背巷里有不少各有风味的小摊子还在经营,不过只有熟门熟路的老主顾才找得到。 朱道带雁游来的这家摊子临着护城河,在一条夹巷里头。它家是处夫妻档,老公掌勺,老婆招呼客人。擅长爆炒兔rou,诱人的香味在夜里飘得老远。时下又正是夏天,许多客人光着膀子坐在简陋的桌椅旁,甩着腮帮子吃得那叫一个享受。 朱道显然是这儿的老主顾了,落座后连话都没说,大妈就乐呵呵地走过来,提了一桶啤酒在桌上:“稍等一下,菜马上好。” “雁哥,我先走一个,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否则我这颗心不知还要悬多久。”朱道倒满两杯,自己先干为敬。 以前雁游酒量还行,各种饭局里品过不少好酒。有皇家秘藏的陈酿,也有酒店自制的新醅,但却从未见过啤酒。当下见朱道喝得这么豪爽,估计是酒劲儿不大的那种,便也端起杯子想干。没想到才喝了一口就呛住了:这都什么味啊?酒味淡薄不说,还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味道。 但雁游没有表现出惊讶,免得让朱道察觉端倪。他只说自己不擅长喝酒,把酒都放到了朱道那边。朱道欠着他人情,也不敢劝酒,只好大力多喝。 就着几盘小菜,几杯酒灌下去,朱道还没问出雁游的来历,倒把自己的经历交待了个底掉。 朱道家从曾祖辈起就住在四九城里,曾经家大业大,后来在战火中烟消云散,迅速败落下去。他爷爷破产后,仗着昔日的人脉开始夹包做生意,往东家拿了货又卖给西家,赚个跑腿费。解放后当了营业员。 但朱道的父亲却没有子承父业,毕业后去了瓷器厂,一做二十多年。如今已是厂里的技术骨干。至于朱道自己,却是挺折腾的。毕业后不要学校分配工作,自个儿跑到南方去倒腾。 这会儿广州一带已渐渐有了兴旺的势头,有几家外商投资了电子工厂。靠着来回倒卖收音机、电饭煲之类的小商品,朱道三年下来赚了不少,比上班拿死工资强多了。 如无意外,他本想把这行继续做下去,但今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