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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廖公公似乎在门外恭候已久,听见这一声便赶着进来,却未带进更衣的宫人,只是垂首躬身道:“陛下,诸位降国特使还在泰元宫候着,您看是不是等会儿再……” “今日时辰已晚,你传旨下去,明天午后同一个时辰再行召见吧。” 廖公公顿了一下,颔首道:“是。”转身出去。 我看着内侍们帮他宽衣解带褪去朝服,心中有话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换了宽便的常服坐到床边来,笑着为我拨去腮边的发丝。 “见你睡不醒,也不知是否有什么不妥,我实在无心去什么泰元宫。只是推迟一日罢了,并无大碍。” 我微蹙的双眉又紧了几分,忍不住埋怨道:“陛下又胡闹了。” “好啦。”他探身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轻笑,“别这么愁眉不展的。你何时见我因你废了政事呢?瞧,守着你的工夫,奏折也批了大半了。” 他指了指离床榻不远处的御案,上面果然整整齐齐累着各地送报的奏章军报,端砚蓄墨,笔尖未干。 我心里叹了一声。 这也就是他想得出来,把办公的御案都搬到了我的床榻之侧,美其名曰:公私两便,两全其美。 有时忙起来,他会抱我在怀中,一面照常批阅奏折,依然一目十行,文不加点。 “扶苏,”他拥着我的人,轻轻的在耳畔私语,“真不想离开你,半步也不想。” 他温柔的声线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令我沉迷心醉,无法自拔,明知都是胡闹,做得太过,却也总是说不出劝谏的重话,由着他任着性子两情相悦朝朝暮暮。 “饿了没有?”他问我,“睡了这么久先喝点燕窝粥润一润?” 我点点头,仍是闷闷不乐。 就有御前伺候的李公公端过早已炖好的一碗粥进门来,元喜过去接到手里递给了他。 他却不肯把碗给我,舀了勺粥在嘴边吹凉了送到我唇边。 “好啦,别生气了。”他用额头碰了碰我的,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叫元喜和其他宫人们都低了头不敢多看,“下次再不因私废公了,嗯?来,尝尝看这粥合不合胃口?” 我无奈的笑了笑,张嘴由着他喂进来。 “好喝么?” 我点点头。 “烫不烫?” 我摇摇头。 “那,再喂一口?” 我忍不住笑出声,清傲不羁如他,这般伏低做小的模样还真难得一见,令人忍俊不禁。 “我自己喝就好啦。”我从他手里拿过粥碗,伸手推他,“不是还有奏折没看完嘛,还不快去好好做事。” “是是是。”他连声道,笑意满面,“谨遵夫人台命!” 说是这么说,还是又喂了我小半碗粥才肯起身。 李公公跟到御案边伺候笔墨,躬身问道:“扶苏公子醒了,陛下也吃点东西吧?” 我手上的勺子顿在半空,元喜在旁轻声:“陛下午膳前就来了,见公子昏睡不醒,便不让传膳,说吃不下呢。” “也好。”他在御案前回答李公公,“传膳吧。”又望着我这边问道,“扶苏,喝了粥之后胃口好些没有,想吃些什么?” “什么都好。”我忙道,心中微疼而柔暖,“李公公,你多上些菜肴,我与陛下一起用膳。” 很快,一桌珍馐佳肴准备妥当。 元喜刚刚扶我自床上起身,那边他在御案前丢下笔,赶过来用长衫将我裹住。“别再受凉。” 也不知曹鑫怎么说的,竟把他小心成这样。我实在推不过,只得由着他把我抱到桌前坐下。 大概是真的饿了,他胃口很好,吃得十分开怀。 我不停给他夹菜,也给自己碗里堆了小山一样的菜肴。 “扶苏。”他忽然唤我,我正埋头苦吃,嘴里塞得满满的。 他伸手来把我手里的碗放下,拉过我的手在掌心里握着。 “吃不下别硬撑下去,要哄我高兴不要用这种方法。” 他温柔的目光看着我。 “扶苏,等你身子大好了,真正有了胃口,吃多些,吃胖些,我才能真的高兴。” 我垂首,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他懂我,体贴入微。 他拥我入怀。 “陛下。”我靠在他的胸前。 “叫我的名字。”他抚摸着我的长发。 “宣……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会好起来。” “好。”他点点头,“我不是担心。我只是想,把我们失去的那些时光都补回来。” 所以,朝朝暮暮不离左右,分分秒秒耳鬓厮磨。 “宣,”我闭上眼睛,满心满意都是温暖与甜蜜,“我也想你,不想离开你,哪怕半步,哪怕一秒。” 宣,在你身边,我是世上的珍宝。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缺。 只要,能在你身边,我便,什么都拥有。 我发誓,我会好起来。 我会吃多些,吃胖些。 我会陪在你身边,朝朝暮暮,每时每刻。 直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第37章 “王后娘娘请回吧,陛下今晚不见任何人。” “李公公!”白馨儿的贴身侍女紫欢忍不住拉长了脸,声音尖刻的质问道,“你真的亲口禀告陛下,娘娘是为了要事求见陛下的么?” “奴才不敢欺瞒娘娘。”李顺赶忙弯膝跪倒于地,叩首道,“陛下有过旨意,扶苏公子的寝宫之内除了陛下本人之外,不许任何人踏足。奴才回禀时已强调娘娘是为要事求见,不过陛下并未回心转意。” 原来还有这样一道旨意。白馨儿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难为你了。”她抬手示意,“快起来吧。既如此,本宫就不进去了。你把这本奏折交给陛下,就说我在坤宁宫恭候。事关国家社稷,请陛下务必在方便时前来一唔。” “是是,奴才一定把话带到!”李顺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奏折。 白馨儿抬眸又看了那朱门紧闭的华美宫室一眼,转过身去扶着紫欢的手,一步步走下台阶。 “真是个妖孽!”紫欢鼻子里哼了一声,忍不住骂出来,“夜夜缠着陛下不算,连午膳晚膳时分也不容人说句话儿。娘娘才是三宫六院的正经主子,他个以色侍人的男宠算什么东西!” 白馨儿微垂着脸,迈着从容的步子在后宫的石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仍是仪态万方的雍容。 “小欢,不要这样说话。”她轻声警告自己的侍女,“也不要说这样的话。” 紫欢委委屈屈答了声“是”,忍不住问道:“见不到陛下的话,娘娘可还要再见礼王谢相他们么?” 白馨儿从容道:“总会见到的,且稍安勿躁吧。” 紫欢自小跟在主子身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