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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舒坦,侯爷跑什么?”高瘦男人眯了眯眼,也笑道,“定是那几个女人没有服侍好侯爷,侯爷跟我回去吧,小人一定替侯爷好好教训她们,再给您找几个更好的。”“庸脂俗粉,小爷可没兴趣。”左一江啐了一口。“哦?侯爷对女人没兴趣,对欢喜散也没兴趣,那想必是对别的东西感兴趣了?”高瘦男人不急着抓他,像逗狗般逗着左一江。这位锦衣玉食的小侯爷可是全京城出了名的废物,文不成武不就,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咳。”左一江嗽了几声,按下胸口翻江之意与脑中渐渐扩大的眩晕。他大意了,本以为自己已不动声色地躲过他们给的吃食,可怎知这起人竟将欢喜散下在了熏香之中,经由浓厚龙涎香遮掩着,叫人完全察觉不出异样。这些人行事诡谲,把他带到枫谷前便停了,转而蒙去他的耳目,将他带到另一地,他给霍翎留的信息也只到枫谷那里,恐怕等他赶来还要段时间。这一夜过得极为艰难,他听他们私下交谈之意,此地本是一场盛宴,不知何故却只剩下他一人。“小侯爷,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让小人带你回去好好享受。”高瘦男人见他这模样,又笑了句。上头的命令从昨晚起就没再传来,他亦不知出了何事,只能按原先的指示,先哄左一江上瘾再作打算。可这安乐侯却不是安分的主,竟趁着清早他们派人前往主子处查探之机悄悄跟了出来,所幸发现得早,叫他们在这里拦住了他。“若小爷不跟你们回去呢?”左一江目光左右转转,瞧准了不远处的石峰。“那小人少不得以下犯上,要冒犯小侯爷了。”高瘦男人言罢朝旁边挥手下令。离左一江最近的魁梧汉子咧嘴笑了下,将双拳骨节捏出“噼叭”响动,往他那里走去。“小侯爷,得罪了,改日再与你陪不是。”高瘦男人退后两步,双手环胸道。那汉子“嘿嘿”笑出声来,眉目却倏尔猛皱,人如猛虎跃起,扑向左一江,拳势如山坠,往他面门而去。左一江不动,似乎背又弯了些许,还咳了两声,手向腰间摸去。寒芒一闪而过。剑鸣之声嗡然作响,像虫翼颤动。左一江侧避三步,那汉子落在他原站立之地,瞠目结舌望着他,手却缓缓抚上自己脖颈。一道细长的血口横过他颈间,突然之间朝外喷洒漫天血色。那汉子软软倒地,连声呼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气绝。高瘦的男子与其他几人尽皆色变。京中传闻,安乐侯文不成武不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废物,如今看来,传闻全然不可信。“想带我回去?也要看看你们有没这个命!”森冷声音似淬过毒的剑刃。左一江手执不过两指宽的软剑,剑刃有道血痕往下滴血,他脸庞与身上衣裳均已溅了斑斑血点。嘻笑怒骂的神情消失,像面具被突然揭开,他清秀面容悄然浮起乖戾与冷漠,如湖面冰层,铺展千里,万年不化。像一尊地狱修罗。他的剑不出鞘,若是出鞘,必舔血饮命方回。好久,没杀人了。☆、第22章眼睛刀刃交鸣之响伴着沉重的喝声不断传来,外面似乎刮起了风,飞沙走石、树折木裂,江善芷不敢再看。她适才偷偷探头看了一眼,便瞧见左一江拎着剑,旁边的男人喉咙划开巨大的口子,血雾散了满天,鲜血淋漓的画面将她吓得立刻又缩回石峰,心脏怦怦作响,脑中一片混乱,她也不敢逃,生怕自己一动弹就会叫人发现,刀锋下个瞬间便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听外头的响动,那几人似乎已群攻向左一江,她听到各种呼呼喝喝的声响,却独没听到左一江的声音。她又有些替他担心,这几人显然不抓到他不罢休,他以一敌四,就算身手再好,恐怕局面也很艰难。正胡思乱想着,她倚靠的石峰猛烈震动了几下,碎石哗啦啦落下,砸得到处皆是,有东西重重撞上了石峰。她那心脏顿时像被巨掌掐紧,差点停止跳动,还不及想清楚外边到底发生了何事,石峰侧面忽又飞来一物,沉沉坠在地上,离她不足十步。江善芷定睛一瞧,落到地上的竟是个人。那人看着身形壮硕,此刻却软绵绵地瘫在地上,躯体的骨头仿佛被抽干,四脚弯曲得像掰断的麻花,没个人形。他刚落地时还没气绝,挣扎着仰起头,脸像倒满了酱醋,肿胀不堪,目眦尽裂地瞪着前边,不过片刻就吐出几口血,眼白一翻,头也跟着软软落下。死了。江善芷看得胃里阵阵翻腾,只能捂了嘴克制干呕的冲动,将目光收回不敢多看。该如何是好?兵刃声越发近了,眼见他们已渐渐将战场移往她这里了。江善芷想不出办法,不论往里跑,都会被人发现。……左一江执剑之手微颤,眼前景象越发模糊。嗅了大半夜的欢喜散,毒劲上来,他已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五个人已死三个,只剩两个招子最硬的,他要速战速决。“娘的,小子手段忒毒辣!”有人伸脚往他下盘扫去,嘴里怒道。“哼。他毒劲上来,撑不了多久。等抓回去就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高瘦的男人跃到他背后,手中刀刃砍向他背心。左一江已经看到那人的重影,他身体晃了晃,勉强闪过两番攻击,虽然力有不支,可他脸上戾气却越发浓重。转身虚晃一剑,引那人出拳,他的软剑如蛇般从腰侧斜出,角度刁钻叫人难以闪避,那人不得不退出数步。左一江又转而不要命似地攻向高瘦男人,竟不避对方攻击,以rou身为盾。高瘦男人额间冷汗滚落,只觉得躲不过这剑,他粗喘着气,瞳孔倏地凝紧,趁着剑来之时将袖中暗器括簧按下。“嗤”的一声,高瘦男人肩头被刺出血窟窿,鲜血滚滚而出。一道细白的沙从他袖里射出,无声无息地在左一江眼前散成雾。左一江顿觉双眼刺疼,似万针刺入。他低吼两声,被迫闭眼,脚步凌乱地退后,直至背靠到坚硬冰冷的石壁。刀风来袭,他闻声挥剑,只听铮然鸣响,高瘦男人的刀被他震开,可另一侧尖锐的爪套却悄然而来。他看不到。“左一江,小心东北方向,手臂。”清脆的声音从上空传下。左一江眼睛勉强扯开缝后只剩下一片模糊血色与朦胧黑影,他只觉那声音熟悉,一时也不及细想,便依言往东北方向全力扫出一片剑芒。“啊——”尖厉的哀嚎响起,出爪之人被削去半只手掌,抱着手退了数步。江善芷攀在石峰上的岩石缝隙间,像只壁虎般紧紧贴在石壁,前后左右均出逃无能,她只能悄悄爬到石峰上,毕竟大多数人的视线死角都是上空。如此一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