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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木头人,见人自然要笑,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有什么可稀罕的!“殿下真真是人中龙凤,果非凡夫俗子可比,可惜配了那么个俗物,除了张脸便满腹草包,哪里会是殿下的知音人,难怪殿下迟迟不肯与她圆房。”孙留芳笑忽又一收,忿忿道。她未指名姓,目光却恨恨看着江善芷背景。姜桑梓便知道,俗物、草包,这形容的都是她。“待我进了东宫……”她说着脸色羞红,看到旁边的姜桑梓心神一醒,猛地察觉自己说多了,犹豫地看了姜桑梓一眼,她定神试探,“江jiejie,常听人说你与殿下青梅竹马,如今皇上有意为殿下再挑几位妃嫔,不知jiejie……”“没兴趣,我江家嫡女,宁为平民正头妻,不做皇家富贵妾。”姜桑梓不待她说完就冷冷开口。听到妻妾之言,孙留芳脸色一变,刚要发作,却又想起若“江善芷”不入东宫,她便少了最大的对手,心又定下,嘴里仍酸道:“是,jiejie志向远大,将来必是公侯夫人,诰命加身。姜桑梓懒得理她,抬脚先进了坤安宫。……坤安宫里今日热闹,三月初五佛诞日,除了南华寺有大型法事外,照例后宫要设素宴三日,还要在京城布施十日,行善举积功德,江婧如今就忙着筹措此事,今日恰好将后宫诸妃都召来商议,看以何名目布施,又如何布施方妥。江婧与众人聊起布施之事,说来说去均无好法,孙妃忽荐了孙留芳,只说她心里有一策要献予皇后,江婧便允了。“留芳便斗胆献策,请皇后娘娘与诸位娘娘勿怪。”孙留芳含笑站在殿上,谦道。殿下坐了不少人,除了几宫娘娘外,便是坐在江婧下首第一位的太子与太子妃,以及拉着姜桑梓坐在他们对面的霍熙平,满殿十多双眼睛都看着孙留芳。“孙姑娘但说无妨,你们这些年轻后生,主意素来多,也新奇,本宫今日便好好听听。”江婧坐在殿上爱怜笑道。“留芳以为,往年布施不过是以后宫之名,在京郊设粥棚广施流民贫者,影响并不深远,不若以太皇太后之名办个慈卖会。”孙留芳不再推却,敞言而谈。“慈卖会?”江婧不解。“正是。娘娘可广邀京中各府的诰命夫人参加,有善心者捐出一件宝贝,鉴定后标上价码,请前头的爷们根据喜好购下,购宝所得银两尽数捐出,可购衣食药,捐助困苦百姓,而所有捐物之人与购宝之人的名字可刻功德无量牌,送往南华寺悬之以召世人。此法一则可求助贫苦之人,行善积德;二则可令善举不再只是宫中例行公事之举,而是成为所有人都可参与的好事;三则让世人知晓我大安以仁善治国,行善举,施仁政,足以令天下百姓安居。”孙留芳侃侃而谈,落落大方,所言之物均叫人眼前一亮。即便明知她是在故意卖弄,姜桑梓也不得不承认,她这番话确能打动人,就连霍翎也听得津津有味,似有赞许之意。“哼,以为自己孔雀么?”只有霍熙平看不惯孙留芳这套,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姜桑梓刚要笑,就听殿下传来洪亮声音。“说得好!好一句以仁善治国,行善举,施仁政!”满殿的人都站起躬身屈膝,江婧则从殿上下来,亲自迎了出去。“参见皇上!”霍汶到了。他踱步进来,先扶起江婧,才道:“都免礼吧。”众人起身后,他方又携着江婧的手走到孙留芳面前,笑道:“你说得不错,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有些见识,倒比你那父亲好多了。”孙留芳不想自己一番话竟入了皇帝的耳,心里大喜,忙又屈膝领谢,礼毕起身时不忘悄悄看了霍翎一眼。如此,该能叫他另眼相看了吧?“婧婧,你瞧瞧,孩子们都大了,我叫你别老cao这么多心,你总不听,有些事能放手的就让她们办去。”霍汶仍携江婧的手迈到殿中主座。江婧不自在别开头,这么多年了,不管有没外人,他只唤她小名,她说了不知多少次,他总也不肯改,叫外人听了笑话。好在殿上都是宫里老人,早也习惯,纵有嫉恨此时也无人敢显,便仍一派和顺。“自桑梓进宫,我已少cao许多心了,东宫的事我早撒手不管。”江婧笑笑,夸起“姜桑梓”来。霍汶不动声色看了眼江善芷,脸上的笑淡了些:“哦?那倒是省了你不少事。”语罢,他又朝江善芷开口:“你如今已是太子妃,理当为你母后,为太子,及至整个大安朝分忧,朕刚才没听见你说话,关于佛诞日布施之事,不知你有何建议?”此语一出,满殿目光都集中到江善芷身上,江善芷懵然,不知为何皇帝会突然把问题抛给她。霍翎蹙眉,他知道原因。他未与她圆房之事瞒不住帝后,加之江善芷的“太子妃”表现平平,外人看来“太子妃”不成气候,并非储君正妃,更非未来国后之人选,皇帝已对此有意见,前两天又问过他另纳良娣之事,被他拒绝,恐怕这是刻意试探来了。“父皇……”霍翎想替江善芷圆场。“你别说话,我想听她说。”霍汶挥手打断他的话。霍翎眉头紧拢成结,望了眼远处的姜桑梓,姜桑梓却只盯着江善芷,满目忧急,正替阿芷担心。她还不知良娣之事……江善芷被人盯得心里生怯,皇帝的目光又极严厉,更让她惶惶,正慌乱着,她抬头便瞧见姜桑梓的眼。她忽记得自己如今正顶着姜jiejie的身份,若是没说好,便要叫人小瞧,当下也不哪里来的勇气,将心一横,便开了口。“儿臣也有一计,只不知当说不当说?”“噢?说来听听。”霍汶点头。“孙姑娘之法极好,然则我大安在父皇治下国泰民安,并无战乱祸事,加之上苍庇佑,近年风调雨顺,民康物阜,是以举国皆安,疆域稳定,困苦者甚少,花费如此大的物力财力捐衣食予人,反会助长那起不事生产之人懒散之风。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儿臣愚见,若要困苦者彻底摆脱贫苦境地,单靠一时之善是不够的,还需皇上广扩国力,令贫苦者有业可从,有技可依,方为长远之计。”江善芷初时说话还有些磕巴,可越说却越顺溜。孙留芳听她一上来就驳斥了自己的计策,不由变了脸,再一看皇帝却听得认真,还频频点头,似乎极为认同,她心有不甘,便插言:“那太子妃有何良计?”说来说去,也没听到她的主意。“儿臣以为,当前有一事,比之捐物善举更为要紧。积德行善,便是救人脱离苦海,如今我大安朝正有许多人深陷苦海而无力自拔,而此事又关乎我国运国力,是以乃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