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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闪身进了洞里。光线自洞口处斜斜穿进,只照到洞口几步范围,霍翎一眼便见到浅淡的光芒里惶惑迷茫的魂魄。那道魂魄,已几近消散。……东辞带着江善芷赶回南华寺,抵达后山时,恰见到石头被挪开。“沈统领,找到人了?”他跑到沈鹏身边问他。沈鹏正抹着满头的汗,闻言回答:“应该找到了,被人用石头困在洞里。”东辞上上下下看了眼石头:“如此大的石头,怎么挪动的?”沈鹏正要答应,四周忽响起兄弟们的呼声:“阿啸下来了,阿啸!”“怎么挪的?那要问他了。”沈鹏神色复杂地望向山上下来的人。阿啸正拉着绳子从山上跳下,他脚尖点过山壁,人便如蜻蜓点水般一点点落下,姿态轻盈,与上山时的模样截然不同。东辞望了两眼,神色立变。“嘿嘿。”阿啸落地,得意万分地看着把他围在中心的禁卫军兄弟,享受他们的夸奖,眉毛几乎扬到太阳xue。可忽然间,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之外传进来。“霍!锦!骁!你为什么下山了?”☆、第61章惩罚漆黑一片的洞中突然钻入道细细的阳光,霍翎自阳光中走出,借着暗淡的光线看到倒在地上的江善芷与蜷缩在她脚边的姜桑梓的魂魄。姜桑梓的头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即使光线照入也没有反应,她的魂魄颜色已非常浅淡。霍翎小声唤了句:“姜姜。”她方恍恍惚惚地抬头,看到他的第一眼,迷茫的眼神像做梦般。霍翎不敢再耽搁,冲到江善芷身边蹲下身,先伸手探了她的鼻息,她的鼻息已十分微弱,他立刻抱起江善芷的rou身,飞奔至洞外。“东辞,过来看看。”将江善芷放在洞旁的石壁前,他朝东辞唤道。东辞不得不暂时放过阿啸,朝这边过来。江善芷看到自己的rou身,不作多想,魂魄飘去,倏尔进了自己身体,洞里的姜桑梓一个激凌,恢复了自由。……天色已透亮,骡子坡的草坡狼藉不堪,一场厮杀结束,草坡随处可见飞溅后洒落的血液,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味,风吹不散。“说!谁派你们来的?你若说了,小爷就赏你死得干脆!”阴蛰森冷的话语从坡底的老树下传出。左一江满身染满鲜血蹲在树下,笑容如毒蛇咧嘴,獠牙尖锐。树下躺着最后一个杀手,他下颌已被捏碎,满嘴是血,口合不拢,便也无法咬嘴里藏的□□,只能惊恐地看着左一江。杀手经过训练,对痛苦的忍耐力比常人要高出许多,但左一江的手段是他生平罕见,叫人惊恐。“说吗?”左一江手里捏着薄如蝉翼的刀刃,言语间已在杀手胸口轻巧划开,半句废话都无。伤口迸开,鲜血涌出,左一江左手在地上摸了阵,摸出几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蚁放进了伤口中,杀手浑身颤抖,脸色煞白,额上冷汗一颗跟着一颗冒出。左一江的动作却不曾停止,他也不管杀手作何反应,一刀刀划过去,仿佛眼前的人不过是个玩具。黑蚁进了伤口就会啃噬伤口的rou,叫人痛痒至死。杀手被他折磨得额上青筋冒起,“啊啊”叫了两声,发现自己已无法说话,急得用手在地上乱划。左一江看了两眼,地上划出的字凌乱难辨。“苍羌?”他问道。杀手死命点头。“卑犁族?”左一江再问。他再点头。“其实我知道。”左一江嘴角勾起的笑更弯了。杀手暴瞪双眼看他。“我就是想找个理由折磨你。”左一江手中薄刃从他脸颊划下,伸向他的脖子,“你害得我江jiejie差点没命,这就只是收点利息。如果她出了事,我便取你卑犁全族性命给她陪葬。”他说着,杀手恐惧的表情突然僵硬,眼珠朝外爆起,瞳孔渐渐涣散。左一江的刀刃划过杀手的咽喉,鲜血喷薄而出,溅得他满脸满身。他将刀刃扔开,脸上的笑容沉寂,从杀手手里拿了柄长剑权当拐杖,起身往山下摇摇晃晃走去,没走出两步,他便踉跄一下摔到地上,背上的血窟窿不住往外冒血。……姜桑梓喘不过气,她感觉自己像条离水的鱼,不断地张嘴闭嘴想要呼吸,可都没有空气进到肺里,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死亡的接近叫她恐惧,她耗尽余力狠狠吸了口气。一大口空气突然灌入鼻喉,她喘鸣一声,剧烈咳起,眼却睁开了。黑暗已去,眼前只有雕着菩提子的木床顶与垂落的缦帐,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间。姜桑梓心中一喜。她被人救出来,不在山洞里了。喉咙火烧似的疼,嘴里干涩,她舔舔唇,唇瓣上刺疼,已干得开裂。她坐起掀开被,一把拉开幔帐,正巧与走上前的人撞上。“醒了?”霍翎守在屋里已久,见她睁眼不由面露喜意,但那喜意只瞬间就消失,他板着张英挺的脸,面无表情地看她。姜桑梓见是他微微一愣,立刻又缩回被里,抱着被子道:“你怎么在这?”一开口,就是干哑如沙的声音。霍翎转身倒来温热的水递给她,人也跟着坐到床边。“我要不在这,你现在已经死透了。”他说话,眼里怒气渐盛。姜桑梓埋头小口小口地喝水,待水温润了唇喉后,方小小声开口:“我知道错了。”霍翎挑眉看她,她头压低,膝盖曲起,下巴搁在膝上,只露出小半张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是我不对,我不该自作主张再查淑英之死,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瞒着你偷偷地查。”姜桑梓已经察觉到他的怒火,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她马上主动道歉。“没了?”霍翎往里挪挪位置,凑近她。“都是我的错,我笨,自作聪明,被人骗进洞里,害得你cao心,害得阿芷……”她忽然一醒,“阿芷呢?她没事吧?”姜桑梓记得自己当时看到了江善芷的魂魄,若按太虹苑的经历,那江善芷应该与她经历了同样的生死之劫。这么想着,她又急起,自顾自掀被下床。“她人在哪里?我要去看她。”她一边说着,一边站到地上,岂料人才刚站起,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她身子一歪,直往地上栽去。“你给我消停些!才醒就不老实。”霍翎眼明手快接住了她,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膝头一按,让她侧身坐到自己膝盖上,“阿芷没事,东辞已经替她诊过,她和你一样昏睡着,还没醒。我已叮嘱过她身边的人,只要她一醒就来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