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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伸出的手顿在空中,冷汗霎时透出后背。她与魏氏争执之时,陈氏始终不发一言,叫她以为这对姑嫂貌合心离,这才越说越是大胆,直至明言讥讽。陈氏身为安平侯世子夫人,平日积威甚重,此时动起怒来,刘氏立时便噤若寒蝉。只那手还悬在空中,落入进退两难之境。徐锦瑟勾起嘴角,如拂去垂到头上的柳枝般,拂开了刘氏的手。“还未入暑期,洪夫人火气便如此旺盛,想是需得降降火了。母亲、舅母,我们还是不要扰了洪夫人的清静,叫她在佛前好好念念经,也好静心才是。”徐锦瑟说着,抬步朝前走去,只在经过刘氏身边是,用低得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洪大人的外室子都快入府了,夫人还有如此雅致前来礼佛,实令锦瑟佩服。”刘氏猛地瞪眼,却见徐锦瑟已是走到陈氏身边,挽起她的胳膊,巧笑道:“舅母、母亲,咱们走吧。”陈氏赞许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便携了魏氏离开,其间连看都未看刘氏一眼。刘氏之夫近日刚闹出外室之事,刘氏气愤难平,这才借着礼佛之故来广济寺散心。不曾想,这外室竟已有子?还妄想入府?但徐锦瑟是如何得知?刘氏有心要问,却拉不下脸去。试了几试,终究咬紧牙关,冷哼一声,赶紧吩咐小厮套车回府,定要将那外室与其子阻拦在府外!安代公主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禁感慨道:“这位徐小姐,竟是这种性子。”一直专注盯着院中树木的晏庭曜,倏地转过头来!第137章突发安代公主倏然一笑,道:“徐小姐瞧着娇娇弱弱,和普通名门闺秀一般端庄持重,没想到被人冒犯时,却是这般模样。外柔内刚,倒颇有我族儿女风范呢。”安代公主所指,却是她的母族,茨赫一族。茨赫族所居之处地广人稀、民风彪悍,女儿家一样骑马射猎,风俗习惯都与大乾极不相同。晏庭曜闻言,眼前竟不由浮现初次见面之时,徐锦瑟被自己用刀子架在脖颈,却丝毫不惧,甚至条理清晰的陈衡利弊,说服自己放开她,更大胆的……大胆的把他推进床帷之中……思其所为,的确不似一般的闺阁女儿,倒真和母亲有几分相似——也不知一位闺阁千金,是如何养成这副性子的。晏庭曜的眼眸不由闪了一闪,道“她确是如此。”安代公主忍不住笑了出来,晏庭曜的变化哪里瞒得过她。这孩子镇日冷冰冰的,简直像没有情绪一般,也不知是随了她还是王爷。现今竟能为着位小姐露出这般模样,倒真是稀罕。便不由道:“我瞧这位徐小姐甚是喜欢,我儿正缺位世子夫人,不若便将这位小姐娶回来同我作伴?”“母亲!”晏庭曜立刻道:“孩儿现下无心成家。”是无心成家,却不是对徐小姐无意……安代公主忍不住莞尔道:“你无心成家,须知徐小姐也快到了待嫁之龄,若是迟了,叫别人抢了先,可就不美——”“母亲!”晏庭曜忍不住打断她。安代公主无视晏庭曜已然板起的脸,连停顿都没的继续道:“我瞧着徐小姐也有十四五了,今年下定,明后年成亲,过个两年待身子长成了再给咱们家开枝散叶,我就能做祖母了。”安代公主越说越是起劲,她与恭王只晏庭曜这个独子,家中冷清许久,想着过些年便能有几个小娃娃环绕膝下,竟忍不住期待起来。“母亲!”晏庭曜加重了语气,“莫再说笑。”“好好好。”安代公主深谙儿子底线,当即打住了话题,只心里忍不住还在惦念,难得见晏庭曜对哪位小姐如此上心,好在叫自己发现了。如此一来,她回去便得打探打探,若能提前将人定下便更好了。指望这木讷的儿子松口,还不知得何年何月。想到此处,安代公主笑着道:“总归你是要娶妻的,我瞧这徐小姐便很好。现下不想成家便罢,徐小姐年纪也不大,待哪里你有了心思,便说与母亲。总归只要心性端正,你又瞧着合心便好。”晏庭曜微微垂眸,这次却没有反驳。安代公主心中便有了计较。正待开口,却突觉一阵晕眩,身子不由晃了晃。晏庭曜立即上前扶住了她。安代公主闭了闭眼,那晕眩感仿若错觉一般,只一瞬便褪去,倒是一阵倦意涌上,颇觉疲乏。“我没事,大概这几日暑热,没怎么睡好之故。回头歇歇就好了。”茨赫族生活之处气候严寒,大乾的适宜气候对她来说便有些暑热难耐,尤以夏日为最。安代公主嫁入恭王府多年,却还是难以适应,每到夏日便难以安眠。晏庭曜听得,忍不住皱起眉头,吩咐下人套马备车,要带安代公主回府。因着安代公主的习惯,恭王府中早就用上了冰盆。只这几日宿在广济寺,便没有这个条件了。他今日前来本就是为接母亲回府,只出了这事,便提前了几个时辰出发。安代公主只托了小沙弥与主持道别,便被扶上了马车。***却说被二人讨论的徐锦瑟,此时已同魏氏一起上了马车。世子夫人另有车驾,便未同二人一处。二人正在车中说笑,徐锦程原本随在马车旁边,不想刚刚接到徐丘松传讯,有急事需他立即前去,便不得不同魏氏与徐锦瑟告别,先行驾马赶往苑平。临行前颇不放心,忍不住反复叮嘱车夫。还是魏氏开口催他,才出发了去。徐锦瑟忍不住笑道:“大哥真是细心。”往常徐锦程对她们这些庶女几乎视而不见,倒叫人注意不到他这一面。想想也是,能有耐心将徐锦鸿那般闹腾的小孩都带得如此亲近,徐锦程当然是细心的。魏氏也忍不住勾起嘴角,“锦程一向孝顺,他……”话未说完,突觉耳畔“嗡”地一声鸣响,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兀地一软,险些从座位上栽倒下来!“母亲!”徐锦瑟连忙上前,扶住了她。魏氏已是张不开眼,面上血色瞬间褪尽,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母亲!母亲你怎么了!”徐锦瑟心焦无比,魏氏却连反应都无法做出,只随着马车颠簸,浑身痉挛一般颤抖。“停车!”徐锦瑟扬声道。马车应声而停,魏氏身上那抽搐般的痉挛才缓和下来。徐锦瑟一边将她扶起,为她顺着胸口,一边对荷香道:“母亲不能颠簸,快快去寻个大夫过来!”荷香立时下了马车去寻大夫。此时马车正行到半途,荷香平日随侍在徐锦瑟身侧,对此处甚是陌生,只得沿途问路,才找到城中最大的医馆。不想大夫今日恰好出诊,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