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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从旁为火炉里加了几块炭,让炉火烧得更旺了,这才拍了拍手起身:“外面雪不小,咱们在这里停一天吧。”阿烟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在那里就着热水洗漱,听到这个不由问道:“别耽搁了你上任的日子。”萧正峰轻笑,回首凝视着她,炭火映照进他的眸子中,那里面仿佛燃着一团小火苗:“没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又是大雪的,谁还能没个意外!”说着这个,他忽想起一事,凝视着她,不经意地道:“对了,住在对面客房的晋江侯府小公子一大早就离开了。”哦?阿烟微怔,停下正挽起发髻的动作,转首透过窗子看向对面,可是哪里能看得清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萧正峰低笑出声,走到阿烟身边,将她顺滑的乌丝握在手里:“以前你没嫁我的时候,看着你这头长发在腰后面荡啊荡的,看得我心里直发痒。如今你嫁了,偏生又要把头发挽起来了。”阿烟收回心神,干脆偎依在他身上:“你若喜欢,以后进了屋,我就把头发放下来。”萧正峰俯首轻轻吻了吻她带着馨香的发丝,想着她是如此的乖巧柔顺,乖得让他心都发颤。搂住这小女人在怀里,去啄她细白的颈子,脑中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别看这小女人如今在他怀里是如何乖顺,其实她是个有爪子有脾气的,心里的道道也不少呢。明明是每夜都躺在他怀里把身子给他的女人,可是自己有时候却捉摸不透她。他轻叹了口气,疼爱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洗漱吧,等会儿我去厨房取早膳过来,趁热吃吧。”**********************************************用过早膳后,萧正峰领着阿烟的手出去走动了下,其实小镇上也没什么可看的,一眼望去,千里黄云,北风呼啸着卷起白茫茫的大片雪花,好一番苍茫景象。不过萧正峰说,只是让她出来走动走动,外面的气息新鲜,对她身子好。回到客房的时候,萧荣和马夫在那边偏房里打着盹儿呢,几个驿卒温了一壶浊酒在那里品着,闲谈着最近忙不忙,谁家娘子生了个娃,谁家老人今年病了开销不少。萧正峰领着阿烟回到房里,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酒葫芦来,对阿烟笑着道:“这么冷的天,出去跑了一趟,喝点酒正好驱寒。”阿烟斜眼瞅他,知道他是怕自己不喜,才故意这么说,那往日周正的眉眼里竟有一股贼兮兮的味道。她忍不住扑哧笑出来:“过去温一温吧,我陪着你也喝点。”这话一出,倒是把萧正峰说愣了,黑浓的眉眼诧异地道:“你可以吗?”阿烟娇哼一声:“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大男人了,难道以为我就是个娇弱的小女子,喝不得酒?”萧正峰心说难道你不是娇滴滴的小女子吗?不过既然阿烟这么说了,他哪里敢反驳呢,当下摸了摸下巴,笑着将酒倒在酒壶里温在炉子上。待这酒温好了,萧正峰取来两个喝茶用的小茶盏,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却给阿烟只倒了小半杯过去。外面雪已经停下来了,不过因雪太厚,以及冷清得很,这个荒僻的驿站里又是寻常没什么人来往的,如今夫妻二人坐在这里,只能听到外面驿卒们喝着酒小声的说话声。阿烟捧起那半盏酒,水眸望着对面的男人,却想起一首诗,低声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声音低软哝糯,萧正峰听得心热,哑声道:“今生我能得你相伴,也不枉此生。”说着,仰首豪爽地将那杯酒干了。阿烟见此,也笑着抿下了那半盏酒。夫妻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浅尝慢酌,望着窗外大雪,不免想起将来,因说起哪日两个人鬓发如这白雪一般时,定要挑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两个人挽手躲在屋内,听窗外风雪声。阿烟上辈子并不是没有酒量的人,市井间走动得多了,和邻里街坊偶尔也用些酒应付,这点酒原本难不倒她的。可是她却没防备如今这身子到底年幼呢,几盏下去,便觉得两颊赤红,眼眸凝涩,双手无力,身子骨半软在那里。萧正峰过去抱着她上了榻,低声道:“瞧你醉成这样。”如上等丝缎一般细嫩的肌肤泛着粉色,两颊酡红,眼眸迷离,整个人是软绵绵的娇嫩,氤氲着一股女人家的香气儿。萧正峰趁着醉意,去啄她的脸颊,她犹自带着酒香呢。阿烟觉得痒,低叫了声,醉意熏熏地去推阻他。萧正峰此时哪里能放过她呢,也是无奈叹口气,低哑一笑,一边抱着她上榻,一边在她耳边低语:“真是能勾走我的魂。”外面恰好起风了,颤巍巍的娇艳牡丹花在枝头摇动,摇得花骨朵轻动,摇得抖落了一地的红痕,哀鸣声声,雨落潇潇。阿烟犹如吃饱了的猫儿一般蜷缩着身子,两手还眷恋地搂着萧正峰不放开,在那里睡得香甜,时不时发出呢喃,却是“将军”两个字,那么刚硬的两字由她口中发出,拉出的尾音颤得细软,唤得人心都醉了。萧正峰只觉得脊梁骨都酥在那里,心被牵扯得发疼,他拿手指头去碰她的脸颊,凝视着怀里的这妩媚小猫儿看了又看,看了老半响,最后终于喃喃道:“你心里怎么个想法,我实在是捉摸不透。只是你但凡说句话,我把心掏出来给你都行。”说着又把脸埋到那秀发里磨蹭,轻叹口气,刚硬的男儿喉头都有些哽涩,想着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一个妖孽,把男人的心缠得跟中了迷障一样。这一辈子,算是交待给她了。*****************************************************阿烟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一片曛黄,驿卒开始拿着扫帚打扫庭院,粗粝的扫帚苗子在扫起白雪时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因醉了这么一场,又经历了狂风骤雨,整个人都有些迷醉,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望着屋内,仿佛不知今夕是何年。外面昏黄的天色,屋子里自然暗得紧,男人如今正背对着她,坐在桌前,点着一盏油灯提笔写着什么。她是常看到他握剑的样子呢,却没见过他提笔的架势。如今看他挺直宽阔的后背,微低着头,拧眉提笔,手腕矫健轻抬,下笔犹如游龙一般,抑扬顿挫,流畅豪迈。当下不免看得有些痴了,想着这男人原来也能称得上好看,而男人家写起字来,竟可以这般飞扬洒脱。她强撑起身子就要下榻,那边萧正峰听到动静,回首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