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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那真心的向往,善桐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她挺起脊背,似乎是要为自己打气,深深吸了几口气,便把刚才的事放到了心底,刻意放粗了一点声音,问了个路过的兵士,得知含沁帐篷就在拐角处,便一路寻了过去。却见得帐篷帘子低垂,门口也没有一个人可以通报,因善桐与含沁已经熟不拘礼,她便在外头喊了一声,“沁表哥在吗?我进来啦。”过了一会,见无人应声,善桐又觉得身上冷起来了,她便大胆地掀开帘子,探头进去一望时,却见帐内还黑乎乎的,连透光的天窗都没有打开,中间床上隐约一个黑影隆起,还能看见一把头发露在外面,善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便放大了声音喊道,“喂,多会了,你还赖床呀!”含沁身子一弹,迷迷茫茫地抬起头来,含糊道,“三妞?”却是一瞬就认出了她的声音。善桐被他逗得一阵好笑,哈哈笑道,“不是三妞,是四妞——太阳都晒屁股啦,你还不起来!”正说着,又怕自己看着,含沁不方便起身,便又钻出了帐篷,不想一偏头却坏了:她眼力好,心中又有事,一眼就已经看到了远远的一个清俊少年正缓缓走来,时不时还左顾右盼一番,一看就知道是来寻人的,这不是榆哥又是谁?因帐篷左右都有栅栏围着,围出了一个空间来给人囤货喂马,要进去,不是要翻越栅栏,就得把栅栏搬开,动作都大了些,善桐恐怕引起榆哥注意打草惊蛇,又不敢绕到帐篷背后去——左绕右绕更怕被榆哥看见,前思后想之下,只好一咬牙,又掀开帘子轻声叫,“表哥,你起来了没有!”含沁估计还以为自己正做梦呢,蒙着头竟又赖了起来,听到善桐声音,才掀开被子惊疑道,“真是你——三妞,你来干嘛?”善桐记得直跺脚,只好掀帘子进了帐篷,低声而紧迫地道,“一会哥哥要请你送信,你先答应着,但千万不能送去,等送走哥哥,我和你说!”才说完想要退出去时,一掀帘子,见榆哥已经到了近处,此时出去势必被他撞破,只好又退回来,左顾右盼了一番,见帐内陈设简单,左右都没有藏人的地方,正是急得火烧屁股的时候,看到含沁床上除了他自己盖的那一床被子,还有个硕大的被垛,一急起来,也顾不得这样多了,连拉带扯把含沁拽起来了,自己将被垛一推,便钻进去藏在了两床被子中间,才钻进了半身,又顾虑着自己没有脱鞋,只好又翻出来弯腰脱了鞋,见帘子动了,慌得连鞋子都没藏,就钻进了被子里,只从被垛的缝隙里露了半边眼睛,偷看着外头。果然她才藏好,那边榆哥已经探头进来,结结巴巴地问,“是含、含沁——哎呀,我没找错,真是这儿。”一边说,一边就进了屋子,善桐看着床前自己的麂皮小靴子,正是急得不可开交时,含沁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一边嘟囔着,“是表哥呀——真见不得人,连日来奔波劳碌,早上就睡得晚了些,这才刚——刚起。”一边说,还一边打了个呵欠,又弯下腰来穿鞋——乘着帐内黑,不知不觉,就把善桐的小靴子塞到了床底。善桐这才安下心来,才嘘了一口气,又见含沁把脸凑到被窝前头,冲她扮了个鬼脸,竟差一点失笑出来,好在含沁也不再逗她,只是站起身来,同善榆交接了几句,果然善榆是来请他送信的,含沁自然是满口答应,才接过信来要说话,外头又有人招呼问,“含沁,你在帐篷里呢?”正说着,帘子又起,善桐透过缝隙,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一时真是头大如斗——居然是桂含芳同卫麒山两个小煞星联袂而至。102、耸动虽然桂家、杨家不是没有来往,但榆哥从未到西安走动,既然遇见了,含沁免不得互相介绍一番,桂含芳倒是没有对榆哥摆什么少爷架子,就是卫麒山,也不过是目光闪动看了他几眼,便露出笑脸来,亲亲热热地道,“善榆兄弟,既然来了军营,得了闲也和我们拉弓射箭,比比马力吧。”“去你的。”含沁笑骂了一句,“你是来打仗的,还是来监军的?大家都忙成这个样子,就你还有闲心拉弓射箭比马力!卫叔叔知道,不罚你射一千箭,那都是他手下留情了。”他和卫麒山显然极为熟稔,卫麒山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嘿嘿一笑,指着含沁对榆哥道,“你看看,你看看,善榆兄弟,你这个小表弟呀,五行天生欠打!家里老夫人那里,你可要好生劝说一番,让老人家不要心疼,还是以多打,狠打为宜!”几个人说笑几句,榆哥因有些怕生,说话又结巴,就更不喜欢说话了,只是抿着唇在一边笑,还是含沁和卫麒山又斗了几句嘴,这才回护善榆道,“我送表哥出去吧,免得表叔找不到人,该着急了。”“也该、该回去了。”榆哥就讷讷的接了话,又和含沁抱怨——他看了含芳一眼,便继续道,“善桐又和我闹起别扭,也不知回去后会不会又吵起来。”桂含芳是知道善桐陪着哥哥过来求诊的,自然不为所动,倒是卫麒山神色一动,脸上顿时也挂起了几分不以为然,他张了张口,虽然没有说话,但善桐透过被子缝隙,都读懂了他的潜台词:一个小姑娘,兵荒马乱的时候到最前线来,这无疑是给家人添乱。其实这一次过来,善桐也渐渐觉得自己越来越大,不像从前还小的时候,禁忌还少了几分,其实出来行走已经很不方便。毕竟她虽然希望可以任性而为,清者自清,并不顾忌那些个三姑六婆的嘴巴,但总不能不为善桃、善樱等姐妹考虑,更别说杨家全族的声誉,也需要每一个杨家人的自觉维护。从前年纪还小,扮了男装跟着父亲四处出去见识,倒还不算过分,现在也还勉强沾了孩童的边,等到十三岁、十四岁的时候,一旦发身长大,来了天癸,恐怕就不能再和现在这样,随意跑到军营里来了。就是这一次,为了处处照顾到她的名声,其实榆哥和四叔都要格外用心……一时间,她居然不合时宜的怀念起了远在江南的檀哥,要不是檀哥不在,哪里轮得到她这样勉强地出门,檀哥只怕老早都把事情包揽下来了,办得还要比自己更稳妥十倍……善桐这一走神,倒是错过了含沁送善榆出门,她回过神来时,还是听到了桂含芳啧啧连声,感慨道,“这个老四!赖床赖到这时候不说,连被子都不叠!”一边说,他一边就走过来,往善桐身边一坐,似乎大有为桂含沁整理被褥的意思。其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