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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才洗一次澡的地方,他也坚持每日洗澡。这若是让漠北的老百姓知道了,只怕会比憎恨蛮夷还要更加憎恨他几分。适才落脚点找好后,这货便徒步去了一里地多外的山涧里洗澡换衣,顺便还捉了两只松鸡,拔了毛清理干净。等他提着松鸡回来时,方霏已经进入了梦乡。她弓着身子,小兽似的蜷缩在火堆边上。脏兮兮的小脸在下午打水时,已经清洗干净,乍一看,整个人都消瘦不少,两颊上的颧骨高高凸起。她睡得并不安慰,一双小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似是想抓住些什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睑上洒下淡淡阴影。陈誉盯着她看了半响,忽然抬起长腿踢了她两脚,“别装死了,快去拾点柴火回来,顺便把骡子喂了。”踢完,还在一旁说着不近人情的话。这是他仇人,他用不着怜香惜玉,想想她给自己所带来的伤害,陈誉恨得直咬牙。可躺在地上的方霏连手指头也懒得动,虫子似的蜷缩在枯叶上,蠕动两下身子,将醒未醒间,不满地哼哼两声,换了个姿势,继续做梦去了。“算你运气好,今天就放你一马。”陈誉叹道,自我催眠。说完便掏出匕首,开始地上挖坑,将包好的松鸡埋进挖好的坑中,盖上土,又把地上的火堆挪了个位置,移到埋松鸡的地方。做完活,又去拾了柴火,还喂了骡子,最后才回到火堆边上,解了披风铺在草地上,盘腿坐下闭目养神,开始守夜。火堆被他挪了位置,到了深夜,林中气温骤降,方霏冻得瑟瑟发抖,可她睡得太沉,怎么也醒不过来,还以为是在梦中,直往身下的树叶里拱。陈誉耳力过人,方圆十里有野兽经过便能听到动静,方霏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他徐徐睁眼,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反手一挥,手中长鞭如长蛇吐信般探出,从地上的箩筐里卷了个包裹过来。陈誉将包裹放在膝上,随手翻了披风出来,朝着火堆对面的方霏身上扔过去。可惜力道轻了些,披风正好罩在方霏头上,方霏被捂得喘不过气来,慌乱中,伸手抓起头上的东西,顺势反手一扔,继续埋头睡觉。那件冬暖夏凉,万金难求的雪蚕丝孔雀羽披风,被方霏反手一扔,不偏不倚的,正好就掉进了火堆中。披风材质轻盈,见火就着,林中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闭目养神的陈誉猛地一睁眼,眼里瞬间凝聚起骇人的杀气,似是从地狱中逃出来的修罗一般,恨不得摧毁整个世界!“方霏!”窒息的死寂过后,下一刻,嘶吼声震耳欲聋,绵延数百里。睡梦中的方霏猛然惊坐而起,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揉了揉眼,讷讷地道:“怎么了?”“没事!”陈誉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蹦出两字。“哦……”方霏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倒头便又睡下了。陈誉额角瞬间出现几条黑线,磨了磨牙,唰地站直了身子,手中的长鞭如金蛇狂舞,照着火堆狠狠的抽下去,直抽得火星四溅。那些飞溅的火星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尽数朝方霏身上落,陈誉站的方位,愣是一丁点也没有。睡梦中的方霏再次被惊醒,脑子还迷糊着,手脚却比脑子反应要快一步,花枝乱颤似的一通乱抖,抖落了掉落在身上的火星子后,方霏惊魂未定地望着满地冒着青烟的柴火,半响,才愕然发问:“怎么了?”“有狼……”陈誉闲闲地抄着手,闲闲地斜着身子,背靠在大树上,淡淡地道:“有几十只狼正在包围我们,快收拾一下,咱们连夜赶路。”方霏平时连出远门的机会都难得,更别提露宿野外了,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她连生火也不会,而这些,陈誉做起来则轻车熟路,一看就是老手了,之所以,一路上陈誉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且深信不疑。他一说有狼,方霏立刻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瞌睡醒了九分,立马手忙脚乱的就开始收拾东西。陈誉抄着手站在一边,瞧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觉得好笑,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就要笑出声,但一想到当年的种种,立马就垮了脸。或许,这世上最伤人的人东西,从来就不是刀剑。受了外伤,休养一阵子就能痊愈,但沦为笑柄被世人所耻笑,从来就不是件能让人轻易释怀的事,即便事过境迁,世人早已不再提及,但刻在心灵上的创伤,却永远无法抹灭。☆、047狼真的来了过了中旬,月亮升起的时辰越来越晚,后半夜的月色比上半夜要明亮得多。冷月清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在林间洒下疏淡月影,不用火把,也能勉强看得清山路。方霏从未走过夜路,压根儿就不知道走夜路的七字要诀:黑泥白石反光水,她非但完全避开了那些黑乎乎的地方,还刻意反光的地方踩,深一脚浅一洼的,没走出多远就打湿了鞋子,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艰难。陈誉那货倒是知道,可他就是不说。何况,他提出连夜赶路,本意就是为整蛊方霏。才刚,方霏烧毁了他的披风,虽是无心之失,但错就是错,没有任何情面可讲。虽说大半夜赶路着实荒唐了些,但方霏即便不相信陈誉的话,也相信了偶尔传来的一两声狼嚎,一路上吓得提心吊胆的,压根儿就没往别的方向想。陈誉心情很是不错,四平八稳地骑在骡子背上,优哉游哉,时不时还伸出手去,逗弄密林中低飞的萤火虫。完全没留意到,方霏正把两人往死胡同里引……等到连方霏这种野外生存九级残障人士都发现不对劲时,两人一骡已经走入了狼窝……那是一片小山坳,四周树木稀疏,大片大片的月光洒进林子中,照得周围一片亮堂堂,几只刚学会走路的小狼从洞口探出头来,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冲入侵者嗷呜呜地叫唤,还呲着雪白尖锐的小牙。方霏从未见过野狼,觉得那只是几只狗崽子。刚出生的狼崽确实与狗崽子无多大差异,除了眼睛的颜色不一样外,并无太大的区别,方霏伸出手去,拎起其中一只狼崽,放在手心里逗弄。这一举动,惹得其它的几只狼崽害怕起来,纷纷仰着短小的脖子,‘呜呜呜’地嘶吼起来。骡子上闭目养神的陈誉兀然睁开眼,略一沉吟,问道:“你在做什么?”方霏捧着狼崽一转身,还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