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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又安排人给方媛煎药,让人去宜宁堂请方霏,指使起来得心应手,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以往绿玉轩就方霏一个人住着,她平时事儿又多,呆在绿玉轩的时间也多半是在书房里看账,大家懒散惯了,被田氏这一通折腾,个个叫苦不迭。不多时,众人伺候着田氏个方媛用完了早饭,去宜宁堂请方霏的丫鬟也回来了,唯唯诺诺地回道:“老夫人,老祖宗身子不大好,太夫人一早就出去为老夫人请医抓药去了,不在府中……”田氏气得快要炸了,认定方霏是故意在躲着自己,不肯给自己一个说法,当即拍着桌子站起来,怒道:“请大夫不会派个奴才去?还用得着她亲自去?”那丫鬟吓得浑身直打颤,小心地解释道:“说是要去镇外请,另外还得去帮老祖宗到庙里烧上一炷香,求求平安,可怠慢不得……”上了年纪的人,逢庙必拜,生病也必须去庙里拜菩萨,祈求菩萨赐福赐寿,这是当地的风俗。田氏无话可说,便道:“那你们大房的宋大奶奶呢?怎么也不见她过来?”L☆、068“说话啊,你们宋大奶奶人呢?”田氏不耐地吼道。宋大奶奶那边放了话,只要是绿玉轩的人上门,统统拒见……回话的丫鬟低垂着头,不敢说话。“一群废物!”‘啪’的一声,田氏将碗筷往桌子上一摔,蹭地就站了起来,叮嘱埋头苦吃的女儿方媛:“大妮,吃饱了就去床上躺着,娘出去一趟。”方媛咂咂嘴,刚想说自己想出去逛逛,就被田氏瞪了一眼,只好打消了念头。田氏睃了女儿一眼,凑到她耳边去说了几句话,尔后便板着脸,吩咐跪在地上的丫鬟:““带路,我要去你们宋大奶奶的院子!”那丫鬟求助地望向一旁的大丫鬟水莲,水莲急忙朝她摇头。田氏猛地一回身,水莲赶忙低下头,恭敬而温顺地垂着手,侯在方媛身后,听凭差遣。田氏一撇嘴,重重地哼了一声,高声道:“走!”那丫鬟无法,只好起身,慢吞吞地挪动步子,带着田氏往门外走。两人一前一后,才刚一出屋子,绿玉轩门上的婆子提着裙裾,急匆匆地往这边赶来,见了田氏忙上前行礼,急道:“老夫人,方家来人报信,说昨儿夜里您不在,家中遭了贼,三小姐受了伤,请您赶紧回去看看!”“什么!”田氏大惊失色,但更多的是不相信。在方家村住了几十年,村里一穷二白,从来没听说哪家遭贼偷的,这还是头一遭,还恰好是自己家被偷。方媛听见动静。想出门去看看,但田氏吩咐了,不许她走出这屋子半步,只好从门框中探头出来,好奇地问道:“娘,我好像听见她说咱家被贼偷了,怎么回事啊?”“回去呆着。没你的事!”田氏猛地一回身。狠狠地瞪了方媛一眼。方媛见状,赶忙缩回屋子里去了。田氏啐了一口,恨恨地道:“你们好好伺候二小姐。我回去一趟,家里的事儿处理好了就过来,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怠慢二小姐,小心你们的皮!”放完狠话。田氏才让门上的婆子带路,从角门出去了。田氏一走。大家不禁都松了一口气,却又暗自纳闷儿,都说上门做客束手束脚,住得不自在。为何田氏却恰好相反呢?田氏前脚一走,宋大奶奶后脚便带着大夫亲自过来了。娘亲不在,方媛没了主心骨。看见宋大奶奶进了院门,便将屋中的下人全部撵了出去。回到床上躺下了。宋大奶奶推门进来,径自走到床头的杌子上坐下,很是和蔼地看着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听说你昨儿个发烧,今日可有好些了?”方媛心底一暖,圆圆的脸上荡开笑意,撑着身子坐立起来,低声道:“好些了,就是头还有些晕乎乎的……”宋大奶奶瞅了瞅她头上缠着的纱布,微微眯了眯眸,拉起方媛rou嘟嘟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握了握,笑道:“可怜的孩子,让你受苦了,我心底是在是过意不去,特意请了大夫过来,再让人替你瞧瞧吧。”田氏临走前刻意交代过方媛,不许她出屋,也不许让别人碰她的伤口,听了宋大奶奶的提议,慌忙罢手拒绝:“不,不用了,昨天大夫已经瞧过了,也开了药,还特意叮嘱过不让解绷带……”她的伤口上,田氏可是特意加了些料,想不留疤都难,不过疤痕是在额头上,紧挨着发际线,并不是太显眼,否则,方媛自己也是不肯留疤的。宋大奶奶心下一沉,眼角不自然地抽了抽,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方媛心中一惊,立即便想收回自己被宋大奶奶握住的手。宋大奶奶反手一握,将方媛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里,和颜悦色地望着她,忧心忡忡地道:“傻孩子,那大夫是怕别人抢了他生意,才故意那么说的。头上的伤可不是小事,若是没彻底根治,将来落下病根儿,可是会要人命的!”方媛被她一吓,一颗心差点蹦到了嗓子眼,昨夜那股子难受劲儿还历历在目,此刻仿佛还能感同身受,顿时惊出一声冷汗来。宋大奶奶这才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镇上最好的大夫就在门外,别人想请动都难,我也是亲自上门去才请来的,让他给你仔细看看,省得落下病根儿,将来想治都难!”先是连恐带吓,却又朝她递糖果,方媛哪里招架得住,根本不是宋大奶奶的对手,很快便点头同意了,迫不及待地让人将大夫请进来。胡子花白的老者先是给她号了脉,然后命人解开她头上的绷带,准备仔细查看伤口。随着最后一圈绷带掉落,方媛额头上的伤口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整个额头肿得发亮,像是刚出笼的白面馒头,伤口处黑乎乎的一片,能清楚的看到伤口间的裂缝!乍一见,宋大奶奶不禁倒抽一大口凉气,心头翻起的惊涛骇浪来。老大夫气得手都在颤抖,眼神凌厉,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着:“究竟是哪个庸医给包扎的?简直是胡闹!用香灰止血那是万不得已,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法子,这镇上什么都不缺,居然还用此法止血,简直是在造孽!”那伤口根本没经过处理,而是直接用香灰堵住了伤口间的裂缝……照这个治法,方媛昨夜能从高热中捡条命回来,简直是天大的造化!而且,伤口中的香灰如果不及时清理干净,方媛想不破相都难。田氏为了让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