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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等人,复述供词;又吩咐道:“将花羽、黄二姑娘、钱氏的尸骨抬上来,仵作检验!”再命龙隐卫:“带左相府下人,确认谭方身份。”仵作验尸骨,均为中毒。谭方被确认,乃左相府护卫。梁心铭喝问:“左端阳,你还有何话说?招是不招?”左端阳被梁心铭的声势给吓住了:她果然审清楚了,升堂不过是再公开走一个过场,当众定他的罪。他嘴上却不屑道:“梁心铭,你这是污蔑!”他本能就想狡辩,也为了试探梁心铭。梁心铭轻笑一声,眼中却没有笑意,道:“哦?左相这是不肯认罪了?想必是本官官职低微,审不了位高权重的左相。那就请三司来会审!来人!”两个衙役应声而出,“在!”梁心铭道:“你们不够资格。龙隐卫何在?”从大堂外闪身进来几名龙隐卫。梁心铭掣出龙纹令,喝道:“你等即刻前去请大理寺卿公孙大人、左都御史曾大人、刑部尚书宋大人前来,监督本官审问左相;再请苏相和六部尚书前来听审。”说完写了九份手令,盖上龙纹令印章,交于龙隐卫。又盯着堂下左端阳,一字一句道:“本官也不将嫌犯押入天牢,免得中途出了岔子,或是证人横死,或是左相玩弄手段。就在今日,就在此地,哪怕是挑灯夜战,本官也定要将此案审个水落石出,将那插手皇权更迭、谋害皇子、欺君罔上的jian佞绳之以法,告慰诚王在天之灵,并为天子正名!”最后一个字伴随着“啪”一声惊堂木落下。龙隐卫肃然应道:“是!”然后齐刷刷向外走去。左相腿一软,跪了下去,“老夫……愿招!”梁心铭根本不给他任何拖延的机会,直将他逼到死角。龙隐卫脚下一顿,梁心铭立即道:“快去!左相招也罢,不招也罢,横竖要经过三司见证。”她此刻若召回龙隐卫,左端阳还不知再出什么幺蛾子拖延。龙隐卫立即出去了。梁心铭这才命令文书:“给他纸笔,让他自己写供词。”左端阳接了纸笔,就佝偻着上身伏在冰冷的地上,飞速写供词。时间紧迫,是等三司主官和六部尚书来后看见他的尸体,还是见证他身败名裂、诛灭九族,已经容不得他再斟酌。——梁心铭未留一点余地!他惨笑,自己早就没选择了!拖延不肯去,到底是在期望什么呢?期望皇上能饶他不死?那不过是做梦罢了。他也是进士出身,当年也很有才华,只是他没想到有一日,他的才华会用在写供词上,复杂的案情被他删繁就简、条理清晰地捋出来,前因后果一目了然。写完,衙役呈给梁心铭。梁心铭看写的是:诚王将黄二姑娘当成黄大姑娘,一开始就是个误会。在左相寿辰之日,诚王向左老夫人打听黄二姑娘是谁家的,左老夫人没分清那两姐妹,便说是黄家大姑娘。后来,左端阳无意间发现黄大姑娘倾慕张伯远,心一动,利用这误会安排下毒计,将谋杀隐藏在情感纠葛之下。梁心铭看完掷还给左端阳道:“再抄一份。”左端阳垂眸,一言不发地再写。后堂的钱庸、排班的衙役们眼睛都瞪圆了——左相竟然这么容易就认罪了?!这是怎么回事?钱庸紧张又激动,因为他把梁心铭当成了自己。以前,他在左相面前唯唯诺诺听命行事,就这样还得不到左相肯定,常插手干预他对京畿的治理,呼喝他做事。无论他心里有多少怨言,也只有忍着。此时,他不由畅想自己坐在堂上,像梁心铭一样威风凛凛,把那些怨言劈头盖脸扔向左相……想到畅快处,他满脸傻笑犹不自知。梁心铭紧盯着左相,待他誊抄完毕,两份供状都签字画押,呈上去,她核对无误后,命赵子仪:“有请虎禁卫沈大将军上堂!”赵子仪忙令人去传。沈奇就在京都府衙外面维持秩序,以防民众生事、反贼袭击公堂,听传后,立即进来。梁心铭举起龙纹令,将签发好的手令递给他,命他:“即刻带人查封左相府,听候发落!”沈奇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她,又扫一眼跪在地上的左端阳,垂首道:“遵命!”他比梁心铭官职高,但他遵的是龙纹令,此时倒不知如何自称了,索性不称呼。沈奇去后,梁心铭再叫:“龙隐卫!”龙三鬼魅般闪身而出。他是龙隐卫的小头领。梁心铭这时候叫人,他估摸着应该是要将这供状送入皇宫给皇上,所以他亲自出面了。果然,梁心铭将供状递给他,吩咐道:“即刻送入宫中呈给皇上过目,并代本官请皇上旨意:左端阳谋害皇子、陷君于不义,如何处置这大逆不道的jian贼?”龙三道:“属下遵命!”转身之际,只见左端阳目眦尽裂——梁心铭竟然不给他丝毫喘息的工夫——嘶声喊道:“梁心铭,你女扮男装、扰乱科举、欺君罔上,皇上不会饶了你的!”龙三心有戚戚地叹息一声,脚下不停地走向大堂外,尚未跨过门槛,就听身后左相又喊道:“皇上,老臣对不住你呀——”他震惊不已,猛然回头。梁心铭见左端阳摆了个蓄势的姿势,直冲向大堂左边的柱子,心急跳——老匹夫竟要撞柱自尽?!她神情凛然,眼角余光瞥见赵子仪身形微动,就要上前阻止左端阳,坚定地抬手阻止。这时候上前,哪怕只碰到左端阳的一片衣角,人都会说是赵子仪杀了他。他既然选择这么惨烈的方式吸引皇上注意,那便由得他去!“砰”一声响。左端阳血溅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