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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来越急切,越来越紧张,但她就是开不了口,甚至连指尖也不能动一下。“阿沐?”是灿灿温柔的声音无疑。沐韶突然找到了放肆流泪的力气,似乎是流尽了这些时日所有的泪水,她靠在灿灿的身上,眼泪一颗一颗大滴大滴落下,重重砸在灿灿搭在她锁骨为她掖着被角的手上。“不怕,阿沐,来,吃药……”之后二十日,沐韶陷入深深的沉睡,玄尊亲自为爱女渡真气除魔障。药长老所料丝毫不差,按照他的方法,二十日后,沐韶终于恢复法力出关了。但这似乎又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第四十三章谪仙缘(4)华灿的法力大减,纵然一口气吊着,加上多日来为了沐韶的事情憔悴不少,能遮掩一二,但终究瞒不过他的曾祖父。其中曲折无人能知。那一日,华灿来给刚刚出关的沐韶送丹药,面上没有什么异样,担忧心疼而已。但沐韶与华灿毕竟相识已久,又是那样的感情深厚,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沐韶都能猜个七七八八。华灿今日的情绪很不好,沐韶心想。她只当是华灿心有余悸,出言宽慰,“我没事了,真的,你看,我只要再修炼一番就可以完全恢复了。”华灿只是微笑,但那个笑落在沐韶眼中,却是那么苦涩。“你怎么了?”“嗯?”华灿看着沐韶的脸,一时出神,他恨不得把那张脸印在心里,永永远远地记住。沐韶本能地察觉出什么,一把上去握住华灿的手,有点着急,略带惊恐地盯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睫毛下掩盖不住的哀伤的眼神,“灿灿,出什么事了?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了?你说呀,我听着。”“没有,没有。”华灿摇头,反手握住那双有些冰凉的手,“我只是想,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你下次要是再敢这么莽撞……”“不敢了不敢了!我保证!”“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再看你有没有退步,到时候我可不会让着你啊。”华灿尽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自然一些,尽量不透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舍与心痛。说完,急匆匆挣脱沐韶紧握着的小手。沐韶对华灿何其了解,本就敏感,见他这般就要抽手离去,突然被一阵慌张包裹,急急地追出一步,一把拉住华灿的衣角,“不要走!”几乎带了哭腔。华灿回过头的一瞬间,沐韶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因为此时此刻,华灿的一张脸苍白得不带一丝生气,宛如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厉鬼。而且他的眼中,是绝望,以沐韶对华灿的了解,那是绝望无疑。沐韶硬是拉着华灿不肯松手,先是扯着衣袖,见华灿依旧想要挣脱,沐韶也急了,一把捉住他的手臂,硬是把他逼着面对面。“灿灿,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了?”沐韶微微停顿,想到了什么,“你是怎么拿到这药的?你受伤了?”华灿仍旧摇头,但当他对上沐韶那一双蒙着水雾、因为担心和紧张而微微眯起的双眼时,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和空虚。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如何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只有无言,静静看着眼前自己爱了那样长时间的女子,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手,无能为力。“别走。”沐韶终于还是开口,“灿灿,你怎么了?你别这样。”“阿沐,我留不得。”那样无奈,那样不舍。“我去同父尊说!他不可能不答应的!你究竟怎么了?什么叫留不得?”说完拉着华灿的手就要往外走。华灿用力把沐韶拉住扯回原地,用力过猛,沐韶还没站稳,华灿却捂着胸口面色一僵,眉头微皱,嘴角溢出一丝血来。“灿灿!”沐韶惊呼,扶着他的手臂,“灿灿!”“阿沐,我留不得。”这一次,华灿狠下心撇开了沐韶的的手。沐韶刚刚出关,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按下华灿的手腕就开始给他渡真气,却在一瞬间白了脸。“为何你的元气这般微弱?”沐韶更加用力,却发现华灿竟然无法接受她渡来的真气。沐韶猜到了什么,一把扯开华灿的衣领,只见一道拇指粗的伤疤蜿蜒在他的心口,宛如一条毒蛇。“心头血?”沐韶瞪大了眼,眼眶微微发酸,眼泪紧跟着就落了下来,“你怎么那么傻?心头血为引?”沐韶上前一步抱住了愣在原地来不及反应的华灿,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她没有听见心跳。只有颤抖。沐韶再一次愣住,脸上的表情随之凝固。她抬头望着身形高大的华灿,往日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的鲜血却殷红得格外刺眼。她把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你……你为我剜了心?”华灿握住沐韶颤抖的手,感觉到她手心一片冷汗,他缓缓道,“我不后悔。”“我不要……没了心……要么入魔,要么……不,我宁愿自己死!你怎么这么傻!”华灿截住她未完的话,为她擦去眼泪,轻轻按在她紧蹙着的眉心上,用指肚捋了捋,“你我终究要有一人承受,魔障缠身,你不知要受多少苦;换作我,一刀下去,痛快极了。”“不……不……”门外是数十名卫兵与童子,华灿再一次说,“阿沐,我留不得。”已成定局,终究无悔。“不!”沐韶刚刚出关,法力还未完全恢复,玄尊早有防范,那五名童子按照他的吩咐设下阵法,沐韶只能眼睁睁看着华灿一步三回头,最终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最终沐韶还是动了真气强行闯出阵法,那几个童子自然也不敢真的把玄尊最宠爱的小公主怎样,她闯出去也不能擅自再把她困住,只得作罢。沐韶拖着沉重的步伐跑出景晔宫,身后一群宫女童子追着,峒云在最前面,“公主!公主!”沐韶不理。“公主,已经晚了!”沐韶脚步一顿,险些栽倒。峒云见状一个箭步扶住沐韶的肩膀,低声道,“阿沐,别去,他不希望你看到……”沐韶就着峒云扶着她的一只手仍旧不肯停下,慢慢地有些艰难地继续向前走,固执地扭着脖子不肯看峒云一眼。“父尊!”沐韶跪在大殿檐下,“父尊!父尊!”她说不出其他的话,所有的期盼与痛苦、纠结与坚定都融在这一声声呼喊之中。她的父尊,自幼疼爱她入骨的父尊怎会不知她的心意,她不说下去,如果还有转机,单这两个字足以叫玄尊心软;倘若真的已成定局,她说多只会适得其反。她不知道华灿背对着她跪在大殿中央听到她的声音是怎样一种心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