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大唐第一公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9

分卷阅读329

    来不及反应。

前几天她还是李显的宝贝疙瘩,她咳嗽几下,李显就要拉着她问长问短,她吃的喝的用的,李显样样关心。

一转眼,她生的女儿成了晦气。如果赵观音再施点手段,李显很可能彻底遗忘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不由后悔,如果那天她狠心吞服丸药,把赵观音赶走……

耳畔响起哇哇啼哭声。

韦沉香从沉思中回过神,盯着怀里哭得小脸皱巴巴的女儿看了半晌,长叹一口气。

院外的哭声听起来可怜极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李令月让使女去请韦沉香。

小娘子生得灵秀可爱,很招人喜欢,她快要生了,尤其喜欢逗孩子玩,连带着对韦沉香不像之前那么厌恶。

听到小娘子哭,她就心里发软。

婢女走到院外,示意韦沉香公主传唤。

韦沉香喜出望外,抱紧锦缎襁褓细细包裹的女儿,满脸堆笑着走进回廊。

得知不能随驾回长安,她觉得天崩地裂。

数月不能相见,赵观音刚好可以趁此机会,重新笼络住李显。

她九死一生,放弃全盘计划,为李显生下长女,结果李显却把她们母女留在九成宫,和赵观音双宿双栖!

李显走的那一天,韦沉香气得牙关咯咯响。

以李显的性子,说不定从此把她们母女抛在脑后,英王府的郭孺人,柔顺的婢女,貌美的胡姬……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显一步三回头,还是走了,韦沉香抱着女儿哭得泣不成声。

如今,她的指望全在女儿身上了。

唯有靠女儿讨好太平公主和相王妃,她才有回长安的希望。

太平公主是公主,生产之后一定会回去。相王钟情于相王妃,每天吩咐下属快马传递信笺,天天一封书信,一天也没落下,甚至有时候一天几封书信……相王不会忘了相王妃。

只要打动她们俩,她一定能如愿返回长安!

逗弄了一会儿小娘子,李令月留韦沉香吃饭。

韦沉香感激涕零,不敢和她们并坐,坚持跪坐下首,还想挽袖帮两人递菜端汤水。

她这么如履薄冰,李令月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裴英娘倒是不觉得如何,不过她不想和韦沉香太亲近,总有种随时会被对方算计的感觉。

小娘子生得很顺利,不论是赵观音,还是韦沉香,没有在生产时闹出什么争执,但这不表示李显的后院真的就消停了。

韦沉香察言观色,知道自己惹得李令月厌烦,连忙告辞回去。

一转眼过了溽暑,入秋前,朝廷颁发和,李治如愿追封李弘为孝敬皇帝。

与此同时,他正式册立李贤为皇太子,大赦天下,命李贤监理国事,参与朝政。在最短的时间内选拔一批人才辅佐李贤,以期尽快为李贤完善东宫小朝廷的体系。

他为李弘悲伤,并不耽误他帮李贤筹谋。

梳妆楼翠竹环绕,四季景色宜人,秋风未起,池子里的荷花将要落尽时,李令月为薛绍生下长子薛崇胤。

消息送到长安,李治终于从悲伤中缓过神,再次颁布大赦。

李旦的手书和阿福的书信一起送到梳妆楼。

裴英娘先拆开阿福的信看,他还是没找到蔡净尘。

她眉头轻蹙,命半夏磨墨,再次给南州都督写信。

上一次只是一笔带过,请南州都督给予便利,这一回得郑重提出请求。

蔡净尘到底是生是死?

莫非是马氏出了什么意外?

她忧心忡忡,写完信后,一时没注意,直接卷起纸笺,墨汁晕染开,手上沾了大片墨迹,黑乎乎的。

半夏捧来铜盆热水,服侍她洗手。

李旦的书信搁在书案上,她气哼哼打开看。李旦每天一封书信,问她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瘦了还是胖了,嘘寒问暖,什么都要问到,就是不说什么时候来接她。

手上这封书信和以前的一样,内容相差无几,字迹清晰端正,清隽挺秀,是李旦亲笔所写。

她擦干手,铺纸准备写回信。

李旦走得很匆忙,临走之前,他扣着她的双手,抓得非常紧,再三叮嘱她留在九成宫,无事不要下山,更别想偷偷溜回长安,杨知恩留下既是保护她,也是看着她,不让她乱跑。

她的手腕被他抓出一道道红痕,过了很久才消。

一开始她和李旦赌气,好几天不回信。

李旦那几天的信就会突然变多,有时候一天好几封,送信的家仆刚刚快马奔至山下,身后又响起马蹄声——另一个家仆也赶到了。

家仆们面见裴英娘,含泪说郎君收不到她的信,如何辗转反侧,如何不能安眠,如何辛苦煎熬,人都要瘦脱相了……

她想到李贤对李旦的态度,很快心软,阿兄要应付李贤,要为李弘举哀,要试探李治为什么态度大变……

他是那种什么心事都藏在心底的性子,没人在旁边开解,肯定过得很辛苦。

她不敢再耍小脾气,每天老老实实一封回信,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到底能让李旦安心。

“秋意渐深……望兄珍重……强饭为佳……妹诸事安好……”

微风拂过,吹动庭中翠竹沙沙响,裴英娘写完回信,交给送信的家仆。

想了想,把前些时自己亲手做的五毒香囊、五彩丝络一并拿出来,托家仆送回去。

她知道李旦为什么要她单独留下来陪伴李令月,正因为知道,才会生气。

她不怕蓬莱宫的风云变幻——即使李治可能真的不喜欢她了,她也不会伤心太久,九成宫的这段寂寞辰光,她完全想通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她已经做好准备,可以正面长安的风风雨雨。

大雨滂沱。

阿福身披蓑衣,行走在崎岖泥泞的山道间。

仆从们驱使载着货物的果下马,默默跟在他周围,山风凛冽,没人说话,连一声咳嗽也无。

壑谷陡峭幽深,一个不慎,脚下一滑,摔下峭壁,就是粉身碎骨。

阿福抬头望一眼云遮雾绕的山顶,雨中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