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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里的水就只剩下半瓶。陆云亭今天特别想吃麦旋风,站在队尾等待,等排到了她要付钱的时候,她忽然又犹豫了。“对不起啊,我站错队了。”陆云亭在一旁站了站,拐去旁边药店给母亲买了一袋泡脚粉。梅雨季节,母亲的膝盖又开始痛了。下午还有面试,吃完午饭之后,陆云亭就着桌子趴着休息了一会儿。周围大都是开出租的司机在吃面,聊天的声音,吸溜面条的声音,叮当碗筷的声音,糅杂在一起捆成一捆的往陆云亭耳朵里钻。她根本没有睡着。想起上午的时候,面试官问及她的大学,她说家里变故,没有参加高考,不想之后面试官直接问她,那你高中的时候成绩好吗?你别介意,我的意思是想知道你学习的能力是不是很强,要知道按照你的学历来讲,根本来不了我们公司的,我看你在简历上写到一点家里的情况,我想,如果你学习能力可以的话,我们还会再考虑一下。高中时的成绩啊……陆云亭苦笑了一下。她的学习能力还真就很差。其实成绩这种东西根本无从查证,可是陆云亭咬着牙,那个“好”字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不能说谎啊……旁边桌也不知是点了什么菜,一阵烟熏火燎袭来。陆云亭低头,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结账出门。下午还要三家面试,她可要打起精神来。陆云亭走得急。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走之后,一直停在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也跟着动了。☆、第92章陆唐(7)陆唐(7)陆云亭在最后一家面试完,这家初试需要笔答,陆云亭觉得自己上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一次答得认真,从大厦出来,陆云亭有一瞬间的晕眩。她探了探自己的脑门,似乎也没有发烧,她深吸一口气,到了公交车站之后,低头站了一会儿,又拐去了路旁的一家礼品店,她在里面转了许久,才终于拎着一个袋子出来,等到公交之后跳上车回家。刚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mama?”陆母从厨房探出头来,“回来了?快换换衣服歇一会儿,饭马上就要好了。”陆云亭没急着换衣服,而是放下东西到厨房,伸开双臂抱了抱mama。陆母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今天累着了吧?”陆云亭的眼眶有些酸涩,用脸蛋蹭了蹭mama的后背,呜咽了一声。陆母纵容着她的撒娇,慢吞吞的把排骨从锅里盛出来。“mama我好没用啊……”过了很久,陆云亭忽然小小声的说。陆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只一下,就又流畅的做自己的事。“怎么会这么想啊?”陆母温柔的问道。陆云亭没再说话,只是又蹭了蹭母亲的背。以前陆母是不会做饭的,家里有专门做饭和打扫的阿姨,也就只会一些简单的菜系,像是做排骨什么的都是这几年才学会。“来吧,吃饭了。”陆云亭:“我去洗手。”在洗手间里,陆云亭用冷水顺便抹了把脸,刚刚伏在母亲背上实在太温暖,她差一点就睡着了。洗了脸之后精神不少,她才从洗手间里出来。母亲的手艺很好,排骨非常香。陆云亭吃了很多,mama今天还买了一点水果,陆云亭打开一看,是杨梅。她去洗杨梅,母亲收拾完厨房之后出来,看到陆云亭带回来的东西。“还给mama买了泡脚粉哦?”陆云亭在厨房,一颗一颗洗得很细致:“哦,对,你不是膝盖痛嘛,我在药店买的晚上试试看。”陆母笑开来,除了这个,还有一个袋子。她打开来看了一眼,又迅速合上。什么也没说,拿走泡脚粉。租的房子没有电视,九点多陆母就洗完澡回房睡觉了。陆云亭一个人在房间里,没开灯,也没有拉窗帘,外面的灯火辉煌比月光还要明亮,投射进房间里。陆云亭拿了一个小垫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自己开了一罐啤酒,一边发呆一边一口口喝着。网上说,微醺的状态下可能睡着会比较容易。但是今天陆云亭喝酒不是为了睡着。她今天不想这么早睡着。晚上十二点,陆云亭看着天边的月亮,轻轻笑了一下。低下头,最后一口酒喝完。“生日快乐啊。”-刚上高一那年,唐疏予和陆云亭吵过一次架。原因是陆云亭忘记了唐疏予的生日。陆云亭没有想到唐疏予对这件事这么重视,后来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以前每一年的生日都是她和他一起过的。陆云亭好说歹说,又是道歉又是买礼物,最后唐疏予让她去他家陪他过十二点,陆云亭去了,唐疏予这才消火。之后陆云亭每一年都记得他的生日。高考之后,陆云亭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陆父跳楼自尽,陆母带着陆云亭四处躲债离开了晋城,走之前就连唐家也没有告诉。风声过去,陆母和陆云亭辗转来到江市,一次偶然的机会,陆云亭看到一版财经杂志,封面是唐疏予的照片。“还要去找他吗?”母亲问她。陆云亭收起杂志:“算了。”这种感觉陆母明白,她也不会再去找唐母。以前他们在一起,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现在,唐母是豪门贵妇,唐疏予是业界精英,而她们呢?再也不是当年的模样。既然已经离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人走了,回忆却一直留在脑海中。陆母之后,每一年的这天,不管他们过得多么窘迫,无论是在风雨飘摇的地方躲债,还是在新租的老房子里生活,陆云亭都会去买一点小礼物,或大或小,安安静静的等待十二点。这事陆云亭一直没跟陆母提过,但是陆母一直明白。母女连心,母亲太了解陆云亭了。从晋城离开的时候,陆云亭哭得近乎崩溃,陆母知道,不光是为了离开,为了告别。更多的是因为她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和唐疏予再无可能。这么多年过去,陆云亭变得更加沉默,曾经胆小的姑娘,不仅承受住了这样的变故,并且默默担起家里所有的重担。她从不会提起唐疏予,唐家成了母女二人之间的禁忌,两个人默契的谁也不说。若不是唐疏予生日这天陆云亭的一点小礼物,陆母甚至觉得陆云亭可能再也不会